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夏睁开眼睛的时候,是耀眼的白,下意识的抬起胳膊遮挡。
她愣了一会儿,脑袋里面一片混沌。
瞳孔转着,她全身都不舒服,四肢无力,勉强撑着床面坐了起来。
环顾着四周的环境,是陌生的。
门口传来门把手转动的声音,沈知夏把目光移过去。
线条分明的小臂,颀长的身躯,白色衬衫,黑色西裤。
可是那张脸,却不是他。
沈知夏闭了眼。
陆未已手里面拿着药,还有一杯水,看到沈知夏已经转醒,清隽的眉眼璀然一笑。
像是玉石相击的声线,尽数传入她的耳中。
“醒来了,跟医生估计的时间差不多。”
在她面前,他总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没想到,我又麻烦你了。”
五年前是这个样子,五年后,画面居然重演。
可能是昏睡许久的缘故,喉间干涩,嗓音异常的沙哑。
陆未已把温水递给她,“你没有必要跟我说着一些,都是可怜人。”
“也是,我活了二十多年,两次最狼狈的样子都被你撞上了。”
沈知夏捧着水杯,润了润喉咙,让那干的起皮的唇瓣也恢复了一些润色。
昨天沈知夏最狼狈的时候,还是被陆未已给遇上了,捡了回来。
她什么都没有说,他也什么都没有问。
或许有的事情,不需要相问,陆未已大致已经知晓了发生了什么。
差人下去查了一番,结果果然不出所料。
“还在A市?”
陆未已点头,“我家。”
“有什么打算?”
沈知夏眸色浅浅,穿着浅色宽大的衣服坐在床上,周围的布置简约。
她置身于其中,衬得肤色更白,眉眼清冷。
“大梦一场空,左右不过万物成空。”
男人低笑,“我倒是不知道你看得这么淡。”
沈知夏不置可否。
后来她启唇,说道,“不想再走一次老路了。”
第一次是为了一个男人,自己竟然整整一年的光阴都没有走出来,后来的三年,也不知道怎么浑浑噩噩过来的。
第二次还是为了同一个男人,沈知夏不想再像五年前那么幼稚的犯傻了。
“没必要。”
陆未已听见沈知夏的回答,唇角勾勒出浅浅的弧度,不紧不慢给她递着药。
沈知夏习惯性的伸手。
他伸手触了触她的额头,“退烧了。我听说,他去国外了。”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你以后就别在我的面前提他的名字了。”
揉着眉头,道了一声她想休息,陆未已就出去了。
沈知夏昨天离开的时候,把手机卡拔了,手机也一并关机了。
陆未已这边给她送了一部新手机过来,沈知夏看着搁置在床头的手机,脑子里面还是混沌的恍惚的。
素白的手抓过手机,她等着开机。
原来已经是九点半了。
原来离昨天撞见的那一幕,连二十四个小时都没有。
只是,她觉得自己比五年前要好多了,至少,除了刚刚撞上的时候心里面的城墙轰然倒塌的那一瞬间流了眼泪,她现在很平静。
她一点都不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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