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4507/508694507/508694542/20201020162213/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排练结束后，白苗苗和宋淳一起往回走。她看宋淳的脸色实在不好，问道：“你不会……今天中午没吃饭吧？”

　　宋淳惊讶地看她一眼：“的确没吃……”

　　白苗苗皱眉，说：“怎么可以这样呢。”

　　她看到路旁边正好有一家小饭店，立马拉着宋淳进去吃。

　　小饭店本来已经歇业了，一个阿姨正在擦桌子。看见两人进了，阿姨有点儿不乐意，但仍然给他们准备食物。

　　食物有馒头，西红柿炒鸡蛋，炒花生米。都是平常饭菜，但做得还算好吃。

　　吃了饭，宋淳感觉好一点儿了。之前，他感觉头昏昏沉沉的，浑身都酸疼而没有力气。

　　他心里感激白苗苗，若不是她，自己还死命撑着呢。

　　白苗苗没大吃，她不饿，就只是看着宋淳吃。

　　宋淳吃饭的时候，白苗苗思考着怎么教育他注意自己健康。

　　她把那些教育他的话在心里翻来覆去想了一通，可看看宋淳，心又软了，说不出口。

　　最后，只能委婉地劝了几句话。

　　宋淳快吃完时，白苗苗又向小饭店的阿姨要了一个煎蛋。

　　宋淳笑道：“已经够了的。”

　　白苗苗说：“不行，你营养不够。”

　　宋淳看向白苗苗，白苗苗反瞪他。

　　宋淳屈服。

　　一会儿，听着阿姨煎鸡蛋时的“呲呲”声，宋淳低声说：“待会儿，你可不准付钱……”

　　白苗苗：……

　　好吧，她正想着自己付钱呢，没想到宋淳知道她的心思……

　　宋淳轻笑：“这顿饭全是我吃的，你都没大动筷子。如果让你付了钱，我脸没处搁了……”

　　白苗苗道：“那是自然。”

　　宋淳听了，神色高兴些。

　　白苗苗又说：“不过，这个煎蛋，算是我请你。”

　　宋淳问：“为何？”

　　白苗苗道：“因为这煎蛋是我跟阿姨要的呀，当然是我付钱。”

　　她知道，宋淳作为一个知青，钱和粮票之类都不多。

　　而且，据和宋淳一个住所的知青讲，宋淳以前还能收到他父亲寄来的钱，近来却收不到了。

　　白苗苗猜想，是上次宋淳在钱家楼梯下直白地拒绝和钱琳儿的婚事，惹怒了钱家，也惹怒了他父亲。

　　她透过窗子，看向小饭店外面的道路。却发现白学仁正站马路对面，隔着窗看着自己。

　　白苗苗：？

　　他……他怎么在这里？

　　白学仁看见白苗苗在看他，挥了挥手，就离开了。

　　相隔太远，白苗苗看不清，但她总觉得白学仁的眼神意味深长。

　　宋淳问：“白姑娘，怎么了？”

　　白苗苗说：“没，没事儿。”

　　两人吃完饭，付了钱，就回严家村。

　　白苗苗回到家，看见家里堆着一大堆东西，都是新买的布料、毛线之类。

　　她明知故问：“爹爹，是去镇上买东西了呀？”

　　白学仁回答：“买了点儿。”

　　白苗苗等待着。

　　果然，白学仁叹一口气，说：“苗苗，我今天看见你和宋淳在吃饭了。宋淳那个小知青，的确是个好孩子，我也很喜欢。他朴实，又有才，没啥坏毛病。可……你可知道他家的情况？”

　　白苗苗说：“我只知道他是从外地城市来的。”

　　白学仁说：“我那天跟王七聊天，才知道宋淳家里不简单，他父亲很不简单。怎么说呢……就是和俺不是一路人。咱是农民，是的的道道的农民。他不是。”

　　白学仁说完，把一只手抬高，一只手降低，做了个手势。

　　白苗苗说：“管他是不是哩！”

　　白学仁摇头：“哪有你想的这么简单。”

　　白苗苗说：“我只晓得，他嗓音好听会吹笛子，读书识字会写文章，下地干活从不嫌累。”

　　白学仁说：“写文章那些事儿，爹爹以前也会，还引以为傲呢。我写的说不定比得上他写的。”

　　白苗苗听了他的话，心想爹爹的思维怎么跳跃性这么大，这就转到夸自己上去了……

　　白学仁继续说：“然而，爹爹现在也就这么个球样……”

　　白苗苗：“呃……”

　　白学仁对于自己现在的境况，时常觉得不满意。特别是年纪大了，长白发丝后，他更加喜欢感时伤怀了。

　　“所以说，”白学仁说，“有才华也没有什么用。如果他去考试，考上大学了，那这才华才有用。可他又没去考试――”

　　“但是他是因为我，才不去参加考试的。”白苗苗打断他的话。

　　“什……什么意思？”白学仁问。

　　白苗苗就跟父亲讲述了事情的经过，是自己不去考试，宋淳才选择不去考试。

　　听完了，白学仁长叹一声。

　　他说：“这倒是我没有想过的。但……你不觉得，他这样的行为很草率吗？这是缺乏责任心的行为，他要是有责任心，就应该多想想他父母，计划好未来。苗苗，这样的人……不行。”

　　白苗苗听了这些话，觉得很刺耳。

　　虽然白学仁可能是对的，他站在父母的角度上，就是这个思路。

　　但白苗苗觉得，宋淳既然对她有这样赤诚的心，她就不应该去糟蹋它，毁坏它，她应该拿出同样赤诚的心来。

　　她说：“父亲，你觉得他没有责任心。那么我也没有责任心。”

　　白学仁听了，神色一滞。

　　他听懂了这句话的含意。白苗苗这是在反抗，或者说是在威胁。

　　许久，他大叫一声：“闺女，你是翅膀硬了啊？！我跟你谈这些，是为了你好，你懂不懂啊？”

　　他气得拿了一大块桃酥塞嘴里，又被呛住了，急忙喝了口凉水。

　　他咳嗽着说：“爹不是怕你受委屈？爹要是像咱村里那些老头子一样，嫁女儿，就拼命地攀高枝儿，爹不盼着你嫁给他？”

　　白苗苗慌忙道：“爹爹，我懂我懂！”

　　她去给白学仁拍背。

　　白苗苗现在心里也有些不确定了。

　　她以前也听别人讲过宋淳的家世，好像很厉害。而那次去宾馆，她是见过宋淳的父亲的。他父亲衣着气度不凡，严肃得让人觉得压抑。在宾馆里，他竟然严声呵斥，并让宋淳下跪。

　　白苗苗所在的地方，虽然也有些旧习俗，但从来也只是给祖先下跪，一般没有子对父下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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