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分,布庄里也没什么生意了。鹿元元从楼上下来,就没见到客人。倒是布庄的掌柜的在柜台后扒拉着算盘,他算的不是账目,而是布料的剩余。布料以尺寸计算,有卖出去的,剩余多少,须得计算。除了掌柜的之外,还有几个护卫,以及,昨晚就来过这里的人。鹿元元虽是忘了,但他们认得她啊。见她下来了,便快步的过来,打招呼。忘了是忘了,但本能还在,鹿元元看了看对方,就笑眯眯的点头,然后和人家聊天。实际上连对方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但能聊也是她的特长,尤其是再加上吸了吸鼻子,人家做什么产业的,她也都清楚了。以至于再聊起来时,更像是认识很久了似得。对方问起她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齐月娘提供的消息是真是假。这么一问,鹿元元也回想起乔小胖给她看的册子里,昨晚提供消息的是个女人。那就是这位所说的齐月娘了,听他语气,好像蛮瞧不上人家似得。“确有大事。”鹿元元即便是记得昨晚的事,她也不可能全部告诉他们啊。只是说,确有大事,叫他们自己想。闻言,对方果然是有些忐忑的样子,“看来,这些万辅人真进城了。”“他们随时随地的出现在我们四周,的确需要放亮眼睛,不然的话,很容易就进了他们的陷阱。”鹿元元叹了口气,别看小脸儿甜蜜甚至渗着几分懵懂,但语气完全就是个老炮儿。眯着眼睛一笑,鹿元元就转到柜台那儿,掌柜的先朝她拱了拱手,然后问她有没有睡好。“很清静,睡得非常好。对了,王爷去哪儿了?”压低了声音,鹿元元问道。掌柜的闻言,亦压低了声音,“似乎是去别的地方休息了,应当是能够让王爷觉着更舒服的地方吧。”可能他这个地方太简陋了,王爷不喜待在这儿。闻言,鹿元元挑了挑眉,没准儿真是对这儿不满意。“鹿小姐,你醒了。”蓦地,孔钰的声音传来,他是从后院过来的。“孔护卫,你还在这儿呢。”倒是瞧见有护卫在后院,没想孔钰还在。原本是卫均的贴身护卫,地位还蛮高的,现在成了她的跟班了。“鹿小姐,你还好吧?可有哪里不适。”孔钰询问,显然这不是出自于他的关心,而是有命令的。“很好啊,没有任何不适。”缺觉的可能性更大,这一觉睡得好,觉补足了,自然而然就身心舒畅了。孔钰轻轻地点了点头,“如此甚好。”鹿元元不由乐,“孔护卫要一直待在这儿跟着我们?”“王爷有命,须得护鹿小姐周全。”孔钰说道。“听这意思,王爷一时半会儿的不会过来了?”好像是这样。“嗯。”孔钰点头,王爷临走时,好像是这个意思。至于他有什么重要的事,那他就不知道了。一听这话,鹿元元眉尾也扬起来了,“王爷若是不来,我好像也没什么任务了吧。诶,那自由了。短暂的自由,也是自由啊。”眼睛都跟着亮了。在孔钰看来,她是相当的没心没肺,好像没任何事能让她发愁。见孔钰没反对,鹿元元转身就上了二楼。上了二楼,把乔小胖扯了下来,正巧的,那位刚刚和鹿元元聊过的人毛遂自荐,要带着他们在城中逛逛。好吃好玩的地方,他都知道。一拍即合,当即就走,孔钰以及另外两个护卫跟上,出了布庄。下午时分,街上人还是不少的,来来往往的,小孩子尤其多。有时小孩子从旁边跑过去,乔小胖就凶人家,本来长得就凶,再加上那大身板子,小孩子都害怕。孔钰觉着他很无聊,被吓着的孩子从他旁边过去,他有时会身后摸摸人家的头,给予一些安慰。不过,他倒是注意到,乔小胖凶人家孩子,鹿元元也不怎么喜欢靠近。甚至,会故意的躲开。孔钰观察到的,自然会像看到的那般去想。只不过,他却是误会了,鹿元元为什么会躲?那是因为那些小孩子身上太脏了。不只是衣服脏,而且很明显很久没洗澡了。这些小孩子,大部分有尿裤子的习惯,可能是尿了之后穿着没多久就用体温烘干了。可是那味儿,哎呦我去,没法说。在个人卫生方面,最好的就是卫均,没的说。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有点儿味儿。边走,边听那位先生给她讲楚州,讲这里的风土人情,以及他以前如何与兆兆来往,还有他言语之间对兆兆的赞誉。兆兆其人,鹿元元不太了解。不过,听他言语之间,似乎这鹿兆兆挺爱玩乐。和阿罗以及乔小胖所了解的鹿兆兆,并不太相似。所以,这位先生感叹,鹿元元不愧和鹿兆兆是亲兄妹,来到楚州,正事办完就会去玩乐。倒是没想,这都能关联上,鹿元元弯起眼睛笑,倒是有点儿遗憾没见过鹿兆兆了。天色暗下来,正是玩乐放松之时,有个熟悉楚州城的人在,那可不更如鱼得水。街上不时的有官兵经过,一队一队的,看起来匆忙而谨慎。鹿元元也看到了,不过,并无关注,因为卫均在这儿,这整座城他都能轻易的拿下掌控权,官兵有什么可怕的。美酒迷人,单单是闻到味儿,就叫人难以把持了。尤其是鹿元元这种爱酒的,更是两眼放光。她要喝酒,乔小胖不给喝,两个人争争夺夺,言语相争,可谓非常精彩。、这就是典型的没心没肺,忘记了的事,那就是没发生过。却是根本不知,那厢有人因为她的荒唐之举而不能寐。闭眼就是她,俨然已成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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