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法心经一旦修了,很难再改,想转修就得有掉修为重修的觉悟,或者运气好,找到可以兼修的功法。
湛长风没想拿这里的功法,只想看看有没有单个的术法或者用元气也能使出来的战技。
其中叫做迎风掸尘的法术和白云出岫的拳技可以留意一下,还有一本是阵集,湛长风比较想选这个。
看完十几道光柱里的东西,她离开无人的四楼到了五楼上。
五楼就热闹了,仅有五道光柱的地方竟有人,这人看样子还都是外聘者。
他们注意到湛长风上来,打量一眼就没理,有几个性子友好的,朝她颔了下首,就转头盯着光柱了。
湛长风将神识探入一道光柱中,原来这些都是中乘功法,想学还得接受考验。
她一一观过去,有修体的如阳幽功,有修拳的古兰真诀,有修法的无华灵录,竟还有鬼修练的莲花幻典,不过是残本。
还有一道光柱边围着的人最多,个个盘膝而坐,神色或郑重,或纠结,或敬畏,或痛苦苍白。
这道光里,不是玉简.孤本,而是一把剑,粗观去恍听潮涨潮落。
湛长风把心神浸入其中,转眼天地改换,孤身立于崖边,日月交替,海面升降,潮汐起落进退,周而复始。
她略感心惊,叹道,这恐怕是五道中乘功法中最深奥的了。
湛长风在一楼寻书中,发现了几本概讲剑道的手札,补全了她对剑道认知中的一些缺漏。
早前就有说,上古的道修是不分武.法的,最初,道分五术,山.医.命.卜.相,其中‘山’通过打坐.武功.食饵.符咒.玄典等方式修炼和精神,武就是道术的一部分。
后来武被单辟了一道,引天地元气入体,锤炼成根植于自身经脉的真气,又辟出气海储存真气,修武魂感应大道。
从这个时候开始,出现了专门的武道功法,因为属于自身的真气,与属于天地的元气有本质上的不同,所以,一般情况下武道者无法修炼以天地元气为根本的法术。
于是有了如今的法.武之别。
然上古的武,是以天地元气修炼的,抓来五行劈山海,抱着太极开阴阳,那时也还没有剑道,但有剑。
没有元剑没有剑魂,也不需要剑心,只要一颗道心,以天地力量成势。
面前这潮汐剑法,便如是。
其以潮汐之力成道法之威。
要修这套剑法,先要领悟潮汐的力量,使其成为自己的助力。
湛长风退不出这个考验幻境,又想到潮汐与日月有关,想到五行道卷中的日月星三类奇术也是引天象之力施为,便干脆盘坐下来,借潮汐,领悟日月。
有人终日面对大海,却不知道潮汐去还,是谁在节度,仅仅看了那一浪浪的风景,湛长风知道潮汐与日月相连,就更注重每一次涨退中,日月扮演的作用。
海面在日月的引力下升降,一般每日涨落两次,白天为潮,夜晚为汐。
在这个考验幻境中,时间流速被加快,日升月落.潮涨潮退在几息内就是一个轮回,周而复始,不断交替,待久了就会晕眩,甚至产生时间错乱。
某几个修士坚持不住,被震出考验幻境,脸色都是煞白,运气调功,许久都不能恢复。
又一名修士睁开眼,抚压体内真气,瞥眼见旁边的须眉男子,呼出口气,“连段道兄都没有破解这道考验,我败得心甘情愿。”
段修杰阖眼调息,声音听不出喜怒,“狄道友参悟了几天啊?”
“比道兄少两天。”狄庚注视着那把剑,很是不舍,要知道,这道功法是杨解城原城主的传承,原城主怎么也是曾经威震这一片海域的生死境强者啸沧海,承了他的衣钵,不得在杨解城横着走?
将来纵横海域更是不在话下。
狄庚恢复力气,遗憾地站起来,去尝试其他中乘功法,回头一看,段修杰再次进入潮汐考验幻境了。
狄庚目光微变,君侯帐下潜力十足的兵中狼果然不是白叫的,这等毅力决心,望尘莫及啊。
数日弹指间,考验幻境中却已分不清时间了。
湛长风逐渐忽略了外物,眼中只有缓慢的日潮月汐,模模糊糊感应到它们之间的牵连力,但又不得其要。
她又退出感悟,面前的变换流速又开始变快,她的注意力从日月和潮汐上,转到整体之中。
重新沉浸到这个画面中,渐渐发现潮汛周期不同,有时一日内出现两次"gaochao"两次低潮,有时一日内一次"gaochao"一次低潮。其中潮涨的时间.过程,"gaochao"与低潮的潮差,都有区别。
除了日月,还有什么因素。
是风,是云,是气压。
日月与潮汐之间的牵引力终于露出了冰山一角,那牵引着潮涨潮落的力量轮廓愈来愈清晰。
光柱中的剑发出清鸣,几个参悟的人都被震了出去,惊讶地盯着里面的剑。
“怎么回事,难道有人领悟了?”
“等等,你看.....”
剑兀然又归于平静,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
段修杰快速扫过周遭人,盯了眼缓缓起身的蒙眼修士,又着重看了眼刚刚在参悟的人,表情都很惊讶,没有异样的表现,疑窦渐生,此剑不可能凭空将他们从考验幻境中丢出来,唯一能解释的就是有人已经破了考验幻境,得到了剑法传承,究竟是谁。
那守阁人凭空出现,瞧了眼剑,幽然的目光从在场之人上划过,诸人都感觉有把剑指着自己,不敢乱动分毫,直到守阁人消失才敢大喘气。
“怎么回事啊,突然来又突然走。”
“别乱说话,小心被听见。”
“这剑还能不能参悟了?”
“嗯,可以的。”
骚乱后,觉得自己还有希望的修士,再次进入考验幻境。
湛长风试了另外四道功法的考验,然后下楼,拿了那本小乘阵集。
她将阵集放到柜台上,递上符令,“我换它。”
管事正准备给她讲解换取的方法,眼皮一抽,瞟向喜笑颜开的凶恶汉子,不是冯承德是谁?
冯承德一掌拍在柜台上,朝湛长风道,“爷爷等了三日,终于把你等到了,呸,选本破阵法用得着三日吗,缩头乌龟!”
长眉斜挑,湛长风噙着无意义的笑意,多了分侵略性的压迫,“你想怎样?”
冯承德脸色略凝,复又勾起更凶的笑容,“想在这里混下去,得看实力,你要赢了我,在这地界,谁要敢跟你挑事,就是打我脸,我弄死丫,还有我这辈子我见你都绕着走,绝不跟你寻事端!”
“但你要是输了,哼,这符令就是我的!”
好事者喊道,“赌得有点大啊,你输了真能做到!”
冯承德睨着湛长风,确定她是筑基大成,笑道,“她要是能赢我,我叫她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