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苏晚滢。
她一身纯白色的连衣长裙到脚踝处,搭配着浅粉色的包包,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脸上挂着温婉大方的笑容,宛若从天而降的精灵那般。
就连时黛一个女人,都不禁看的入了迷,她下意识的往霍靳川的方向看过去,却见霍靳川面无表情的从苏晚滢手里接过药。
两片薄唇一张一合,话语更是没什么感情可言:“谢谢。”
一句话,把苏晚滢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情深义重场面瞬间击毁。
苏晚滢看似并不介意,站在霍靳川身侧,和霍老爷子等人打招呼。
“霍爷爷,伯父伯母,都好久不见!其实我早就回晏城了,但碍于靳川哥一直不在,我就没有贸然登门拜访,还请几位长辈见谅!”
她俏皮的吐吐舌头,话说的很圆满,任谁也挑不出不对来。
可隐隐中,她就是在透露着一股和霍靳川关系很近的感觉。
她一口一个‘靳川哥’,显得比当初时染那句‘靳川哥哥’更为熟稔,也没有时染那么令人反感。
可,时黛对她就是没有什么好感。
霍老爷子笑着点点头,拍了拍时黛的手:“苏家这丫头可贴心,从小就跟在靳川屁.股后面跑,你把她当成一家人就行。”
霍老爷子虽上了年纪,可眼明心亮,喜欢什么事情都说的明明白白。
他,只是把苏晚滢当成孙女。
“时黛姐姐,你跟我可千万不要客气。”苏晚滢主动打招呼,笑容始终未曾消减。
时黛一笑,颔首示意,却不知该说什么来回应苏晚滢的反客为主。
这里明明是霍家,她是霍家少夫人,什么叫跟她千万不要客气?
“滢滢,你都好久没来了,我先前就听说你已经回来了,你这孩子,怎么非得等靳川回来了在过来?”霍母上前,拉住苏晚滢的手寒暄着。
外面天气寒凉,门外正赶上风口,时黛进屋时,把外套给脱了,现在只穿了羊毛衫,风吹过来,她裸露在外的皮肤布满了鸡皮疙瘩。
霍靳川侧身,越过霍母和苏晚滢,和时黛一左一右搀扶着霍老爷子往屋里走,连句话也不说。
霍老爷子反正也不愿意看霍母和苏晚滢寒暄,时黛又被冻的不轻,便跟着霍靳川一块儿进去了。
霍父站在原地,看看进屋的几人背影,又看看自家老婆和苏晚滢聊的火热,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眼睁睁看着霍靳川和时黛搀扶着霍老爷子进屋了,下人站在门口张望,似乎在考虑关不关门。
霍父这才提醒霍母:“外面冷,有什么话进去说吧。”
霍母扭头,这才发现霍靳川他们进屋了,眼眸跟过去,刚好看到时黛背影消失在玄关,暗戳戳的认为是时黛故意把她们丢在这里。
霍母脸色难堪下来。
苏晚滢挽着霍母胳膊,往屋里走去:“伯母,伯父说的对,外面冷,咱们赶紧走吧,您看,时黛姐姐他们都进去了。”
屋里暖气充足,时黛很快就暖和过来,和霍靳川坐在霍老爷子两侧,听着霍老爷子发牢骚,自然是对霍靳川的各种指责,怪他没照顾好时黛等等。
霍母进来之后,听到霍老爷子还在为了时黛指责霍靳川,心底不悦,可到底也没说什么,冷着脸坐下,时不时用不赞同的目光看时黛一眼。
时黛像是看不见霍母的目光,耳旁都是霍老爷子对霍靳川的指责,她也听不下去,想替霍靳川说两句好话来着。
可一扭头,看到苏晚滢带过来的缓解晕机的药,还在他手里捏着,没吃呢。
时黛起身准备去倒杯水来,谁知道还没迈出脚,就看到苏晚滢端了一杯水过来,直接放在霍靳川面前。
“靳川哥,你赶快把药喝了吧。”说着,苏晚滢又不赞同的看了霍老爷子一眼:“霍爷爷,从我进门没听您说别的话,光指责靳川哥了,您忘了,他晕机,这会儿脑袋肯定疼着呢。”
霍母收回看时黛的埋怨目光,立刻心疼的看着霍靳川:“是呀,靳川,你快把药吃了。”
仿佛,所有人都在关心霍靳川的身体,唯独时黛这个妻子一直没关心,并且霍老爷子还为了她,指责霍靳川这个病号。
时黛重新坐下来,双手放在腿上穿插着,看着霍靳川把药吃了,浓密的眉毛始终不曾松懈,可见他一直不舒服。
苏晚滢揉着手腕,朝霍靳川走过去:“前两天我学了按摩――”
话音还没落地,霍靳川徒然站起来,绕过苏晚滢,来到时黛身边坐下,抓起她放在腿上的手,将头放在她腿上。
“揉。”他把她的手放在自己额头上,声音里透着一股疲倦。
时黛想要缩回去的动作瞬间停下了,手在他光滑的额头上轻轻揉了两下,试探性的问:“这个力度可以吗?”
她又没学过按摩。
反倒是苏晚滢刚刚说她学过,既然想让别人替他揉一揉,为什么不找学过的?
时黛心里诽谤,却没有说出来。
“可以。”霍靳川并不挑剔。
于是,时黛就这么一下又一下的替他捏着额头,她指尖儿微凉,放在霍靳川的额头上一下又一下,倒是挺舒服的。
而客厅正中央,苏晚滢站在那里,面色挂着尴尬,坐下也不是,一直站着也不是。
“来来来,滢滢,快坐下。”霍老爷子高兴了,拉着苏晚滢坐在方才霍靳川坐的地方。
苏晚滢面色恢复温婉:“霍爷爷,您别这么客气。”
“好好好,不客气,那霍爷爷可就要好好关心关心你了,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找对象了吗?”霍老爷子开口就是关心苏晚滢的终身大事。
这不免让苏晚滢脸上的笑容挂不住:“霍爷爷……我不急。”
“怎么能不急呢?终身大事是长辈最关心的事情,你可千万别跟这臭小子学,一把岁数了才结婚,得亏着我有先见之明把婚约先定下了,又得亏着黛黛眼光不高,能看上他,要不……他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当爸爸。”
时黛的手一顿,当着所有人的面,总是把霍靳川贬低成这样,这一定是亲爷爷。
她看了霍靳川一眼,他不知何时睁开眼睛,深邃的目光透着一股探究,霍老爷子好意思说,她也好意思承认?
时黛被那眼神看的莫名心虚,竟然笑话她?于是,她手上的力度加大,很快他额头上被掐出了指甲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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