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整整两天才到大河郡,还想着赚上一笔好回家过中秋节的。结果就晚了片刻,这人就招够了。余大勇缩着脖子,一脸悔恨,早知道会这么寸,他就是把屎拉裤裆也不去蹲着。“这下要咋办才好?”余大全苦哈着一张脸。这次出门,一人就带了十个铜板,除去进城的费用,就剩下几个了,还得吃饭。“能咋办?这两天在城里头转一圈,要实在找不到活,就得赶紧回去,要不然得饿死在外头。”余老头没好气地说道。“爹,您带的钱也忒少了点,要不然咱们还能在城里头多转几天,说不准就找到活了呢。”余大勇有些不满,眼巴巴地四处看着。这大河郡就是不一样,可是比龙泉县富裕多了。余大勇被迷了眼,舍不得回去。余老头眼神有些躲闪,钱肯定是不止带了这点的,可来前跟老婆子一商量,决定不能让儿子们知道,省得他们还没干活挣着钱,就惦记着花钱。“废啥话,赶紧找活去。”余老头瞪了二儿子一眼。余大勇脖子一缩,摸着肚子讪讪道:“爹,我饿了,您要不然先买几个肉包子,等吃饱了我就去找活干。”余老头瞪眼:“一会拉一会吃的,就你事多。”余大勇一脸哀求,一副被饿坏了,没力气了的样子。余老头没法子,只能给买了几个杂面饼子,一人分了一个。在家里头吃了一两个月好伙食,再吃杂粮饼子,不说兄弟仨,就是余老头自个,都有点难以下咽。“爹,这饼子也太难吃了,我吃不下啊。”余大勇苦哈着一张脸。“吃不下就饿着。”余老头没惯着他。等分了饼子,爷几个分开去找活干,约好了晚上聚一块,去寺庙屋檐底下凑和一晚。以前他们也是这么干的,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可余大勇最近有点飘,这一路风餐露宿的,他心头已经很是不满。认为家里头又不是没钱,实在没必要那么省。于是第二天早晨,余老头睁眼就没看到余大勇,往怀里头一摸,钱袋子不见了。里头装了二十几个铜板,是爷四个这几天的花销。余老头面色沉了下来,又有些庆幸,好在他把五两银子藏在裤裆里,要不然得被全摸走。“老二呢?你俩咋睡得那么死,老二啥时候走了也不知道?”余老头找不到二儿子,就冲大儿子跟小儿子发脾气。“这下好了,钱没了,要是还找不着活,就等着饿死吧。”余大志跟余大全闻言,面色一变,暗暗把余大勇给恨上了。这故意把钱都拿走,是想要害死他们啊。“爹,那边有桑葚,我去给您摘点,先顶顶肚子,再去把活找了。”余大志咬咬牙,连进出城的钱都没有,肯定是回不去了,只能找活干。余老头挥了挥手,一个劲地叹着气。余大全心中有气,对余老头道:“爹,我想去找二哥。”余老头一脸恼火:“找啥找,先把活给找了。就他那德性,钱没花完之前,能让你找着?”余大全一脸担忧:“那不去找他,让他把钱都花了,咱们不是得糟?”余老头想来想去,说道:“一会先吃点东西,然后再一边找人一边找活。”余大全没法子,只得点头。此时的余大勇正在城里头找活,不过是一边吃着肉包子,一边找活罢了。三文钱一个的肉包子,他一口气就买了五个,身材子不高也不粗,半斤一个的包子,竟让他一顿全吃没。包子吃完后,余大勇就有点虚,原本想着买五个,自己吃两个,三个送回去的。结果吃着吃着,就全吃没了。钱花了一半,余大勇也不敢回去,干脆就在城里头转着。这一转悠,还真让他找着一个活干。赌坊里找扫地的,说是原来扫地的生病了,得去养几天病,要找个临时打扫的。工钱还挺高,一天有三十个铜子。虽不知能干几天,但有这么高的工钱,干一天就赚一天了,余大勇自然乐意。与此同时,余老头父子三人也找到了活干,却不是什么好活。官府贴公告招人,不是帮忙做棺材,就是背死尸。余老头一把风数了,被安排做棺材,余大全胆子小不敢去背死人,就被安排装殓,余大志长得牛高马壮,卖可怜也没用,被安排背死人去了。不过余大志工钱最高,一天有一钱银子,余大全五十,而余老头则三十。工钱听起来都很高,可不是走投无路的人,都不乐意干这个,特别是背死尸。觉得干这种活晦气,特别容易倒霉。爷仨这也算是走投无路,毕竟余老头不肯把钱拿出来,心里头也存了侥幸,说不准不会那么倒霉呢。***龙泉县从十月底开始就会变冷,余夏儿着急着把地开了,把驴车上的种子都种下去。本来是打算在村里头请人的,结果村里人一个个怕死,都不敢去山脚下干活。无奈只得交给金胖子,让他去请外村人。余夏儿忙得很,不仅要看药书,还得给韦氏炼药,抽空还去了一趟县城,跟姓阎的要账。那王八蛋死不要脸,竟然打欠条。眼见着钱一天比一天少,都快要空了,余夏儿挺苦恼的,怀疑自己的决定是不是错的。毕竟要治好韦氏,得用不少药,这些药还不便宜。余大志也不是啥好东西,那样的种子,想必也长不出来什么好东西的吗?余夏儿很不爽,感觉把自己也骂了进去。大中午县城医馆那边来了人,要余夏儿去医馆一趟,说是有个人得了怪病,让她去看一下。余夏儿收拾好东西,骑着驴就去了。到了医馆一看,竟然是刘成,她差点没认出来。此时的刘成已经病得起不来,说不了话,整个人形如枯槁,看起来可怕得很。余夏儿心头有些微妙,很奇怪的感觉,之前在镇上遇到李燕,心头还信誓旦旦要把刘成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