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8560/516198560/516198568/20200805145908/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陆云琛把沈沫抱回卧室过后，白玉茹也紧跟着进来了，上前看了看昏迷不醒的沈沫，给她掖了掖被子。
随后，她冷冷瞥了眼陆云琛，愠怒道：“到底怎么回事，桑也怎么来了？”
陆云琛没理会白玉茹，低头怔怔看着沈沫，心里头五味陈杂。
曾经他渴望得到沈沫，所以无所不用其极地逼她和叶铭诚离婚，想要恢复她的记忆。可如今见她变成了这样，他又希望这一切都不曾发生。
比起看到沈沫发疯，他宁可放手，宁可远远地看着她，然后默默走完这短短的一辈子。
白玉茹对桑也十分忌惮，继续逼问道：“你和桑也到底怎么回事？你不知道他是那边的人吗？”
“出去！”
低沉的嗓音透着阴鸷和凌厉，白玉茹脸一沉，更是不悦道：“怎么，你把囡囡害成这样倒是怨起我来了？”
“我让你出去！”
陆云琛霍然起身，居高临下地怒视着白玉茹，“白夫人，咱们俩不是同一占线的人，不要对我指手画脚！”
白玉茹也怒了，喝道：“陆云琛，你是不是忘记是我成全了你和囡囡，是我让你把她带走的？可你做了什么？你活生生把她逼成了疯子！”
陆云琛顿时哑口无言，阴恻恻盯着白玉茹，唇角无法控制地颤抖着。
许久，他指了指门，挤出一个字：“滚！”
无比阴霾的声音，透着浓浓的杀气。
白玉茹张了张嘴还想反唇相讥，但最后还是忍住了，这样的陆云琛太骇人，她也不会傻着硬碰硬。
于是她甩门而去，陆云琛盯着门扉看了许久，才又转身坐在床边，看着沈沫那张苍白的脸心如刀割。
白玉茹说得对，是他不好，他活活把沈沫逼成了疯子！
当年那个天天围着他笑吟吟喊着“陆大哥，陆大哥”的女孩已经回不来了，这辈子都回不来了。
陆云琛走到窗边拉开了帘子，开了一点点缝隙，想用寒风冷静一下自己烦躁的情绪。
这会儿外面寒风呼啸，雪花儿比之前更加铺天盖地，纷纷扬扬遮住了整个南城。
暮色下，这天气着实恶劣。
沈沫一直都没醒，无声无息地躺在被窝里，仅露了一张瘦成巴掌的脸颊，没有血色，也没有生气。
陆云琛在窗边吹了很久冷风，才又关上窗回到床边。
怔了怔，他伸手覆上了沈沫的脸，刚用指尖厮磨着，她忽然呢喃了声“铭诚”，于是陆云琛眼圈倏然就红了。
即使她疯了，心里也只有叶铭诚，而从未有他陆云琛的位置。
陆云琛忽然间觉得很伤心，伤心得呼吸都痛的那种。
“小沫，这辈子你是老天爷派来折磨我的对吗？我就在你身边，我那样痴痴地爱着你，你却视而不见。”
记忆中，陆云琛没有这样伤心过，他心头更多的是恨，是怒，和无法释怀的结。
甚至于之前，他为了得到沈沫，还用了各种手段去破坏她和叶铭诚。
他从不知道伤心竟是这种滋味，眼睁睁看着她疯，看着她万念俱灰而无能为力。他爱她，所以最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局。
“小沫，你只要答应我好起来，我就去帮你找铭诚好吗？他肯定没死，他不会死的，相信我。”
陆云琛已经泣不成声了，如果这世上有后悔药，哪怕是要了他的命也会去吃。
“对不起，傻丫头，我不应该这样伤害你！”
他握着沈沫的手，贪婪地亲吻着她的指尖，泪珠就顺着他和她的指缝流，源源不断像断线的珠子似的。
脑中又浮现着沈沫抱着他一起摔下悬崖的一幕，以及她断断续续说的那些话：“陆，陆大哥……我，我要告诉，诉你一件事。你一定要记，记得，你你已经当，当爸爸了，尹子涵她，她，她……”
从阿尔卑斯山脉那边回来过后，陆云琛去找过尹子涵，说了一句很绝情的话：“我已经没有精力来爱你和孩子了，对不起子涵，把孩子处理了吧，公司归你，往后余生你我互不相干吧。”
尹子涵当场甩了陆云琛一巴掌，然后两人再没有联系过。
陆云琛明白沈沫把这件事告诉他的意思，是希望能用脐带血救他。而他从未给尹子涵和沈沫说的是，他已经无可救药了。
当初用那款还没有上市的药时，医生就说得很明白：“一旦药效失去作用，你的身体就彻底报废，药石无医。”
陆云琛一直抱着侥幸心理，觉得这么多年都没出问题，病情应该不会那么快复发。
只是……
是命，还是报应？
反正他都无力反抗。
晚饭做好过后，明英上楼来了，听到房间里陆云琛低语的声音，忍不住长叹了声，轻轻敲了敲门。
“陆先生，晚餐做好了，请你下楼用餐吧。”
“先放着吧，我暂时没胃口。”
“你身体这么虚，还是吃点吧？外面下着大雪呢，夫人问你要不要小酌一杯，她温了一壶清酒？”
“你先下去吧，我等会儿来！”
屋里，陆云琛盯着沈沫看了许久，又吻了吻她指尖，哈了哈气才把她的手放进被窝。
他捏了捏泛泪的眼角，长长吐了一口气，哑着嗓子跟沈沫道：“小沫，我先下去吃点东西，再上来陪你。”
沈沫没有反应，她好像在昏迷，又好像是睡着了，呼吸很均匀。
陆云琛下楼时，白玉茹已经把酒烫好了，挑眉斜睨了他一眼，“心情好些了吗？”
“小沫变成这个样子，你居然还有心思吃饭。”
陆云琛冷冷瞥了白玉茹一眼，拉开凳子坐下后，端起她倒的酒一饮而尽，又道：“白夫人，我想把小沫带去A市。”
“为什么？”
“我想再找人给她看看，看能不能控制她的病情。”
白玉茹面无表情地道：“然后呢？如果她好起来，她还会待在你的身边吗？”
“……”
陆云琛听到这话像看ET似的看着白玉茹，一脸难以置信，“你刚说什么？你什么意思，不希望她好起来吗？”
“我当然想啊！”白玉茹顿了下，眼底轻轻划过一抹愧色，又道：“可她现在这样子，是最为安全的。”
“什么意思？小沫也……”
“云琛，我是个母亲，我爱自己的女儿。她从出生的时候起身边就风起云涌，我试图平息这些风云，可我做不到。”
白玉茹说着瞥了眼陆云琛，漠然道：“你一个将死之人也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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