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知己难求,马车里张舞和花雨两人正是这样一番感受。
一路上,两人在一番互相的试探了解中,越来越欣赏对方的心性,气度,见识和才华,多次生出相见恨晚之意。
这无论对花雨还是对张舞来说,都有那么点不可思议!
上一世的花雨谦虚,随和,平易近人,满腹才华,有着众多的朋友,但却从未有一个人真正懂得他,理解他;
对于张舞而言亦是如此,从小聪慧过人的张舞表现出超凡的才华,但在这个年代,女子即便是再有才华最终亦只有相夫教子这一条路可走。
张舞是幸运的,在父兄的疼爱下,他可以以男儿的身份去施展自己的才干,走遍大江南北。
但她明白,父兄支持她更多的是因为对她的疼爱而纵容她去闯荡。
但是,却从未有人了解她到底想要什么,所以,她虽幸福,却也孤独。
相似的心境,同样出众的才华,彼此欣赏的心绪,知己之感油然而生。
越聊越是投机,都恨不得这条路再长一点,再长一点!
在杨光全带领下,一行车马到了城北一座巨大的庄园门口。
门上挂着一块鎏金大匾,上书“长风镖局”四个楷书大字,其字古朴自然,然起承转合间隐约可见果断凌厉的杀伐之意。
“三公子,到了。”
杨光全走到车辕处道,并不高昂的声音清楚地传到车内。
正发展着深度基情的张舞和花雨两人听到传来的声音都是不约而同地皱了皱眉头,显然对打扰了两人深度交流的杨光全很是不满。
不过却也明白,两人的交流现在是不得不停下了。
张舞向花雨歉然一笑,道:
“花小弟,虽恨不能与你畅聊个三日三夜,但却也不能当真到家门而不入。走,大哥先为花小弟你接风洗尘,之后再带你好好领略下扬州城的风采。”
花雨没再客气,点头应下。
张舞当下便起身撩起车帘出了马车,见到杨光全仍是肃立于车辕边,略带埋怨地开口道:
“杨叔,都说了多少次了,不要你做这些的。”
杨光全看着张舞,略显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表示了一个笑容,虽然还是没出一言,但眼中却是显得柔和了许多。
张舞看着杨光全的样子,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不再多说,提步向后面的那辆马车走去。
马车里,李寻渔帮花雨整理了下衣服,摸着花雨的小脸道:
“小雨,三婶虽然知道你聪慧,但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厉害!”
李寻渔还是一脸惊讶地看着花雨,但是惊讶中还带着浓浓的骄傲和自豪。
花雨略显不自然地想逃离李寻渔的手掌,毕竟花雨两世的年龄加起来都已过三十了,但却也不想做的太明显而伤三婶的心,最后自然是只能屈服在三婶那长辈的“关爱”中。
三婶揉了揉花雨的头,然后轻柔地抱起花雨向车外走去。
李寻渔稳稳地落到地上,在她怀里的花雨没有感到一丝颠簸,不由感叹:这武功高,就是好处多啊!
一抬眼,花雨便看见张舞正推着轮椅在面前笑吟吟地看着他,而李伊道、花文、杨开三人则是站在张舞旁边好奇的四处张望,满眼的好奇与兴奋。
花雨安稳地坐到了轮椅上,不过却也没再让张舞推着轮椅,虽然两人自己都不怎么在意这些,但这毕竟已是到了张舞家门口,有众多外人注视着,无谓因此而惹起一些麻烦。
镖局的两扇朱红大门早已打开,一些熟识的人迎了上来,热络的打着招呼。
上前的人都恭声称呼“三公子”,张舞一一回应,然后便在前方带路向镖局内行去。
一进门,就有一位身着灰色武服,面容和蔼的中年男人微笑着望向这边,张舞赶紧迎上去,笑言道:
“三叔,你怎么来了?”
“呵呵,怎么,三叔不能来啊,三叔来迎接下我凯旋归来的可爱侄……呃,侄子也有错啊?”
张舞三叔的一句话却是差点漏了张舞的底,张舞略有点娇嗔的道:
“三叔,你就知道逗我,小心我让小虎拔光你的胡子。”
三叔条件反射地伸手摸向自己的胡子,瞪了张舞一眼,自然地收起了手。
而后看了花雨五人一眼,转首对张舞温和道:
“小三儿,这可是你第一次带你的朋友到家里来,还不赶紧介绍给三叔认识一下,那个……”
话未说完,就见花雨满脸通红,额头也是青筋直冒。
张舞可是一直关注着花雨的,见此立时大惊,以为花雨有伤疾发作,赶紧快步到花雨面前,关切地问道:
“花小弟,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体有恙?”
花雨却是一脸怪异地看着张舞,脸上肌肉抽搐。
他这样子,却是让周边的人摸不着头脑了。
只是,花雨此时的状况又岂是他们能明白?
有着上一世记忆的花雨在听到张舞三叔称她为“小三儿”,而两人还一脸正经的时候,就已是忍不住快要笑出声来。
但却因不合时宜只得硬生生忍着,所以就有了张舞所见的一幕出现。
看见众人的表情,花雨赶紧平复情绪,对张舞道:
“张大哥,我没事,放心吧。这位是你三叔?”
张舞听花雨这样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便对着站在面前的三叔说道:
“三叔,这位是花雨,是我在路途中结识的一位知己好友。”
三叔倒是有点诧异,因为作为看着张舞长大的他来说,很清楚自己这位待人随和,才能超群的侄女的骨子里是何等的骄傲。
这些年所接触的那么多青年才俊却是仅仅三人能入其眼,但被她引为知己的却是从未有过。
所以当知道张舞带着一个初次结识的人到镖局时,这位三叔就有些好奇地来到了这门口等候。
看见被张舞所重视的是一位才八九岁的孩童,而且还是一位残疾之时,心中对这位侄女的眼光第一次产生了怀疑,而当听到张舞介绍这位孩童是她的知己,也更是诧异。
诧异过后的三叔虽说还是有些怀疑张舞引为知己的是一位孩童有些不靠谱,但却也下意识地转变了对待花雨的态度。
这其中不仅仅是因为三叔对这侄女的疼爱而迁就,更是因为他想起了一件事,张舞不仅才能出众,而且她的识人用人之能更是整个镖局中唯一受到老祖宗深深夸赞的人。
所以,他选择相信老祖宗的评价。
转变心态后的三叔满脸和善的对花雨道:
“哈哈哈,果然是少年英杰,这么多年来,我可是第一次见到被我这侄子引为知己的人,不简单不简单啊。你既与小三儿兄弟相称,那老夫也就叫你一声贤侄可好?”
花雨虽心下微诧,但却也立即礼貌地道:
“三叔言重了,能得三叔认可是花雨的福气,花雨高兴之至,还请原谅小侄不能向三叔行礼。”
“贤侄你不必客套,三叔又岂是不明事理之人,你只管在此好好玩,若有需要,只管来找三叔!
这样,你们一路行来,想必都有些乏了,就让小三儿先带你去厢房休息,三叔这就吩咐下人准备晚宴,为贤侄你接风洗尘!哈哈!”
“这……”
花雨正打算开口客气一番,旁边的张舞开口道:
“好,三叔,那我就先带小雨去厢房了。小雨,跟我来吧。”
张舞都如此表示了,花雨自是不好再客套下去。
向三叔道别后,由李寻渔推着跟在张舞旁边,听着张舞对镖局的一些介绍,并向内部的锦绣精致的阁楼群行去。
看着张舞等人离去的三叔带着笑容,双目微眯着看了看跟在花雨身后的李寻渔和李伊道,花文,杨开四人,然后对立在身旁的一位属下道:
“你去吩咐厨房立即准备一桌琼玉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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