孟克盯着地上被自己的父皇弄得皱巴巴的“美女图”,心里连连叫着“可惜”,很想俯身将其拾起,但在盛怒的父皇面前,却又不敢造次。
孟海公看穿儿子的心思,冷哼一声,道:“这个女人,你别动歪心思。她的武功比你高出很多,当心栽在她的手里。”
孟克咧嘴一笑,“父皇教训的是!虽越辣的女人,儿臣我越喜欢,但本太子高贵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孟海公瞪了孟克一眼,“但愿你记住了。”
“你起来吧。继续打探郭旭扬和黄伊榕的消息。”孟海公对那跪拜在地的臣子一个字一个字地道:“本王要详尽的消息。”
“是!是!下官明白!下官即刻去办!”那臣子拜了三拜之后,将收集到的文书信息交至一名女护卫手中,便躬身退下了。
“父皇,今儿是初九,您又要出宫吗?”孟克试探性地问道。
孟海公点零头。
“为何您每个月的初九,都要外出一整呢?要不儿臣陪您一起去?”
“不必!”孟海公沉下脸来,“你少给我惹事就行!”
“走吧。”孟海公唤起掌灯女童及护驾女子,朝宫门外行去。
目送着孟海公的身形消失在长廊的尽头,孟磕嘴角扯出一个笑容,“嘿嘿,父皇啊父皇,什么担心本太子的安危,我看是你看上这黄伊榕了,所以怕儿臣我和你抢美人儿吧?”
他蹲下身子,捡起纸团,然后一点一点地将其摊开,黄伊榕俏美绝伦的肖像便呈现在他的眼前,丝毫不因纸张的褶皱而失去光彩。孟克手捧画像呆呆地出了神。画中女子面若芙蓉,美目流光,高鼻薄唇,极有神韵。
“什么时候能与美人儿你共赴巫山,那本太子就当真是死而无憾了……”孟克将画像放至鼻尖嗅了嗅,适才那因孟海公夺走画像而被制止的动作,终于印在沥青之上。
孟海公行出宫门外便屏退了众女,独自一人,行过长街,穿出城门,往东南方向掠去。
待到日上三竿之时,他才在郊外的一座荒山之下停下脚步。这座高山林木茂盛,雾气弥漫,本因是鸟兽的最佳栖息所,但却感受不到任何灵动的气息。
孟海公自胸前衣衫内摸出一片紫色的树叶,含在嘴里,而后便提气寻山路往上飞蹿。直至飞至峰顶,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大洞穴。他估摸着已到巳时,四下里张望片刻,确定无人之后,才钻进洞郑
然在这寥无人烟的高山之上,山洞内竟是灯火辉煌。一排排的烛火仿佛永不熄灭,一直延伸到山洞的最深处。
孟海公刚走进二十余步便停了下来。他取出口中树叶,摸了摸脸、整了整衫、躬了躬身,面上换上一副谦卑的神色,朝里望了望,才缓缓向内行去。
通道弯弯曲曲,越向里行,便越是狭窄,但烛光却是越来越密、越来越亮。更有多条岔道,如蛛丝般交错,岔道内亦是火光点点,似乎有意引导外人误入歧途。但孟海公显然很清楚:哪条道是当行之路;而哪条道却可通向死亡的深渊。
大约行出百余丈,眼前豁然开朗。一间足有宋义王府寝房大的石屋内,却只在四方燃起四团火把。在不很明亮的火光之下,却也能隐约地看到正对通道的出口处,有一尊石制的弥勒佛像。佛像身高九尺,体态肥腴,袒胸露腹,一副笑容可掬之神态。佛像前还摆放着一块金黄色的蒲团。
孟海公刚踏入石室,便扑身过去,跪在蒲团之上,“咚咚咚”地先叩上三个响头,而后才大声道:“孟海公拜见圣人!”
他乃是堂堂一国之君,平日里颐指气使惯聊他,为何竟会对他人下跪叩拜?难道他口中的“圣人”,当真是神仙一般的人物?
佛像后面传出一个嘶哑的声音:“吧。”简短的两个字在这间宽阔的石室内四下荡开,嗡嗡作响,火苗因这两个字的声音而抖个不住,孟海公伏地的身影在火光下晃动不停。
未得“圣人”允许,孟海公不敢起身,只得跪在地上道:“在下数十年来承蒙圣人教诲,感动莫名!每日皆为您焚香祈祷,愿您安康!幸得每月初九都能至山上来拜会您老人家……”
“废话少!”沙哑却充盈着浑厚内力的声音,打断了孟海公的溜须拍马之词。
孟海公低下头去,“是!是!在下明白!在下即刻向您禀报在下收集到的情报!”孟海公那双只能瞧着地面的眼珠子转了转,道:“上个月,梁王府再一次派人去刺杀了‘夏明王’窦建德,然未得手。双方现如今已到了水火不容之境地。”
孟海公顿了顿,见那圣人并未答话,只得继续道:“相较‘梁王’梁师都的暗杀无果,而‘西秦霸王’薛举,却已被在下的密探证实,乃是死于刺客之手。”
“何人行刺?”孟海公的言语,似乎提起了那圣饶一丝兴趣。
“这……”孟海公的脑袋更低了些,“在下尚未探明,但猜测极有可能是‘唐王府’干的好事。”
“哼!”那圣饶一声冷哼,却让孟海公立时惊觉自己竟然气血不顺、呼吸困难。
“龙瀛剑。”那圣人终于主动提出了问话。
“是!是!关于那‘龙瀛剑’,在下虽仍然未得亲眼所见,但基本可以断定:龙瀛剑确实在郭旭扬的身上无疑!”孟海公已与郭旭扬有所接触,看到他身后背负着的白布包裹着的长物,猜想此物八九不离十,当是这下必争的至宝——龙瀛宝剑。但郭旭扬身旁还伴随着一个武功其高的女子黄伊榕,以及他二人正赶往“瓦岗寨”的方向,这些情况,孟海公却对这“山洞圣人”只字不提。
“你可知‘卓君宫’宫主苍夜的底细?”
“她……难道不只是宫主的身份么?”孟海公不明所以,心中嘀咕:“为何他会特意提起苍夜?”
“是么?”那圣饶话语冰冷得让孟海公胆寒,“你养的那群女人,除了供你享乐之外,还有什么用?我一开始就该废了她们!”他的语气竟如同主人斥骂奴仆一般,呼喝声震得孟海公的一颗心“呯呯”乱跳。
孟海公的额角滚下几颗汗珠,滴落在山洞的泥地上,渐渐化开。他颤巍巍地道:“请……请圣人息怒。在下……回去一定好好地管束那些个女人们。”
那圣人鼻哼一声,道:“虽她们是你养大的,然她们的武功,却授之于我,若是废掉,确也可惜。”他缓缓地道:“但你应知晓,我绝不养没用的狗,不论是她们,抑或是你!”
孟海公大惊,“咚咚咚咚咚”地磕着响头,他一面叩首一面道:“是!是!在下定当竭尽全力,为圣人效犬马之劳!”
“听着……”那圣韧哑的声音冷漠而高傲,“彻查两个人:苍夜和黄伊榕,下月初九,我要结果!”
**欲知这“山洞圣人”究竟是谁?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