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虞兮无奈只能再次无功而返的折回巨蛋的避难所,等她到了端木林莎的帐篷,程晓羽果然开始发烧了,苏虞兮进了帐篷,探了一下程晓羽的额头,烫的吓人,他还一直说着胡话,一直在念着她的名字,还有什么“好好的”之内的语句,她也辨别不了很清楚
苏虞兮看着程晓羽绯红的脸颊,觉得自己别无选择。
端木林莎拿着接来的消过毒的泉水,在外面烧开之后,在阴处放凉,然后用湿毛巾搁在程晓羽额头上帮他降温。
苏虞兮又去丸八屋看联系人来了没有,没发现有人,于是在门口留了几张条子,说明了自己的位置,然后又在周围转了一转,没有任何收获,只能回到帐篷。
程晓羽此刻已经昏睡过去,端木林莎见苏虞兮的嘴唇干裂的厉害,拿起水瓶道:“喝一点吧!”
苏虞兮依旧只是啜了一小口,水还没流到喉咙就已经没有了,然后说了谢谢。
端木林莎道:“苏学妹,你多喝点吧,明天就又有一瓶水分给我了,实在不够我去弄一壶处理过的水,烧开了能喝,只是味道很难接受,有一股怪味。”
苏虞兮知道那是放了净水药的水,端木林莎盆子里凉的就是这种水,眼下也管不了什么味道不好,说道:“那就麻烦你了。”
端木林莎又满怀歉疚的说道:“实在抱歉,我跟田中先生说了,避难所实在加不了人了。不过我想没关系,你们公司应该还会派人来找你们的,你们在坚持一下。”
苏虞兮皱着眉头道:“眼下不是坚持不坚持的问题,远水解不了近渴,我哥这种情况,在感冒发烧期间,体温一定要控制住,不能超过38度,还要尽快使用抗菌、消炎和退烧类药物,将有可能感染成骨髓炎的细菌扼杀在萌芽状态中,要不然得了骨髓炎就麻烦了,骨髓炎轻则致残,严重的会危急到生命。“
端木林莎大惊失色的道:“不能送到医院去救治吗?”
苏虞兮摇摇头道:“得骨髓炎只是可能的情况,目前远远还没有到威胁生命的程度,毕竟我也不能确定会不会感染,但问题是真要威胁到生命,我承担不起这样的风险。而且骨折期间是要加强营养的,我本来准备了不少钙片、维他命和一些蛋白粉的,可惜...........”
端木林莎满面愁容的说道:“那怎么办?得想办法给晓羽弄点吃的才行。公园的湖里有不少锦鲤,不知道现在被抓完没有。”
苏虞兮毫不迟疑的道:“那我去看看。”她现在也需要食物来补充体力。
端木林莎道:“那我在去打点水来。”
等端木林莎打了一壶水回来,没过多久苏虞兮也回来了,她没有抓到鱼,却提了一只乌鸦。
乌鸦在日本泛滥成灾的,而且也不算很怕人,相对来说比鱼还好抓,苏虞兮在水塘里没找到鱼,于是做了一个简单的捕鸟陷阱,没多时就抓到了一只乌鸦。
两人对着乌鸦却犯难了,端木林莎也没有杀过鸡,苏虞兮也不知道怎么处理,但她也不打算问还在昏睡中的程晓羽,拿出鱼刀,一下就把乌鸦的头给剁了,血水喷了老远,端木林莎扭过头,看都不敢看一眼。
苏虞兮面无表情的拿开水烫了去毛,端木林莎又弄了点盐来,然后开始生火做烤乌鸦。
烤的时候香味引来了一大群人,都在问是哪里捉来的鸟,当一听说是乌鸦,人都四散开了,在日本乌鸦被奉为神鸟,是超度亡灵的使者,没有人敢吃,因此乌鸦才会在日本这么猖獗。
端木林莎听到日本人说的话之后,有些忐忑的说道:“吃这个会不会不吉利?”
苏虞兮淡淡的说道:“在我们华夏,乌鸦还是一味中药,具有祛风定惊、祛痨止血的作用,吃乌鸦肉对身体是有好处的。至于引渡亡魂?这更是吃它们的理由了。”
端木林莎听苏虞兮解释了,也就不再多言,再说他们也没有选择。
端木林莎负责将乌鸦烤熟,许久没有闻到肉味的端木林莎,都忍不住下意识的吞咽了口水。
苏虞兮毫不客气的撕了两条腿给程晓羽,叫醒了昏睡中的他。
程晓羽也惊讶居然还有鸡腿,闻到肉香即使发烧没有胃口依旧食指大动,但是他还是只吃了一只腿,剩下的一只推说没有胃口,不肯在吃。
苏虞兮将剩下的一只腿给了端木林莎,端木林莎刚想推辞,苏虞兮就道:“对我来说吃那个部位都一样,我对味道没有要求,所以你吃吧!”
端木林莎将乌鸦身上的肉多划了很多给苏虞兮,晚餐的面包,也分了最多的给她。
苏虞兮并没有推辞,两人默默无言的在帐篷外面的草坪上进餐。
到了晚上,程晓羽烧的更厉害了一点,端木林莎看着面色发红,万分痛苦但是翻身都不能的程晓羽,焦急的说道:“这可怎么办?明天试看看去医院排队吗?”
苏虞兮沉默了一下道:“没事,我有办法。”
这天晚上的月亮如同铜钱大的橘红色在宣纸上的湿晕,又像在信笺上落了一滴鲜艳的血,陈旧而略显迷茫。
苏虞兮将程晓羽送她,一直插在头发上向日葵发卡取了下来,仔细看了一看,说它是发卡,不如说是簪子。
她坐在外面的石块上托着头,看着雾蒙蒙的天空中有黑色的云流畅地滑过,在云层之上,悬着那个冷冰冰月亮,仔细的看过去像猫的眼睛,冷冽而又无情。
苏虞兮觉得自己休息够了,将向日葵发卡插回头上,再次把系在脚踝处的绷带缠紧,对正在照顾程晓羽的端木林莎说道:“我去拿药。”
端木林莎惊讶的说道:“这么晚你去哪里拿药?要去还是白天去吧!晚上不太安全,已经听说几起女生出事的事情了。”
苏虞兮摇摇头道:“夜长梦多,早点拿到我也好安心。”
端木林莎站起来道:“那我陪你一起去,两个人好歹安全一点。”
苏虞兮摇头道:“不用你陪,就在这附近,我马上回来,你照顾好我哥就行了。”说完苏虞兮就转身朝公园外走去。
月亮不过是她的投影者,那地面上的倒映像是黑色的雕塑。
一切命运也只是心的影子,一切际遇起落也只是心的影子。心水如果澄澈,什么山水花树在上面都是美丽的;心水如果污浊,再美丽的花照在上面也只有的东西。
苏虞兮的心里灌满了忘川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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