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烟河集结着各国联军,两百万之众。
在还没成为宁国之前,现在的宁国是在天河郡杨家的统治下的康国,眼前的这青烟河正是当时康国的边境。
后来在杨夜的统治下,宁国不断西进,疆土才扩展到了现在这样。
进攻日颂城出奇的顺利,渊裂宇难免有些得意,认为是杨夜惧怕了十五国的联合,龟缩到了宁国帝都清歌城。
青烟河的架桥虽然已经被宁国兵卒摧毁,只是联军多的是人手,没几日便已经在青烟河上架起了八座宽桥。按这情形来看,联军想要过青烟河,只不过是两三日的时间。
“现在正是我们攻破宁国的大好机会,长戈一挥,直捣黄龙!”
渊裂宇意气风发,望着青烟河过去宁国的大好河山。
邝望田却说道:“此次伐宁,因天河郡而起,我们是否应该等天河郡来人了再做打算?”
其实渊裂宇对邝望田一直都有所猜忌,因为邝望田能当上联军的军事之位,全都是杨家家主杨古同的一力推荐,所以多多少少邝望田都会站在杨家这一边。
“可是迟迟未见杨国主来到,难道我们就这样等下去。”渊裂宇说道。
康国虽然亡国了,但昭阳洲的许多国君还是习惯性称杨家的家主为国主。
邝望田也是觉得有些难办,一直都没有杨古同的消息,由不住想,会不会是天河郡那边出了问题。
在他思索之时,渊裂宇已经走到了他身边,说道:“其实在此之前,我已经与杨国主商议好了,攻打清歌城之时,由杨家主导,至于清歌城以外,我们根据情况自己安排,而目前的情况就是,现在是进攻的最佳时刻!”
邝望田表面上沉吟不语,心里头却计算者,渊裂宇所说的与杨古同的商议,其实并没有其他人知道,而且很大可能是渊裂宇的一面之词,渊裂宇的心思,不仅仅是自己,相信其他的人也知道,只不过勾陈国在昭阳洲是仅次于宁国的第二强国,别的国君不敢取反驳罢了。但也正如他所说,目前确实是进攻的最好时刻,停留在这里,消耗粮草不说,也会让大军刚聚起来的情势有所消散。
“邝军师觉得怎么样?”渊裂宇步步紧逼。
邝望田稍一思索,便说道:“好,这便传令下去,大军马上过河!”
渊裂宇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
大军渡河的速度奇速,一天一夜过去,已经有一般的兵力过去了。
渊裂宇一天一夜没有有合过眼,看到这种情况,终于放下心来,稍一放松,整个人瞬间觉得疲惫无比,从决定攻打宁国的那一刻起,他的心一直都是紧绷着的,一开始是担心宁国国力强盛,不易被攻破,等到势如破竹一举占领日颂城,又开始担心怕被天河郡抢了功劳。现在大军已经过河一半,等不了多长时间便可以越过宁国六百里平川,长驱直入,攻向宁国都城清歌城。
勾陈国的军队安排了殿后,渊裂宇朝大将军徐元恺说道:“徐将军,渡河的时候叫我一声。”
徐元恺一直跟在他身边,知道他这几天没怎么合眼,微笑道:“陛下去休息吧,等到我军渡河的时候,我再叫你。”“好!”
渊裂宇轻舒了一口气便走回临时搭起来的军帐中休息。
到目前为止,一切的进展都还算满意,跟他希望的差不多,唯一想不到的是白天化竟然出师没捷便死在了一年轻人手中。
渊裂宇暗笑,还好自己有先见之明,早已跟此事撇清了关系,就算段熊飞要怪也怪不到自己头上。
如果说还有什么不满意,那就是赤天峰跟冉飞虎在不是自己的率领下攻下了银鞍城,。这一点让渊裂宇耿耿于怀,所以在收到赤天峰派手下兵卒带回来消息说银鞍城城内絮乱,需要在那边停留一段时日的时候,没等邝望田表态,他便表示了赞同,还要赤天峰不用着急,等到银鞍城一切事物井然有序后再来跟大军会合。
这六百里平川过去才是宁国真正的领地,宁国让天下眼红的财富都在那边,他可不想多个人来分了去,战争结束后,就将银鞍城给了赤天峰,谅他也不敢跟自己较劲。至于剩下的那些国家,其中五国一直一来都是勾陈国的附属,另外那些,渊裂宇已打定主意,到时候拿出三成的好处由得他们自己去分配。而杨古同,他要的只是宁国的这万里河山,定不回为了宁国的财富五自己撕破脸。
渊裂宇越想越是开心,甩了甩头,便要伏到案上略做休息。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剧烈的抖动,紧接着遥遥传来阵阵的嘶鸣声。
渊裂宇一惊,急忙冲出了军帐。
激烈的马鸣声中,目光所及,三千丈开外,数不尽的宁国骑兵,一路烟尘滚滚,密密麻麻如潮水一般,从后方狂涌而下,一路向着青烟河冲来。
这么远的距离都能弄出这般剧烈的效果,可见宁国骑兵声势何其浩大。
“呜!――”
联军中响起了号角声。
邝望田已经让联军开始布阵,迎接宁国骑兵的攻击。
渊裂宇掠了过去,取代了邝望田的位置。
不用他下令,所有人都已经牢牢握住了手中的刀枪,目光死死锁住后方,对那涌动着袭来的黑潮,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畏惧。
渊裂宇满意地点了下头,开始发号司令。
一排排盾牌竖在了前面,弓箭已经拉开,四周回荡着滋滋的声响,所有兵将都在等待着渊裂宇的下一道命令。
渊裂宇神色平静,面前的五万弓箭手,是他最大的凭仗,勾陈国是昭阳洲唯一一个能与宁国争一日长短的国家,靠的就是弓弩的优势。宁国以铁骑震慑四方,而勾陈国却是凭借弓弩压制各方。各国的弓弩射程都有不同,一般的弓弩射程范围是一百丈,而勾陈国的却是两倍以上,凭着这个优势,渊裂宇少有败绩。
“轰隆隆!”
战马奔腾,宁国铁骑联军已经只有两千余丈,整齐划一的马踏声,震得青烟河的河水都开始颤动不已。
两千三百丈!
两千丈!
一千丈!
......
铁骑的速度越来越快,如狂风刮过一般,天地间透着一股令人难以呼吸的窒息感。
渊裂宇的神情越发凝重,邝望田的目光往他这边看了过来,渊裂宇却不看他,只是神情肃然,静静等着宁国铁骑进入弓箭手的射程范围。
五百丈!
三百丈!
两百丈!
骑兵已经进入了弓箭手的射程范围内。
一双双眼睛看向渊裂宇,目光焦急无比,等着他下令射杀,弓箭手挽弓的手臂已经紧张地出现了不易察觉的颤抖。
渊裂宇却不为所动,依然没有下令。
雷鸣般的马蹄声震动山野,大地的抖动越来越激烈,奔腾不息的铁骑犹如黑色的洪流一般,仿佛要吞噬一切。
联军之中不少人严重已经出现了惊惧之色。
铁骑已经进入了一百丈以内,八十丈!六十丈!五十丈!
“射!――”
渊裂宇眼神残酷,终于喊出了惊天动地的一声。
“轰!”
密密麻麻的箭矢,如蝗虫过境一般,涌射而去。
天地间突然刮起了一阵大风,天色瞬间显得阴沉无比。
砰!砰!砰!
飞出去的箭矢与宁国铁骑撞在了一起,密密麻麻的光焰腾空而起,刹那间,地动山摇,整片大地似乎都将要被撕裂。
渊裂宇嘴角露出了狰狞的微笑,箭矢之上都刻有破甲的符文,正是这些骑兵的最佳杀手。
无数的宁国骑兵如断线风筝一般从马背上被利箭穿透,往后抛飞了出去。
仅仅一个照面,宁国铁骑便至少有一万之众丧生在勾陈国的弓弩之下。
只是宁国铁骑太过彪悍,剩下的铁骑依然源源不断的往联军以盾牌结成的防御线冲击而来。
渊裂宇此时不仅有些后悔,不该让铁骑靠的太近,近距离之下,弓弩的威力的大打折扣。
“结阵!”渊裂宇喝道。
“顶住!”
“顶住!”
一时之间,无数将领的声音响起,一道道防御的命令不断下达。
砰砰砰!
激烈的撞击声此起彼伏,宁国骑兵的攻击迅猛如狂风暴雨一般。
战马与盾牌撞击,长枪与铁刀相撞,带出一串串璀璨的火花,只是场面却惨烈无比,不断有人被撞得骨断筋折,在马蹄之下被踏得破碎,只是联军认输众多,依然不断有人潮涌而上。
“第一方阵,第二方阵,出击!”
“第三方阵,第四方阵,包围!”
“斧手,冲!”
将领的下令声震天般响起。
“杀!”
枪影、斧风,呼啸而出,马蹄翻滚,长戈挥洒,顷刻间,腥风血雨,血花如雨般飞溅。
联军几个方阵出动,斧兵、枪兵,嘶吼着,如出闸的猛虎一般,冲进了战圈,将宁国骑兵团团围住。
骑兵冲杀之时威猛无比,冲锋的力量势不可挡,可是一陷入包围,原有的优势便荡然无存,何况联军的步兵源源不绝,宁国骑兵霎时间施展不开,陷入了被动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