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见状，都是一愣，扭头看到宋佳人时，一个两个全都跪在地上，冲着她磕头认错，“王妃饶命！奴婢这张嘴不该乱嚼舌根！该打！”
啪！
说着，便有人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
旁边的丫鬟小厮听到动静，纷纷效仿，啪啪啪，一下接一下往自己脸上扇耳光，连眼睛都不带多眨一下。
宋佳人光是看着，都替他们觉得疼。
她赶紧冲他们摆摆手，“别自己打自己了，我又没怪你们，都起来吧。”
然而，她这话一出口，那些丫鬟小厮更惶恐了，手上的巴掌也打得更响亮了。
宋佳人看他们这么自虐，眉头都拧成了疙瘩，可是无论她怎么劝，他们都不肯停手，把脸打肿了不说，还一个劲儿地向她请罪。
宋佳人实在看不下去了，眉头一拧，拔高了音量，“本王妃让你们别打了！你们都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吧？好，从现在起，谁再打自己耳光，就扣谁一个月的月钱！”
她的话刚说完，巴掌声便戛然而止。
领头下跪的丫鬟离她最近，战战兢兢地抬起满是巴掌印的脸，看向她的眼眶红红的，“王妃，奴婢们知错了！求王妃高抬贵手，饶了奴婢们的狗命吧！”
她这话一出，跪在她身后的奴才们通通对着宋佳人的方向磕了个响头，“求王妃饶命！”
“没事没事，不过你们不要再胡乱传谣言，王爷虽然吐了几口血，但是还不至于瞪眼蹬腿！你们被我撞见，也算是运气好，我不会罚你们。但是，你们在王府里要谨言慎行，否则这话若是传进王爷耳朵里，他是什么脾气，你们应该比我清楚！”说到最后，宋佳人语气也严肃起来。
“是！奴婢（才）谨记王妃教诲，绝不敢再胡乱造谣！”
宋佳人心里很清楚，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她前世也很喜欢讨论各种娱乐明星的八卦。
这些丫鬟小厮平时里也没个娱乐活动，除了八卦主子，估计人生也没有其他乐趣了。
她能理解。
“行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赶紧散了。”
“是！”
这群下人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各归各位，去干活了。
而这时，躲在不远处的春桃看到这一幕，眼珠转了转，迅速跑回后院。
她连口气都顾不上喘，就急急汇报，“夫人！夫人！奴婢有个天大的消息要告诉您！”
此时此刻，柳馨儿正躺在软榻上小憩，听着她咋咋呼呼的声音，皱眉道，“什么消息让你慌成这个样子？”
春桃扭头往身后看了两眼，小声对她说道，“夫人！王爷快不行了！”
“什么？”柳馨儿一下子从软榻上弹坐起来，美目一眯，视线牢牢盯着她，“你这消息可靠吗？”
“可靠！”春桃用力点头，喘了两口气，绘声绘色地说道，“奴婢适才亲耳听到的！府里的下人们都议论开了！说王爷吐了好几口血，沧晋连续请了好几个京城的名医，但是名医对王爷的病都束手无策，还让府上赶紧给王爷准备后事呢！”
柳馨儿细眉一拧，不以为意地哼道，“区区几个下人的话，岂能当真？”
“不止是下人，宋佳人也在场！”春桃立刻把刚才自己看到的场面讲给她听，“奴婢原本想去找几个下人确认此事的，结果看到宋佳人偷听那帮下人说话，奴婢便机智地藏了起来。宋佳人听到下人把王爷病入膏肓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狠狠掌了那帮下人的嘴，还威胁他们，谁敢走漏半点风声就要了谁的命！”
柳馨儿眉梢一挑，“哦？宋佳人真是这么说的？”
春桃干脆把脑袋点成小鸡啄米，“夫人，奴婢亲耳听到的，那还能有假？”
柳馨儿放在腿上的两只手不动声色地收紧，脸上表情倒是看不出太多变化，“我知道了。”
春桃见她反应如此冷淡，有些急了，“夫人，王爷这次病来如山倒，一旦他出任何意外，瑞王府的天就塌了，到时候宋佳人就再也不是什么瑞王妃，咱们就可以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前段时间，她们主仆二人可没少受宋佳人的欺压。
王府里的下人个个都是有眼力劲的，看到王爷把宋佳人叫去东苑同住，有意无意间都在讨好宋佳人。
下人知道宋佳人跟后院的侍妾起过冲突，便理所当然地认为宋佳人不待见柳馨儿和后院的女人，对她们的吃穿用度也有所克扣。
柳馨儿前几次都被修理得很惨，再加上那人让她暂时不要擅自行动，她就一直在后院里隐忍着。
现如今从春桃口中得知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她心下激荡不已。
这是个机会！
只要楚琰这次一命呜呼，她就可以重获自由之身。
那人答应过她，只要绊倒了楚琰，就会娶她为妻，到那时候不仅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她还会成为全云苍最尊贵的女人！
思及此，柳馨儿两只手又收紧了几分，“你继续盯着东苑那边的动静，有任何消息随时向我汇报！”
尽管王府里下人不敢再明目张胆地议论楚琰的病情，但是整个瑞王府都罩笼在一种沉闷压抑的气氛当中。
没有人敢大声说话，仿佛生怕会惊动东苑里那位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的主子。
然而，哪怕在这种情况下，瑞王爷大限将至的消息就像是插上了翅膀一般，很快就传遍了全京城。
暮色四合，下人们将王府各处都掌了灯。
整个王府灯火通明，却驱不散空气中隐隐漂浮着的悲伤。
夜风和沧晋频繁地进出东苑，两人脸上神色都特别凝重，如丧考妣。
而此时此刻，东苑楚琰的寝室里。
宋佳人怀里正抱着一叠瓜子，一边磕一边扭头看向躺在床上的男人，“王爷，您让夜风和沧晋散布您自己快不行了的消息，究竟意欲何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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