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旖旎说来梦幻，还得娓娓道来……</p>
林栎闭眼睛回味。 </p>
感觉身后似乎有响动，立刻放下酒杯，抹掉嘴角得意忘形的‘邪魅‘笑意。</p>
画风回归一本正经。</p>
“醒了？”</p>
江然迷迷糊糊的坐起来，秀发散乱，脸颊沿形成了纯天然的胭脂妆，半是荷花经露，半是杏花带雨，涩带媚，看得林栎一阵失神。</p>
江然伸手挽青丝，突然发现手臂光洁，不着寸缕，甚至连胸脯都毫无遮掩。</p>
“我……没穿衣服？！这满地的狼藉又是怎么一回事？”</p>
只见满地都是被撕碎的衣物。</p>
江然心惊悸，意识到某一不可描述的可能，遂偷偷掀起被子看了一眼。</p>
只看了一眼，惊讶，担忧，纠结，迷惘等情绪在江然白白嫩嫩的脸来回闪烁。</p>
……</p>
“是我被霸王硬弓了好吗？”</p>
林栎无辜的说道。那些被撕碎的衣物全部都是他的。当时的画面有多惨不忍睹他不说了……</p>
江然一再确认神色愈加茫然了起来。</p>
林栎的衣物被撕成碎片，是谁干的？</p>
而且她为什么没有半点关于昨晚的记忆呢？</p>
连一点点印象都没有！</p>
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p>
江然用尽全力回想，但没有任何进展。</p>
只能眼巴巴的望着林栎。</p>
“先喝口水解解渴，听我慢慢跟你讲述……”</p>
林栎给江然喂了一杯白开水。</p>
“昨晚不是喝酒庆祝吗？我骗你喝了三杯红酒，结果仙女姐姐酒品很差，喝醉了完全换了一个性格。平时淑女娴静的形象荡然无存。”</p>
想起昨天晚的画面，林栎忍不住羞涩一笑。</p>
他只是骗仙女姐姐多喝了两杯罢了。</p>
结果三杯倒的仙女姐姐竟然在林栎面前把自己剥得干干净净，然后将林栎摁在床，粗鲁的下其手，并且顺理成章夺走了林栎的童贞。</p>
“假的。不可能。这都是假的。是不是你买了假酒？”</p>
听到林栎的讲述，江然感觉脑袋都在震颤。</p>
不过是喝了三杯酒，怎么可能会醉成那样嘛。</p>
一定是假酒害人。</p>
“都是真的。仙女姐姐把我摁在床，喊着‘你从了老娘吧’、‘正面我啊’这样的荤话，用你温暖的，湿润的，最深的部分接纳了我，把我从男孩变成了男人……”</p>
林栎一言不合开始跑骚话。</p>
江然一枕头甩在林栎脸，尔后逃避的钻进被窝。</p>
完全不可能！</p>
她怎么会在喝醉后干出那种羞耻的事情？</p>
她的家教一直严厉，平时连荤话都不讲！</p>
是不是林栎放了电脑配件？</p>
想到这里，江然狐疑的瞥了一眼林栎。</p>
她真的会在醉酒后像林栎说得那样荡漾？</p>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不如待会你再喝三杯，我提前布置摄像头，将你喝醉酒后的画面全部拍下来，如何？”</p>
林栎提议道。</p>
“喝喝。”</p>
江然不服气的扬了扬优雅修长的脖颈。</p>
见仙女姐姐答应了，林栎心暗爽。</p>
悠然惬意的捡起枕头，放到江然身边，凑到江然肩膀处深深的闻了一口。</p>
鼻尖肺内充斥着仙女姐姐发梢的香味。</p>
真是令人魂牵梦绕的香味啊。</p>
美人香，没有任何一种檀香可以媲美！</p>
林栎沉迷得不能自拔。</p>
……</p>
“你先休息一下，晚再喝。”</p>
林栎理了理江然的长发。</p>
江然默许，翻身钻进被窝，闭眼睛，睡容十分慵懒贵气。</p>
林栎悄悄关掉灯，走到客厅，坐在沙发准备看一段时间的新闻。</p>
调台时突然看到师父与高冈一田拼皿方罍仿造的重播。</p>
“咦？”</p>
林栎诧异的放下遥控器。</p>
……</p>
“你先给观众介绍规则。”</p>
只见师父冷静的朝镜头挥了挥手。</p>
“啊？可是秦先生，只剩五分钟了……”</p>
摄影师的声音略带几分焦急，很显然情况不容乐观。</p>
你讲，多讲一两分钟都没有关系。”</p>
闻言，慌慌张张的摄影师连忙以较快的语速介绍情况：</p>
“观众朋友们好，当前为您转播的是皿方罍器身回归节目。</p>
皿方罍是商晚期的巅峰青铜器，艺术价值，考古价值极高。</p>
由于出土时时局动荡，这件物的器身和器盖一直分隔两地，器身甚至漂泊到海外。</p>
如今已经有九十九年了。</p>
为了将这尊意义特殊的皿方罍器身迎回祖国，社会各界人士纷纷贡献自己的力量。</p>
但是，拍卖会方代表失利，我们只能使用另一种方法才能从高冈一田手带走国宝……”</p>
摄影师介绍赛规则。</p>
最后说明为了等待他支架好摄影机，秦淮得耽误了六分钟。</p>
气氛瞬间惊心动魄了起来。</p>
林栎擦了一把额头的汗，对这位误事的摄影师恨得牙痒，为什么摄像机不提前弄好？</p>
偏偏要在这种紧要关头耽误时间！</p>
不过。</p>
当看到师父背影果断，丝毫不显拖泥带水的走向其一尊皿方罍，尔后取出仿字卡片时，林栎吓得久久说不出话来。</p>
师父还是强得叫人心惊胆战啊。</p>
明明赛时间只有十分钟，还能谈笑风生的等摄影师五分钟，尔后一眼看穿真伪，将一群围观群众惊得语无伦次。</p>
优秀。</p>
估计高冈一田的阵脚已经乱了。</p>
果然。</p>
高冈一田只能通过耍赖来增加时间，但每一次，都只能铩羽而归。</p>
看到高冈一田的狂气荡然无存，甚至有点夹着尾巴的意味。</p>
林栎忍不住哈哈大笑。</p>
虽然在华家，谦逊是一种美德，但在师父面前，谦逊是本分，谁都没有资格在师父面前狂。</p>
林栎化身秦淮脑残粉。</p>
他突然记起某一次讲课时师父所展示的天赋——手绘一杯水的结冰过程。</p>
当时师父一边讲一边画，给林栎带来了极具冲击力的刺激。</p>
后来面后来林栎真的在冬天户外观察过水的结冰过程，发现那变化过程，与师父当时画出的画面几乎一般无二！</p>
由此可知，师父敏锐的洞察力已经恐怖到明察秋毫的地步了。</p>
可怕。</p>
可怕。</p>
林栎对秦淮的敬仰如同滔滔江水，不可断绝。</p>
当林栎心情激动时，江然披着薄睡衣倚靠在门边，脉脉的望着林栎。</p>
林栎回头，情不自禁吞了一口唾沫。</p>
“昨天我们一起看到了粉红熊猫。</p>
你告诉我，熊猫幼崽如果备受宠爱，常常被舔舐，会长出粉红色的绒毛。</p>
对于熊猫而言，幸福的象征便是毛发变成粉红色。</p>
如果你是我的熊猫，我一定把你舔成粉红色。”</p>
林栎满嘴跑骚话。</p>
念着蹩脚的‘诗句’，但那一本正经却深情款款的架势，却让江然笑得直不起腰。</p>
“我师父聚精会神创作时，浑身会绽放光芒，那时的画风帅到窒息。我有没有突然绽放光芒的瞬间？”</p>
林栎一脸期待的盯着江然。</p>
在他看来，师父绽放璀璨光芒时，简直是男人气质最佳，颜值最高的时刻！</p>
连男人的少女心都能勾起来。</p>
像师父一样绽放艳然璀璨的光芒，一直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p>
“有啊，你经常会骚得发光。”</p>
江然库库库库的笑了起来。林栎满嘴跑骚话时会特别刺眼。</p>
林栎表情一垮，不知道仙女姐姐是夸奖他还是打趣他。</p>
……</p>
晚。</p>
两人继续烛光晚餐。</p>
江然斟满了三杯酒。</p>
咕噜咕噜喝得干干净净。</p>
然后。</p>
然后——</p>
当然是干了个爽。</p>
……</p>
……</p>
翌日，林栎和江然还未醒来。</p>
但远在金陵的秦淮，已经开始忙碌了。</p>
趁着阳光还不毒辣，在小院内准备木雕创作。</p>
木料，凿，锉……颜料等工具整齐的摆放在车床，想要使用，伸手便可以拿到。</p>
这一次的雕刻，秦淮选用的是椴木。</p>
椴木可以说是等木料了。</p>
它的白木质部分略多，导致木料呈奶白色，加具有精细而均匀的纹理，故而颇为赏心悦目。</p>
选用的木料高一米八，直径有八十厘米，差不多相当于两位成年人的腰粗。</p>
有趣的是，这一株椴木的树根曲折如蛇。</p>
曲线十分优雅，蔓延着向往，仿佛树根伸了一个懒腰。</p>
秦淮手拿着木凿，目光落于面前椴木。</p>
树木给秦淮的感受大致如下：</p>
沉默，温暖，缓慢，陪伴，不屈挣扎。</p>
木有生死。</p>
哪怕是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的椿树，也注定要腐朽，腐朽到化作一摊烂泥。</p>
想到这里，秦淮心脏略微抽痛了片刻，他似乎体会到了木料身那一抹不甘。</p>
它们生长时，便不顾一切的向，若有巨石，顶开，若有悬崖，也要用尽全力砸悬崖开辟一片绿！</p>
秦淮懂了，眼神凝厚了起来。</p>
都说玉雕的俏色巧雕是顺应玉料的沁色而来。</p>
那么木雕的俏色巧雕，更注重顺应木料那股不屈的精神！</p>
想到这里，秦淮灵光乍现，豁然开朗。</p>
对啊，如果连木的精神都不懂，连木的灵魂都不去叩问，这样雕刻出来的木雕作品，怎么会有灵魂呢？</p>
妙的念头在心间升起，秦淮嘴角绽放了一抹笑意。</p>
抬起手开始凿斫初胚。</p>
乒乒乓乓的律动，秦淮将树根粗糙的表皮剥掉，留下奶白色的底料。</p>
右边盘曲如蛇尾的树根被秦淮稍稍雕琢，利用其走势，自然而然的雕刻成了一朵飘逸在天空的云朵。</p>
左端的树根被秦淮斩断了不少，只留下三十厘米的粗壮根部，用锉凿成云朵状，恰好与右边的云朵构成一片完整的云。</p>
整体来看，好似一株古树踩着云朵，在天空无拘无束的翱翔。</p>
流逸的云朵，似乎要带着这株矗立不动的树桩浪迹天涯。</p>
童话一般的画面感，让方才着手雕刻的木雕便拥有了强烈的张力与反差。</p>
甚至有了一缕仙气飘飘，与这株木桩一起脚踏祥云，面有微风拂来，身下皆是浮云！</p>
“有点意思。”</p>
秦淮微微一笑，以前只能在作品完成后，才有慢慢的仙气逸散开来。</p>
如今举手抬足都有仙气，说明秦淮的胸襟，气魄，刀法，雕刻的张力愈加精进。</p>
虽说秦淮的刀功熟练度只有三十年，但秦淮胜在胸开三尺，气雄万丈，志吞四海。</p>
这是多少年刀功都无法取代的。</p>
……</p>
随着白云卷舒带来缕缕仙气，秦淮渐入佳境，气定神闲的凿下一片片木花儿。</p>
庄子说过，技艺精湛到一定地步，即可趋近于优雅的表演了，一举一动都可以合乎古曲的韵律。</p>
秦淮的雕刻便是一个颇为优雅的过程。</p>
下刀前，先酝酿情绪，让心的情感与刀契合，如此一来，方能得心应手。</p>
情在刀先，意在刀前，只待灵感迸发，刀锋便会如有神助，变化无穷的婉转开来。</p>
刀锋游走处，入木皆有神。</p>
变则通，通则生，一气呵成，体态万千，刻尽了阴阳相和与刚柔相济。</p>
秦淮的作品依旧是极繁反素，归于淡然。</p>
一刀一刀，木料逐渐有了五官姿态，时光亦悄然流逝。</p>
隐约可见，一位身高九尺的人踏在白云。</p>
秦淮抚掉木身的灰屑，将其挪到书房。</p>
毕竟现在天气炎热，下午若在太阳底下暴晒雕刻的话，影响状态，而且对木料本身也有损害。</p>
故而秦淮必须挪到室内雕刻。</p>
“有点重……”</p>
秦淮累的满头汗水，但眼神却神采奕奕。</p>
商雅站在楼梯微笑，对于秦淮一直埋头工作的状态，商雅真的无可奈何：“我说你啊，完全歇不住对吗？”</p>
“先把这件作品雕刻完成，然后休息。”</p>
秦淮斗志昂扬。</p>
“信你才怪呢，这件木雕结束了，还有下一件，你总是马不停蹄。不过你高兴好。”</p>
商雅在高有两米的木雕旁转了一圈。</p>
一个有着粗略轮廓的人形生物踏云翱翔。</p>
人形还只是粗胚，看不出什么。</p>
但脚踩的白云，却是飘逸若飞，仙气缭绕。</p>
给商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p>
好似她也踩了一朵白云一般。</p>
“脚踏筋斗云，难道是齐天大圣孙悟空？”</p>
商雅猜测道。</p>
“不。”</p>
秦淮摇头否认，虽说雕刻出来的人形有被风扬起的衣袂，但并非孙悟空。</p>
说罢。</p>
秦淮拿起工具，继续精修细节，专注的眼神倒映着从粗糙到滑腻如脂的木料。</p>
慢慢的，作品开始泛起了象牙一般的光泽，作品的具体轮廓渐渐清晰。</p>
与此同时，商雅的眼睛慢慢睁大，惊的表情亦愈来愈浓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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