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镰刀月高高悬挂于天空之上,黑夜之下的树枝大多书光秃秃的,风一吹来,便随着冷风四处摇曳着,顺便吹散了地上清冷如霜的月光。
李屋村村长的家位于李屋村位置最高的村头,三面环山,一面冷冷的俯视着李屋村整个村子,好像在俯视着她的臣民一般、
今天是大大,虽然这一年冬天来的很早,大家日子都不好过,但是到年底的时候,不管日子过的如何,过年了预示着新的一年即将到来,又可以从头来过了。
是以李屋村的人的日子都不太好过都好,依旧是拿出了存起来的粮食和肉食,丰盛满足的吃了一顿,开开心心的热闹了一回。
整个村子都是热闹的,唯独村长家愁云惨雾。
李炎还顾及李水周氏的面子,让人搬东西的时候并没有在大白天的时候动手,反而是选择了天擦黑,大家都在家里吃大饭不出来走动的时候。
周氏看到顾安宁的时候,整个人都吓了一跳,本身是瘫坐在椅子里的身子一瞬间就坐直了,“你来做什么?”
顾安宁整个身子都隐藏在黑暗里,“今天李炎没有动你,我找你算账来了。”
李炎顾及着周氏的养育之恩,才选择留着周氏的一条命。
看看周氏穿的.......这屋子里的一切都空了,床上也没有什么厚被子了,可是周氏身上还是穿金带银的。
瞧瞧李炎这些年赚的钱,都在周氏身上了。
李炎这一天天赚到的钱,都在周氏身上了。
李炎对他娘,比对他自己还要好!
这一家子吸血鬼!
瞧瞧李炎这痨鬼模样,瞧瞧李炎这苍白的脸色,顾安宁实在是觉得心疼的厉害。
就李炎这一个做法,她认同,她也知道李炎想做什么,可是顾安宁就是格外的不满。
凭什么?
凭什么周氏可以这么轻松?
凭什么李炎的痛苦要无人体会?
她不服!
所以顾安宁就来了。
周氏身心疲惫,而且她一眼就看出来了,顾安宁也不好对付,“救.......”
在周氏喊救命的同时,顾安宁忽然就动了,周氏只见顾安宁飞快的朝自己跑了过来,然后她的脖子就被顾安宁给卡住了,“嘘,不要喊,不然你的脖子会断的。”
顾安宁轻轻嘘了一声,眉目张扬,在黑暗里周氏都可以把她那张美艳的脸看的清清楚楚。
尤其是她眼睛里的杀气,周氏看的十分清楚。
“你想做什么?”她说话都艰难了,而且喉咙和脖子都十分痛,连吞一口口水都艰难了。
顾安宁轻轻的勾唇,“想让你尝尝李炎也尝过的滋味。”
顾安宁这么一说,周氏就放心了,心里当即就轻松了下来。
她还以为顾安宁想做什么呢?
不就是多了五分钱的白芥子吗?
这白芥子虽然是一种药材,可是对人体确实无害的。
别说尝一尝,就是尝一大口也没有关系。
周氏什么反应,顾安宁看的清清楚楚,她眼里的一闪而过的放松啊,心里的轻快啊,顾安宁通通都没有错过。
真好,可以把事情想的那么天真。
顾安宁看着周氏这一张富态白嫩的脸,心里越发觉得不舒服了。
顾安宁从怀里拿出来一个小纸包,一只手把那个纸包给弄开了,另外一只手轻而易举的捏开了周氏的嘴巴,把那一包药粉都给倒了进去。
周氏死活都不肯吞咽下去。
即使白芥子是无害的,但是周氏也不想吃这种东西。
谁会好好的吃药呢?
还是被人用这样的一种方式对待。
简直就是侮辱人。
她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人这么对待过她!
顾安宁也不怕周氏不吃,随手就拿过旁边的茶杯,轻声道,“有点凉了,娘,你多担待。”
这是顾安宁第一次认认真真的叫周氏娘。
真心实意的叫。
可是下一刻,顾安宁立即就把一杯茶朝周氏嘴里灌了过去。
周氏大声的咳嗽着,期盼着李水能够清醒过来,看到她什么状况然后来拯救自己,可是李水睡得很沉,周氏甚至能听见李水翻身的声音。
嘴里冰冷的茶水太多了,一直呛到喉咙里,周氏下意识的就想不吞咽,可是完全抵不过身体的本能,还是吞下去了大半,还闷声咳嗽了起来。
整个喉咙都是火辣辣的,呛着疼。
顾安宁见她吃了药,当即就放开她,周氏想喊,顾安宁轻笑了一声,“你要是敢叫,我就在你身上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就像你当日捅李壮那样!”
听到这里,周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李壮就是顾安宁救的,而且顾安宁还是看着她动李壮了。
她一边咳嗽,一边把自己想到的说出来,“是你做的对不对?李壮是你救的,你一直都知道了,就为了等今天。”
顾安宁点点头,“李壮是我救的没错,可是我也不是一早就知道了的,我知道的不比李炎早呢。”
周氏一直咳嗽,喉咙十分的疼,而且还干巴巴的,好像要裂开一样。
尤其是她咳嗽的时候,这种感觉就格外的明显。
顾安宁看着她咳嗽,越看她咳嗽的越发厉害,心里就越发的满意了。
于是她就干脆不说话了,就看着周氏咳嗽,越看就越发开心。
心里的郁闷也少了一点了。
李炎的痛苦终于是有人可以体会一下了。
天天看着李炎这么咳嗽,天天看着他这么难受,天天看着他在夜里清醒过来,她真的是觉得十分的心疼。
李炎的痛苦要是没有人领受,顾安宁觉得她一定会疯掉的。
还是这样,才能让人舒服。
周氏咳嗽着咳嗽着就觉得不对劲儿,当即就抬起头,凶狠的瞪着顾安宁,“不对,你这不是白芥子,你给我吃了什么?”
话一出口,周氏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十分嘶哑了,嗓子好像坏掉了。
顾安宁眉眼弯弯,嘴角勾起,笑的弧度开始变大了,“谁说这里的是白芥子啊?我没有说啊!”
“贱人!”周氏的声音越发的嘶哑了,她朝顾安宁扑了过来,顾安宁用力把她一推推回到椅子里,周氏无力的瘫倒了下去,浑身觉得无力起来。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周氏说话越发开始无力了起来,而且刚刚说完,就又开始咳嗽了起来,咳嗽的声音也是小小的。
“你给我吃了什么?你给我吃了什么?”
周氏越发的着急了。
顾安宁的声音清清淡淡的,觉得心情好了许多,“自然是让你一直咳嗽的药了,娘,这药好吃吧!”
周氏想怒吼,想怒骂,可是她张开嘴巴才发现,自己已经说不了话了。
转变如此之快,一开始她还是能说话的,可是到现在,就成了一个哑巴了。
顾安宁目光幽幽的看着她,“你放心,你不会死的,也不会有别的事情的,这种手脚身体无力的症状一会儿就好了,不会伤你伤的很重,再过半个时辰吧,再过半个时辰,你这种症状就好了。”
周氏依旧是呜呜叫着,眼神十分凶狠,恨不得要吃了顾安宁的肉。
顾安宁知道周氏想说什么,不就是想说她是贱人吗?
她现在办成了她一直想做的事情,这个老妖婆终于落她手上了,所以顾安宁也不着急走了,“别一开口就是贱人或者不贱人的,好歹你还没有跟李炎脱离关系呢,动不动就叫我贱人贱人的,我是贱人,那你们一家花着李炎的吃着李炎的还给李炎下毒,比贱人还下贱了,好歹我还给李炎赚钱呢,你们呢,你们做了什么?”
回应她的只有周氏呜呜的呜咽声和凶狠狰狞的神色。
看着周氏这种脸色,顾安宁就觉得越发的有趣,“对了,我忘记告诉你了,你一个村妇,不好好洗发衣服做饭照顾孩子,整天做出这样一副富贵太太的神色来,真的是挺恶心的。”
周氏继续呜呜。
顾安宁含笑瞧着她,凑近了一点,伸手摸了摸周氏的脸,“还真的很滑呢,让我看看,你有什么资本留着这么好的青春和皮肤。”
周氏满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对于顾安宁的触碰,让周氏觉得十分的恶心。
她想大喊大叫,可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顾安宁打定了主意,“李炎没有拿你的嫁妆走,你不介意我看看你的嫁妆吧?”
回应顾安宁的还是周氏的呜咽声。
顾安宁笑了笑,“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啊。”
她一边轻声说话一边走,“哎呀,我真的是找了一个很好的婆家啊,这嫁妆都让我动了,还一点意见都没有,也不知道我那两个嫂子知道了会不会觉得很羡慕。”
周氏根本就不想让顾安宁找自己的东西,而且顾安宁说的话,让周氏觉得十分的生气,她想起来阻止顾安宁,可是一点力气都没有,她一动,整个人都滑落在地上了。
而且坐也坐不稳,整个人都躺在了地上。
顾安宁回头看了周氏一眼,满脸的笑容敛去了,脸上的神色重新变得冷冰冰了起来。
顾安宁在这屋子里环视一周,最后目光落在了衣柜上面的那个箱子上。
她走了过去,在床上看到了李水。
李水只盖有一张薄薄的被单可以盖了,天冷的很,李水即使是睡着了,也被冻得一直打冷颤。
但是就是是这样,李水还是在熟睡着的。
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顾安宁回头看了看倒在地上眼睛瞪大老大的周氏,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这周氏什么都好,模样家世好像都是很好的,可是为何会找这样的一个男人呢?
连自己老婆出事了,都没有醒过来。
要这样的男人有什么用?
她想着想着,就越发不待见李水了。
李炎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还能不长歪,对她疼爱有加,果然是不容易。
也证实了李炎跟他们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周氏脑海里一闪而过许多念头,但是就是一点都抓不住,脑子也因为李炎这一句话乱成了一团浆糊,“什么意思?”
李炎淡淡道,“意思就是你的吃穿用度都照旧,但是其他人的我就不管了。”
周氏忽然就明白李炎什么意思了,“你要软禁我们?”
李炎点点头,“你也可以理解为我在保全你的荣华富贵,肃然,修能,把他们都带回去吧,除了我娘的衣物之外,其他值钱的东西都带过来,其他人只留下一件遮羞的衣物就够了。”
周氏当即就怒吼,“李炎,你不能这么做!这天寒地冻的他们会死的!”
李炎不语,他们会死,他就不会了是吗?
谁心疼过他啊?
“去吧,把今天的中午饭都带上。”
肃然和修能在一边听着,早就想弄死这个嚣张的老太婆了,此刻见李炎的做法十分解气,当即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是!”
人生的惊喜来的实在是太突然了,李壮前一刻还在生气,下一刻就哈哈大笑了起来,“李炎,你做的太好了!”
就应该让他们窝里斗,让他们都疯掉。
到时候他倒是要看看,周玉还能不能这么眼高于顶!
李炎的目光重新落在了李壮身上,“现在我们来说一说你的问题。”
额.......
李水家乱成了一团,可是他们丝毫没有反抗能力。
折腾了许久,李水等人都没有力气折腾了。
李水和周氏两人躺在床上,“娘子,我们就这样让李炎把我们给逼死吗?”
吃不饱,穿不暖,身上这一件单衣就像是没有穿衣服一样,风一吹,那些冷风就朝衣服里灌,冷冰冰的。
“我是无所谓,可是这样下去,几个孩子受不了,连两个儿媳妇都会有意见的。”
周氏漠然的看着空荡荡的屋子,这屋子里许多家具都没有了,都被李炎的人给带走了。
“睡觉吧。”
李水下意识的道,“可是也睡不着啊,这也太冷了、”
李炎做的非常的彻底,连一张厚被子都不给他们留下,床上就一张床单和一张凉席。
都多少年了,他多少年没有过过这种日子了。
李炎真是狠心。
李水说着,周氏的目光就看过来了,“我还有一些嫁妆,明日想办法出去买一些东西回来吧。”
李炎说到做到,只拿了自己买的东西,没有动她的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