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此同时,许林接到了一个电话:
“喂,你好,请问是许林作者吗?”
“我是。”
“哦哦,你好,我是电台的领导,我叫谭丽丽,听说你最近和杂志社解约了,是吗?”
许林显然防备心很强,骨节分明的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子,并不直接回答谭丽丽的问题,反而问道:
“你有什么事吗?”
谭丽丽的声音悦耳而清澈,电话的另一边传来轻笑的声音:
“哈哈,你放心,我不是狗仔,也没有恶意,我只是想问你有没有意向来我们电台工作?”
许林挑了挑眉,说道:
“你应该清楚,我是一个作家,对电台方面的事宜可能并没有太大的作用。”
谭丽丽却十分坚持:
“我们电台十分需要像您这样有实力的作家来为我们写稿子,希望您可以仔细考虑一下。”
许林沉默了,似乎在想什么,可谭丽丽却没有给他思考的机会,抓紧许林发呆的这个空隙,直接丢下一句:“周日下午两点半,电台大楼302,希望能在面试现场见到您。”
之后便挂了电话。
许林沉吟了片刻,既然已经和杂志社闹翻了,为什么不给自己多寻求一个机会呢?
写完【乌合之众】的稿子之后,许林便是开始准备面试。
周日。
下午两点。
面试还没有开始,可许林从众考官们指指点点的手势和窃窃私语之中读懂了他们对于自己的偏见。
“唉,那个就是走关系进来的吧?”
“对对,就是他,最看不惯这种走关系的人了,自己没什么本事,还一副趾高气的样子,真让人不爽。”
“嗨,这种风气啊,一时半会是治不住的,反正像他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应聘成功的,一会儿啊,就等着看他的笑话就好了!”
“哈哈哈……”
显然,他们还不知道眼前这个看似平常的人,就是当下火热的《射雕英雄传》的原作者。
许林只斜眼瞅了他们一眼,便扭过了头去,其他的选手当然也听到了这些风言风语,只以为许林是害怕,更加肆无忌惮地嘲笑起来。
可没人看到,当许林扭过头后,露出了怎样讥讽的一个笑容。
前几位面试者的问题都十分的简单,例如第一部编年体史书是什么?世界文学中有两大史诗分别是?还有即兴的一段诗朗诵之类的常规问题。
可到了许林这里,考官们却不动声色的故意为难,提了许多作者们能力范围之外的问题:
“古希腊戏剧的三大悲剧家有谁?”
这问题一出,所有来面试的应聘者们议论纷纷:
“这谁知道啊?”
“这是故意难为他吧,想给他难堪?”
“害,反正是走关系进来的,为难他也不算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许林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角:
“埃斯库罗斯、索福克勒斯、欧里庇得斯。”
冷冷清清的声音回荡在面试的会议厅里,听不出丝毫情绪的起伏,却给人一种压迫的感觉。
“欧洲文学中不朽的四大吝啬鬼,有谁?”
一位面试官脸上呈现出看似善意的微笑,提的问题却是刁钻不已。
“果戈理《死魂灵》中的泼留希金,莎士比亚《威尼斯商人》中的夏洛克,莫里哀《悭吝人》里的阿巴贡,巴尔扎克《欧也妮·葛朗台》中的葛朗台。”
许林的回答没有丝毫停顿,仿佛这些问题对于他来说像1+1那样简单。
可他的回答却让其他的面试者炸开了锅:
“嘶!这人神了啊!这都什么稀奇古怪的问题,他居然记得这么清楚?”
“他真的是走关系进来的吗?我看着这实力不太像啊!”
一外语栏目的考官熊新梅偏头看了看那些惊叹不已的面试者们,眼神犀利的直指许林:
“你现在用法语为我创造一首诗歌,如果作不出来,麻烦你直接走人。”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高跟鞋脚步声在门口响起,众人不由得同时向那里望去,只见一副修长的美腿脚踩10厘米的高跟鞋而来。
顺着匀称的大腿向上望去,洁白的衬衫下摆扎进黑色的包臀裙里,包裹着万种风情,红唇微张,柳眉微皱,一双杏眼怒视着几位考官,就连微卷的长发都走路带风的飘扬起来。
谭丽丽一进会议室的大门,就“啪!”的把手中的文件往桌子上一扔:
“你们几个这是在干什么?我在门口听了很久了,有你们这样故意刁难面试者的吗!每个人的题目难度应该是相等的,你们这样是在败坏我们公司的名声!”
熊新梅讽刺的一笑,反驳道:
“哦,是吗?我们出几道题就是败坏公司名声了,那你给他开后门又算是什么呢!麻烦我们的谭领导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
“你!”
谭丽丽气的用食指直指熊新梅的鼻尖,刚准备反驳,却被一阵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打断了。
“ilplaintsespteursfrivoles;
etmaintfauxsageàsesparolesrittouthautetsobas!
foulequirépandssurnosrêves
ledouteetl’ironieàflots,
el’océansurlesgrèves
répandsosessanglots,
l’idéeaugustequit’égaie”
沉稳而有磁性的男声,不紧不慢的朗诵着这段诗词,众人都惊讶的将目光转向许林。
下午三点半的阳光正好,许林站在窗边,身上白色的衬衫被照耀成了暖阳的颜色,他的眼睛望向窗外,阳光将他细碎的头发照耀到侧脸上形成斑驳的黑影。
那场景,像极了电影里深情满满的诗人,一时间竟令在场的人都忘记了此时甚至还在面试现场。
整个会议厅安静极了,所有人都痴痴的望着沐浴在阳光下的许林,那个宛若神明的男人。
秒针滴答滴答地走着,许林终于回过了神来,将目光转向众人,微微一笑,那个唇红齿白的少年,简直让在场的女孩们都丢了魂。
旁边的面试官,带着惊讶的目光,用胳膊肘戳了戳熊新梅:
“喂!别看了,你听懂他说了什么吗?”
熊新梅还沉醉在刚才的场景里无法自拔,突然被这么一戳,回过神来:
“啊?哦……,我,我也没听懂……”
许林再一次笑了笑,转身走向了熊新梅,弯下腰来直视着她,温柔的说:
“需要我为您翻译一遍吗?”
不等熊新梅回答,许林便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他抱怨他轻蔑的蔑视,
许多伪君子在他的话语中大声笑着,低声思考着!
我们梦想中的人群
大量的怀疑和讽刺,
就像大海上的罢工。
他呻吟着,
让你快乐的伟大想法
这时他还结结巴巴地说:
但它有生命的印记!”
听了这首诗的翻译之后,令所有人都羞愧不已,这诗中说的,不正是他们吗?在面试开始之前,对许林无比轻视的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