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拜师
赵轻辞让彩蝶背起了昏迷不醒的子青,自己搀扶着秋姨娘,在深山中意图寻找出路。
恰逢落了雨,姨娘身子骨本就虚弱,先前受了些伤,现又淋了雨,额间一片滚烫,面色更是惨白。
雨水打湿了她们四人的衣衫,身子便越发沉重,彩蝶不肯再背子青,将她一把扔在地上,赵轻辞怒极,将姨娘托她搀扶着,自己费力背起了子青。
又走了一段路程,她也觉眼前昏黑起来,身旁扑腾一声,她侧过脸一看,竟是彩蝶和姨娘双双软倒在了地上。
赵轻辞脚下一软,也跌倒在地,阴雨绵绵间,她晃了晃姨娘的身子,却得不到回应,她抬眸瞥了眼有些昏黑的天,再也支撑不住,也失去了意识。
待她昏迷后不久,林子里便匆匆赶来一伙人,正是那锦衣小少年同他的一众侍卫,还有一个身穿白衣,撑着一把油纸伞的女子。
小少年瞧见昏迷的赵轻辞,面色焦急,忙道:“芷徽姑姑,快救救她。”
被唤作芷徽的妇人点了点头,命令随从道:“将她们带去我那儿。”
赵轻辞在一片药香中苏醒,环顾四周,只见是一间不大不小的竹屋,屋内家具物什简陋,却一应俱全,屋中不见任何人,只有一桌子的药材。
她坐起身,发觉原先身上湿透的衣裳被人尽数换下,眼下她身上穿的是一件颇有些大的里衣,衣摆上有些女子的脂粉香。
看来,她是被一名女子救了。
只是这般深山野林里,居然也会有人居住?
赵轻辞走下床,目光扫过桌上摆放得药草:“麻黄,葛根,紫苏叶,白芷,羌活……都是些治风寒的药草……”
“不错,小小年纪便认得这么多药材了。”突兀的,不远处传来一道女声。
赵轻辞顺着声音望去,便瞧见一道曼丽的白衣身影,是个容貌秀丽的女子,看面貌身形,约是花信年华。
“小女子名唤赵轻辞,多谢恩人相救。”她收回目光,“不知姨娘和我的丫鬟,他们可还好?”
女子点了点头:“你姨娘已无大碍,只是有个丫鬟,手臂上的伤颇重,我已为她进行了缝合包扎,她尚且还昏睡不醒。”
闻言,赵轻辞松了一口气,好在姨娘和子青并无大碍,不过这个女子轻而易举便缝合了那样严重的伤口,足以见得其医术的高明之处。
这般想着,她再次冲女子行了礼:“轻辞还不知恩人姓甚名谁,恩人可否告知?”。
“高芷徽。”女子走至桌旁,望向她,“你也不必多礼,那日你救了一人,是他央求着我救下你的。”
高芷徽?是那名高神医!
前世时,京中附近一个县城里曾起过瘟疫,死了不少人,圣上将那县城封城,下了火焚的圣旨。
就在世人都以为那县城必毁时,高芷徽一人入了那座城内,救治了县城内所有患病的百姓,被世人尊称神医!
居然是她!传闻高神医来无影去无踪,连圣上都难以请动她,她居然会出现在这深山野林里!
至于她救的那人……
赵轻辞脑海里闪现那小少年的模样,莫不是他?
这小少年和宥王府有着密切联系,如今又识得神医高芷徽,来历果然非同一般。
她那回可真是救对人了,不过这般来历的人,不是她区区一个丞相庶女可以高攀的。
赵轻辞心下颇为感慨,道:“他日我救他一命,今日他又救我于水火之中,这般如此,我们也算两清。”
高芷徽见她并未询问那小少年的身份,知她是个心思玲珑明事理的,更是高看了她一眼,道:“你可是要去往京城?”
那山林小道是前往京城的必经之路,她这样猜测也并不奇怪,赵轻辞便不做隐瞒,点了点头。
哪知高芷徽又问道:“你懂些医术?”
赵轻辞眼底划过一丝狐疑,再度点了点头:“曾翻阅过些医书,略知些皮毛。”
高芷徽眼中欣赏更浓,不论是先前她给那小少年的处理,还是给她丫鬟的处理,都十分及时准确且巧妙,半点不像是仅仅翻阅过医术的模样,可她年纪还这般小,若真是从未好好学过医术,那便是她天资十分聪慧,不由道:“那你可愿拜我为师?”
见状,赵轻辞心口猛地一跳,高芷徽医术了得,她这一世本就想好好钻研些医术,眼下便是难得的良机!
当即,她冲高芷徽一跪,行了拜师大礼。
拜师礼成后,高芷徽将赵轻辞扶起,微微一笑:“我在这山野间也住腻了,本就打算离开,如今你既然要前往京城,我便同你一道去。”
“他为了报答你的恩情,已为你找了赶路的马车,如今就停在我这小屋外。”她一一细说着,“对了,方才忘了同你说,还有一个膘肥体壮的嬷嬷也被救了回来,只可惜那嬷嬷的腿伤着了筋,我也回天无力,那条腿且是废了。”
赵轻辞闻言,眼底闪过一丝快意,道:“那嬷嬷是我姨娘院里的管事,多谢师父搭救了。”
高芷徽点点头:“你身子还未大好,先休息些时日,你那姨娘的身子我也诊治了,她身子骨异常虚弱,有些体寒的病症,你也一样,不过你身上的病症更像是娘胎里便带出来的,莫不是你姨娘怀你时落了水罢?”
赵轻辞摇了摇头,她这病的的确确是娘胎里便带出来的,不过并非姨娘怀她时落水所致,她是十月未满便诞下来的,因着日子不够,身子一开始便虚弱些。
高芷徽扶她回床上躺好:“你先休息罢,为师自会替你和你姨娘调理好身子。”
赵轻辞感激地微微颔首。
细细调养几日后,她和姨娘的身子已好了许多,子青也从昏睡中苏醒。
而孙嬷嬷见自己废了一条腿,看向赵轻辞的目光中都带了怨毒。
不过这几日来,彩蝶才是真正恨毒了她和正房夫人,又同她一间屋子,每日高芷徽拿去吃食,孙嬷嬷都只能吃些彩蝶吃剩的残羹冷炙,才几天下来,便消瘦了一大圈。
眼看着时日差不多了,她们一行人便上了马车,启程回京。
正在她们离开之时,竹屋后走出一高一矮两道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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