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许林一头雾水之际,坐在太师椅上的王明阳,缓缓开了口,“原来是个喜欢现代诗的小子,有趣,真是有趣呀!”
王明阳缓缓地站起身,向身旁的大弟子苏铭道:“我有些累了,扶我去后面休息。”
“好。”
苏铭伸手搀扶住王明阳的胳膊,路过许林身边的时候,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周围的人眼看着许林,不住地摇头。
许林彻底懵逼,几个意思?
田文峰将他拉到一旁,小声说道:“许老弟,你是个精明人,怎么会干了件蠢事?诗界的人都知道王老是古诗派的代表人物,平时素来与那些新诗派的人不对付。你倒好,当着他的面说擅长新诗,这不是故意让他难堪吗?”
“卧槽,还有这样的事?”许林都惊了,谁能想到诗协的水这么深?
他无奈地耸耸肩,“没人告诉我王老喜欢古诗呀,再说了,我在你们诗刊上发表的两首诗也都是新诗呀。”
“唉!诗协的水深着呢。”田文峰叹口气,自责道:“这事也怪我,没有提前跟你说,这样吧,我现在带你去跟王老道歉,你就说知道他是个古诗大家,不敢班门弄斧,只能说擅长新诗,其实你骨子里还是喜欢古诗的!”
说着,田文峰就要拉着许林的手,向王明阳休息的房间走去,却被许林一把挣脱。
“老田,事情没你想的那么严重。”许林无所谓地笑了笑,“古往今来,文学界的分歧不是一直有吗?先秦的时候,还有百家争鸣的盛景呢,这是很正常的事,我想以王老的为人,不会与我这个后辈一般见识的。”
田文峰摇摇头,“你想多了,王老对于新诗派的敌视很深,听一些前辈说,王老的初恋就是被一个新诗派的人抢走了。你想想,夺妻之恨,能不铭记一辈子吗?”
“卧槽,王老还有这样的故事?”许林嘴巴张成“o”型。
“今天是他的寿宴,你还当众驳他的面子,以王老的性子,肯定会记恨你一辈子。”田文峰拍了拍许林的肩膀,“所以,许老弟,听老哥一句劝,还是去道歉吧!”
“不,我不去。”许林坚定地摇摇头,“抢他初恋的是别人,这个锅,我可不背!至于喜欢新诗或者古诗,是我个人的爱好,谁都无法更改。我也犯不着为自己一个爱好,而向别人道歉!”
“许老弟,你咋是个倔脾气?”田文峰苦口婆心地劝道:“王老在整个安溪省的诗学界都是响当当的大人物,你要是被他记恨上,以后在诗学界可谓是寸步难行,我知道你们小年轻都有血性,低个头比什么都难,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
许林挥手打断田文峰劝说,“老田,你别说了,我心意已决,绝不会去道歉。反正我不是你们诗协的成员,得罪了,就得罪了吧。”
说完,许林就走到角落的一张无人落坐的桌子,搬张椅子坐下,瞧见桌上摆着各式各样的糕点,他也没客气,挑了几样,填饱肚子。
田文峰见状,没有再上去劝说,去阁楼前迎接新来的客人。
日上三竿的时候,来道贺的人全部到齐。
主持人穿着笔挺的西装站到院落的中央,拿起话筒,朗声说道:“今天是我们诗协会一年一度的重阳诗会,也是王明阳王老和田文峰老田的生日宴会,感谢大家都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前来……”
一堆客套话之后,主持人清了清嗓子,笑道:“闲话休叙,我们立马进入正题,根据王老的提议,这次的诗会,我们将做出一些规则的更改:所有来参加诗会的诗友,自由组成两队,分别由王老和老田带队,进行诗赛,最后获得胜利的队伍,将获得赛委会提供的优渥奖品。”
此话一出,顿时在诗友中引起轩然大波。
“嚯,这一次的诗会可比以往更有火药味。”
“哈哈,王老的提议总是这般的别出心裁!王老,我申请加入你的队伍!”
“王老,我也愿意加入你的队伍,为最后的胜利出一份力。”
大家纷纷赞同王老的提议,许多人已经着急忙慌地跑过去,为王明阳站队,反观田文峰这边,只有方经国和周卫军两人。
鲜明的差距,不由得让田文峰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不过,田文峰心里清楚:论才华,他比不上王明阳;论名气,他更比不上……
“老田,不必失落,权当陪王老游戏一场。”
方经国拍了拍田文峰的肩膀,轻声安慰道。
周卫军也在一旁,好言相劝。
田文峰不由地露出一丝苦笑,“放心,一场诗赛而已,我不会太较真。”
正当三人说话时,只见得王明阳在大弟子苏铭的搀扶下,缓缓走到院落中央,接过主持人手里的话筒。
王明阳笑道:“客套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我想说的是,关于这次诗赛,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想当众说出来,听一听大家伙的意见。”
“您是今天的寿星,您的话,我们大家能做到的,一定照办,包您开心!”
“王老,您有话只管说,我们大家都支持你!”
“对,我们都支持您!”
王明阳伸手虚压一下,笑道:“既然大家伙的响应很积极,那我老头子也不藏着掖着了,我想把这次诗赛的奖品换了,由我和小田个人出,我呢,打算把珍藏的那副李小白真迹拿出来。”
哗!
一石激起千层浪。
王明阳话音刚落,人群中就跟引爆一颗定时炸弹般,爆裂开来。
“我去,王老这回出手真阔绰,一幅李小白的真迹,千金难求呀!”
“王老豪气!有李小白的真迹在前,我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
“王老的提议真不错,我们一百个支持!”
大家都纷纷出言赞成,不过,田文峰三人的脸色,却是渐渐阴沉下去。
“老田,我现在是看明白了,王老不是一时兴起,是故意设套套你手里的那件宝贝!”
方经国语气不善地说道。
周卫军恨恨地咬咬牙,“这个王明阳,明着拿不到,就耍小手段?真是够卑鄙的!”
田文峰长叹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时,许林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我说三位前辈,你们在这里打什么机锋?又是宝贝,又是手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