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之前你说的那家厂,怎么样了?”
下来后,刘春来问周蓉。
“现在基本上已经停工了……”周蓉看着刘春来,不明白他问这个的意思,“你是说,可以吞并那个厂吗?现在不合适,那厂里的管理人员不同意……”
“为什么要他们同意?咱们厂不是缺人?他们没有订单,发不起工资,工人难道就饿着肚子干等着?”刘春来看着周蓉,就纳闷她平时眼光也毒,在这事情上怎么就不懂得变通。
“春来叔的意思是给他来个釜底抽薪?”
刘龙不确定地问着刘春来。
他自认为自己这个成语用得不错。
周蓉明白了,眼神也亮了。
“如果全盘接手,管理干部怎么办?现在既然有这样一家厂,为什么一定要接手?”刘春来没有再多说。
周蓉的事情,她自己去安排就好了。
他对于这些小事情,没有太多兴趣。
一个几百人的服装厂,对他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吸引力。
如果是一个几百人的电子厂,而且还有非常强的技术实力,他会感兴趣。
只不过,目前这些电子厂,国家还养着,他很难打主意。
山城那边,连跟轻工局以及机械电子工业局有合作,都很难达到刘春来的目的。
“春来,要不你把江南制衣厂的王新民厂长调过来一段时间?这边的组织架构等,他来搞,可能会容易一些……”周蓉也没再去提之前的事情,“你知道,我对管理,其实并不熟悉……”
刘春来想了想,同意了。
在蓉城等着飞机的时候,刘春来也去了家具厂一趟。
跟大队的家具厂一样,一个厂,一套班子,两个牌子……
这样的情况肯定不行。
刘春来直接要求两个厂分开,同时还必须成立技术研发部门,并且作出了布置――研究压缩板。
蓉城的技术条件,远比在山城更好。
这也是因为工业布局等问题。
蓉城周围都是平原,地势平坦,加上这里属于省会城市,当年在布局三线产业的时候,重工业就多了不少。
在一些技术方面,比山城要强一些。
实木颗粒板压缩板,这是为了降低成本,更大程度利用材料而必须走的道路。
全部都是使用实木的家具,确实更耐用。
相对价格也贵。
就连现在,八益跟全友,在产品质量上,也没有完全拉开差距。
“春来叔,咱们这边的情况你也知道,把技术研发中心放到这里……”刘龙有些为难。
他是不想这样麻烦。
刘春来清楚他的尿性,“你给我找这方面的人!高分子以及材料专业……”
刘龙不懂。
反正刘春来安排了,到时候打听一下呗。
蓉城研究所数量不少,他认识的人也应该有人知道这些东西。
“现在木头根本就用不完,咱们这搞颗粒板,是不是太浪费钱了?”刘龙是知道颗粒板的。
市场上,这玩意儿虽然贵,可根本就没有实木的结实耐用。
刘龙不认为这东西有多大的市场。
“虽然外面涂漆后,根本就看不出来,不过要不了多久,就会出现问题……这对于我们的口碑,会造成很大影响。”
刘龙一脸认真地说道。
作为负责这边市场的人,他对市场的一些情况还是有着了解的。
他想不明白刘春来的想法。
有必要么?
“所以我们需要研究。市场上别人用的材料,我们得用;别人没有的,我们更得有。压缩板现在的技术还不是很好……但是未来,树都砍完了,那些杂木家具,能好卖么?”
刘龙觉得,树被砍完不太可能。
虽然他们大队没有多少木料。
可中国地大物博,物产丰富,小学课本上都写着呢。
哪里可能会没有树可用?
女皇故里那边的大山上,那么多树,得做多少家具?
那边用完了,还有东北的森林呢……
“你给我联系人,到时候我回来跟他们谈。这事情不用你负责。”刘春来懒得跟他浪费口水。
中国地大物博是真的。
物产丰富也是真的。
可人均资源占有量,这就少了。
刘龙听到这事情以后不让自己负责,也就不废话了,屁颠屁颠地去找家具厂的负责人。
刘春来则是去医院看许志强,了解情况。
“刘经理,这不是开玩笑吧?搞压缩颗粒板?我们根本就没有这技术啊!”
木材厂里,没有技术部,还是有负责技术的人。
童景义就是这样的一名技术人员,原本也是一个三产配套小厂的技术人员,厂子不景气,只能自谋生路。
“所以,我们得研究这技术,童哥,联系人的事情,你来负责……”刘龙习惯了偷懒。
刘春来安排给他的事情,他也不需要亲自去做。
安排给其他人就行了。
自己需要做的就是盯着他们有没有做。
“目前市场上,压缩颗粒板的家具,并不是很好卖,大笔投入到里面,不太划算啊……”厂长吴定国看着刘龙,“刘经理,怎么突然想起要搞这个了?”
“这是刘春来总经理安排的。”刘龙直接丢出这个,“之前的会议不是说了要完善厂子的组织架构吗?技术部门不仅要负责设计家具,还得研究各种家具材料……”
童景义顿时感觉到了压力了。
他哪里懂得这个?
刘春来说得明白,如果干不了,就直接提出来,把位置让给有能力的人来。
刘龙跟周蓉不同。
厂子从最早成立起来,一直就是佛系地发展,组织架构比制衣厂要稍微好一些,也好不了太多,唯独就是各方面有负责人。
同样,他也没有担任厂长。
“刘经理,我能跟刘总谈谈吗?”童景义觉得,还是需要通过刘春来了解更详细。
家具厂现在只有不到三百人。
可每天生产的数量不少。
品牌的知名度也越来越大,在整个蓉城甚至周边县市也开始有了知名度。
所以,这个总工,他是不打算放弃的。
自己还年轻,才39岁,家里三个孩子,爱人的工资根本养不活一家人,更不要说农村还有双方的父母兄弟需要他们支持。
总工工资不高,一个月才90块,可一年下来,奖金也有上千。
医院里,刘春来到的时候,许志强正在跟一名住院的老干部下棋呢。
他没有给刘春来介绍,刘春来也没有去拓展自己人脉的想法。
对老人打了招呼,老人也只是打量了刘春来几眼,寒暄了两句。
“许书记,明天我就去沪市了,过几天回蓉城……”
“你放心起去吧,老子这辈子就没这么清闲过。”
“我怎么感觉你这话有些歧义?什么叫我放心地去!”刘春来没好气地说道。
许志强刚住院,检查结果都还没出来。
不过精气神倒是好了不少。
“你不去看看许书记的爱人?”从医院出来,白紫烟问脸色变得沉重的刘春来。
刘春来掏出了一支烟。
白紫烟从自己包里掏出那个刘春来从许志强手里打劫的zipp打火机,给刘春来点了烟。
见刘春来盯着自己手里的打火机看,白紫烟直接收了回去。
“这个是我的!”她警告刘春来,已经入了自己手,别想要回去了。
这可是当初她睡了刘春来的见证。
“这个打火机,来自抗美援朝时期的朝鲜战场战利品,我从许书记手里打劫过来的……”刘春来吐出一口烟,幽幽地说道。
白紫烟还真不知道这打火机的来历。
现在知道了,本来就大的眼睛,直接瞪圆了“这么珍贵,你……”
她难以理解。
刘春来说的是打劫过来的!
一个大队长,打劫县高官的打火机?
“无法理解对吧?他们是很纯粹的干部。”刘春来又说白紫烟无法理解的话了,“我一直都没想好如何去找秦阿姨。”
不是刘春来不知道怎么去找。
而是不知道如何去说服秦丽娟来见许志强。
两人能十多年不联系,这就说明了很多的问题。
夫妻两人不合,尤其还是干部,在这年头,离婚的可能性基本上不大。
因为名声。
“还是得去,至少得试试。”白紫烟对刘春来说道,“我陪你去?”
打火机?
那是不得还的。
刘春来可从来没有送过礼物给她呢!
对于蓉城不熟悉,刘春来没有找刘龙给自己带路。
现在的蓉城,并不大。
路边问问,很快就找到了吕红涛给自己的地址。
这是一片筒子楼。
刘春来心中有些疑惑。
之前不是说秦丽娟调到省城来工作的吗?
现在早就退休了,秦丽娟怎么也是干部待遇啊!
这也是东郊一个电子厂的职工宿舍。
对于一辆小轿车开到这边的宿舍区,引得不少人围观。
这样倒也方便了刘春来打听秦丽娟。
“我就是秦丽娟,请问你是?”一个花白头发齐耳,上身的确良花布衬衣、下身藏青色长裤,穿着一双黑色布鞋,打扮朴素的小老太太出现在刘春来面前。
满脸都是疑惑。
显然,老太太在想自己认识的人中是否有刘春来。
“秦阿姨,能不能换个地方说话?”刘春来看了一圈围观的人。
秦丽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