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里凝的心痛到了极致,后悔懊恼统统涌了上来。
此刻的他竟然不知道,余音昏迷对他而言是好还是坏。
她醒来后,他要怎么面对她,又该和她说些什么,她会不会原谅自己。
这些问题接踵而来,像一座巨山,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他走到窗边,点燃了一支烟,就那样痴痴的看着窗外。
许久没有见到余音的笑容了,对着自己,她总是忧伤的,他更怕今晚过后,再也看不到她的笑了。
那种担忧,和无法补偿她的后悔,让他的心备受煎熬。
就这么看着窗外,天边渐渐的白了,他低头才发现手中的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燃到了尽头,只剩一截泛黄的烟蒂,桀骜的留在他的指尖。
扔掉手中的烟蒂,傅里凝迟钝的转身,看着依旧在沉睡中的余音,有片刻的失神。
他打开房门,缓缓走了出去。
走廊里,接到傅里凝电话的助理,已经迅速赶了过来,他将手中的资料递到傅里凝的面前,弯腰汇报着情况,“总裁,这是你让我去查的消息,所有的资料都在这里了。”
傅里凝低头,伸手接过助理手中密封的文件,眉头间的愁绪又重了几分。
资料上显示,余音离开a城,和林子衡住在了b城的郊区里,九个月后在b城生下了一个女儿,之后的日子便一直隐居在郊区的那栋小别墅里。
房子的户主正是林子衡。
他们宛如一对夫妻,恩爱而又平淡的度过了这一年。
这几年,林子衡虽然在a市和b市来回周旋,可林家生意上的事,他却没少插手。
按照林子衡现在的身份,完全不可能因为一出手术故障,便被革职。
这样看来,一切另有蹊跷。
傅里凝收起资料,吩咐助理,“密切关注林子衡的动态,还有最近几年林氏集团的交易往来,统统给我查清楚。”
助理离开没多久,门内便传来轰隆一声闷响,像是什么摔倒在地上的声音。
傅里凝心里咯噔一声,立刻起身推开门走了进去。
打开门时,余音半躺在地上,一双手正费力的扶着床沿向上爬,见到站在门口的傅里凝,她的脸唰的一下,瞬间变得惨白。
两人对视着,却只是无言。
这一眼,隔着三年的时光,让人忍不住红了眼睛。
“音音……”
听到傅里凝的这一声音音,她忽然便清醒过来,挣扎着便要往外走。
“让我出去。”
傅里凝伸手拦住她,握住她的肩膀,视线已经朦胧,“你身体还很虚弱,医生说你需要静养。”
余音愣了愣,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手腕,疼痛感清晰而又真实,她才彻底明白自己不是在做梦,更不是已经死了。
环顾四周,她才明白自己是在医院里。
只是她不明白,傅里凝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想要她死的是他,救下她的人也是他。
命运这只翻云覆雨手,似乎不将她的人生搅得天翻地覆誓不罢休。
她推开傅里凝,脸色平静的看着他,“我算不算死过一次了?现在你可以把心脏交出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