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朱常鸿穿戴整齐上殿朝拜启皇帝。启大喜,开金口道:“皇叔此次南行,调度诰命夫人秦良玉出击,杀灭安贼侄子安效良,虽然匪首安贼逃脱,但也算大败贼兵!”朱常鸿一听,心里愕然:“安邦彦逃脱了?那许庄主当初手刃的是谁?难道是安效良不成?”心里虽然这般想,但朱常鸿面不改色道:“诰命夫人之弟秦民屏在此次剿匪之战中殉国,望皇上抚恤。”启点头道:“朕追赠秦民屏为都督同知,并立祠祭祀,两位受伤之子秦佐明、秦祚明封参将,秦翼明、秦拱明官至副总兵。”
朱常鸿又把在鄱阳湖殉难的黄焯铉、抗倭殉国的李锐平、被徐氏父子暗害的张珣等人之事一一上奏启。皇帝都逐一按照朱常鸿的意思对各殉难者家属予以封荫赏赐。朱常鸿继续奏道:“臣此次一行,遇着西洋葡萄牙国海盗,亲眼目睹该国火炮的厉害,臣建议我大明向该国购买大炮,置于京城及辽东锦州、宁远、山海关等边城,防御建虏。现下葡方神父米克耳在臣舍下住着,火炮存放在津卫北塘。”
启喜道:“如此大好,朕便下谕之,封孙元化为兵部职方司主事,跟进此事。皇叔时时以社稷为念,实为宗室楷模。”朱常鸿又奏道:“此次臣还招抚了东南海盗郑芝龙,臣以为此人有报国之心,可招安此人,从而解决东南沿海海盗之患。郑先前和臣约好,于浙江杭州湾外的普陀山静候招安圣旨。”启道:“皇叔此行实为朝廷建树甚多,朕散朝后便写诏书着福建巡抚熊文灿招抚郑芝龙。”
朱常鸿继续禀道:“至于戚少保之孙戚彰宗之事,未知陛下圣裁如何?”启道:“当年浑河一战,戚金将军悲壮殉国,戚家军全军尽殁,乃太监童季揆陷害忠良,既然童太监已伏诛,就不必追究了,朕下令褒恤戚金,赠都督同知,荫子,拟谥‘武烈’。戚彰宗封游击,助宁前道袁崇焕守卫宁远。”朱常鸿道:“陛下,童季揆敢如此诬陷忠良,定必受人指使......”
启打断朱常鸿道:“朕主意已决,皇叔不必细究。为了嘉许皇叔,朕已为皇叔定立藩国和建藩之地。”朱常鸿见启执意回护魏忠贤,即使启已为之建藩,心中也不快,但口头还是:“臣叩谢皇上圣恩!”启接着道:“夏藩建藩辽阳,藩国辖地西起山海关,东至宽甸六堡之辽东地区。”朱常鸿听得心中愕然:“簇不是大部被建虏努尔哈赤所据?”心中虽然这般想,但也跪拜道:“谢主隆恩!”左都督田尔耕道:“恭喜夏王殿下,皇上把辽东慈重地赐予殿下作为封地,可见皇上对殿下的器重。”
英国公张维贤出班启奏道:“圣上,辽东之地已大部为建虏所占,簇作为夏藩建藩之地恐怕不妥。”内阁首辅顾秉谦道:“英国公言重了,辽东纳入大明疆土已有二百余年,建虏也只是大明治下叛乱的异族贼匪,将之击败后,辽东定必光复。届时,夏王的封地定是众藩王中最大的!”启道:“皇叔免礼平身,祖制规定,藩王建藩后就应该立即就藩。但近日蒙古科尔沁部派使者来大明朝贡,朕希望皇叔和石宁郡主能陪朕接见科尔沁之使者。”朱常鸿拱手道:“臣定必不负皇上所望。”
散朝后朱常鸿便带着封孙元化为兵部职方司主事的圣旨回到夏王馆,当众宣读了。孙元化接了圣旨,换上官服后,便跟着米克耳到津卫北塘取回大炮。朱常鸿又转身对黄睿道:“表哥,皇上为了嘉许舅舅英勇救人之事,赏赐了黄金百两作为抚恤金,并特许你进宫见母妃一次以叙伦。”黄睿叹了口气道:“见了姑姑,我都不知道如何开口出老父被害之事......”朱常鸿听得,想起母妃在娘家认识的亲人也就只剩舅舅了,却也遭遇不幸,也不免凄酸。
不久,众侠陆续来到夏王馆,朱常鸿便把殿上和启的对话告知众侠。众人除了郑翠翎之外均大惊失色,都道:“没想到安邦彦还在世。”朱常鸿看见郑翠翎的神色,便问郑翠翎道:“翠翎师妹莫非事先已知道此事?”郑翠翎点点头道:“嗯,妹当时就看见已死的安贼头颅面旁有些痕迹,估计应该是贴了人皮面具易了容。但为免激怒许庄主,当下就不便出。”众人皆点头称是。阮鹤亭道:“常鸿的封地居然是已经被建虏侵占的辽东,显然是魏忠贤搞的鬼。”
梁复道:“当初正月十六我等要出西便门之时,许显纯留难邓家妹子,很显然他们已认定邓家妹子就是杀田九成的凶手,但无奈一来没有证据,二来我等奉皇命外出,田尔耕应该怀恨在心,于是便和魏忠贤合谋给夏王殿下鞋穿。”于瑞雪笑道:“殿下终于有封地了,应该感谢令师妹。”邓清委屈地用手指玩着系裙子的腰带,一言不发。朱常鸿哈哈一笑道:“当初我在燕山学艺之时便知道辽东已被建虏蚕食,那时就想为国抗担现下魏忠贤让我建藩辽东,正合我意!何况现下我们快有葡萄牙西洋大炮了”
邓清一听高忻跳起来,挽着朱常鸿的手臂道:“师兄到辽东就藩,一定要带上我,我也要让建虏知道我大明儿女的手段!”朱常鸿微笑道:“就怕师妹受不了辽东的苦寒。”邓清道:“师兄忘了?我本来就是辽东人士。还有,师兄都已经觉得童季揆应该受人指使,但被皇上打断,感觉皇上好像故意护着魏忠贤!”朱常鸿急道:“清师妹话要谨慎!”邓清被师兄喝骂,不忿地低下头。郑翠翎揽着邓清的肩膀道:“师姐,皇上还让师兄陪同接见科尔沁使者,到时候让师兄要一些蒙古玩意带回来给你玩如何?”邓清这才释颜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