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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如果能换个地方,脱开广南这个地界,想来五哥用不了太久便能自行恢复过来。
只是绝无这个可能。
季清菱只好把父亲当日写给长兄的信照搬出来,记得多少便说多少,又加了些自己胡乱揣测的言语,轻声轻语地劝了半日。
她见顾延章意有所动,又仰起头,用唇碰了碰他的下巴,小声道:“五哥,你已是做到最好了,不当这样作茧自缚,你夜间总想着那些事情,白日里头少不得精力不济,理起事来说不得还比不上往日,你神情这样差,下头官吏看了也一般觉得丧气,官府里都这样一张苦脸,百姓见了又如何能好得起来?本就遭了难,再无半点欢欣之事,怕不是心中没病,也要被吓出病来。”
她顿一顿,又道:“再一说,你只想着百姓孤苦难过,倒不如想着如何叫他们好过些,我听松节说,眼下邕州主事的本是通判李伯简,我自城外一路行来,只觉得城中处处无规可循,百姓也无人指引,虽不知此人才干如何,但观其所辖,应是难当大用。”
“陈节度既然已经醒来,也好了不少,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发话了,哪怕旁的不管,至少要把抄劄济民之事接了,本来城中粮秣、物资便少,若是由着他们乱来,好容易扛过了交贼,却因州中官员无能,原本能勉强活命的孤寡之人反倒饿死,那才是叫人无话可说。”
她语调温柔,望着顾延章的眼睛,轻声道:“五哥,我晓得你是心善心软,看到百姓辛苦惨难,便要把责任往身上扛,只这确实不是你的担子,也不是你当要背的锅,倒不如想想为何此回交趾居然长驱直入,问题又出在哪一处,今后莫要再出这般惨事……另有一桩,一日不过十二个时辰,你时时这般紧绷,又不是神仙,哪里能撑得住。”
她知道家中这人脾气,也不多说,不过点到即止,因不想他脑子里头时时想着那等伤心之事,自己给自己鼓了半日的劲,厚着脸皮挨了上去,先是噙着他的唇舌小心地吻了一回,复凑到他左边耳朵旁,极小声地道:“五哥,你这个模样,我看着心疼……又不晓得能帮着做什么……”
顾延章才听得季清菱说抄劄济民,又说追本溯源,心中正想着,忽的被这一个吻吻下来,莫名地半边身子都发了麻,脑子里头也有些迷瞪。
他被季清菱亲得上来,只觉得两人嘴唇碰着嘴唇,那两瓣小小的嘴唇湿濡软绵,怀中人又香又软,叫他都不晓得自己抱住了什么,而等她在耳边说了那一句“我看着心疼”,更是从头皮麻到了心坎上。
一时他头脑还未反应过来,头已是自动自发地转了过去,嘴唇嘬着季清菱的唇,急切地索吻,辗转又反复地吮吸摩擦,右手更是有意识地抚上她的后背。
季清菱穿的是寻常形制的里衣,上覆胸脯,下遮肚腹,然而也只能遮着前后,几乎整个后背都光裸着,那里衣只从两肋各拉了两条暗红的带子过去,在后背当中系着一个不松不紧的结。
他的右手自她的左腰一路往上滑,只觉得手掌触及的地方,几乎处处肌肤都细滑异常,等到他想要将手顺着怀中人的右边肋骨往前探,却被那紧紧的里衣给阻在了外头。
顾延章脑子里头一片空白,什么也不想,一面追着她的唇吻着不肯放,右手却是急急又顺着里衣的带子摸到了后背的衣结上,在那一处胡乱扯着。
结是活结,也不知道被他哪一下拽准了地方,四根纠缠在一起的绳子忽然就散开了,原本裹得有些紧的里衣也随之松了开来。
季清菱本意只是极温存地亲一亲,当做安抚而已,便是做梦也想不到后头会发展到这般状态。
他的唇舌几乎是长驱直入,堵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只知道闭上眼睛仰着头想办法呼吸,而里衣一松,那一只炙热的右手已是回家一般,十分熟练地找回了往日常驻的地方,仿佛是在摸索,又仿佛是在抚揉,更似在跟她的身体亲热地道好。
帐中的空气仿佛一瞬间就炸了开来,不过是眨个眼睛的功夫,就烧得季清菱整个人都有些发晕。
他亲着她,抱着她,是毫无章法地亲密。
季清菱有些发晕,却是全身微微发着颤。
腹部有东西杵着她,热得发烫,硬得有些生疼。
她只得用力推着他,努力将脸转开,躲着他的脸,含糊地道:“五哥,我身上有伤……”
一连重复了好几回,他才听进去了一般,发出了失望的鼻音,却是又把唇凑上来,仿佛可怜的小兽在寻求安慰,噙吻着她的唇不肯放。
两人挨着糊里糊涂地磨蹭了许久,一个是连日赶路,一个是多日未能彻底休息,到得后头,也不晓得是什么时候,又是怎么回事,居然紧紧地叠在一处,各自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昏昏沉沉之间,季清菱仿佛听到了有人敲门,又有人说话。
她身上有些发黏,又贴着一具火热的躯体,肌肤相蹭之间,烫得不太舒服,虽是依旧困得不行,身体却是忍不住往外让了让,自觉地想要寻一片稍凉些的垫褥。
外头那人锲而不舍地敲着门,而唤叫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季清菱才翻过半幅身子,胸前与肚腹处却被人搂得更紧了,莫说要往外躲,便是想要离得开些也不能。
恍惚之间,她脑子里终于闪过一道念头——
不过是春日而已,好似屋中也没有再烧炭,怎的这样热。
身后的怀抱与气息都很熟悉,只是异常热,她又困又倦,只想躲开好好睡一觉,只是怎么也脱不开身。
挣扎间,她的意识也越发地清醒,终于听得有人频繁地敲着外间的门,又反复叫道:“夫人!”
那声音十分着急,正是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