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敖姝双手叉腰的娇蛮模样,凤隽只觉眼皮子霍霍的跳。
小金龙本就性子顽劣,重复生机后,因记忆全无,自然如初生孩童般懵懂无知。
可那四位闲的浑身直痒痒的长辈,不仅不好好教导于她,反而放纵她更加刁蛮任性。
当然,性子刁蛮还是其次,最让凤隽头痛无比的是,大师伯竟然认了敖姝当妹子,凭白给他降一个辈分是什么鬼
轻轻吐出一口气,凤隽耐住性子,再次语气和稳的对敖姝说道:姝姝,我不叫金蛋蛋,你也不是我小师姨,我的名字唤作凤隽,你可以叫我阿隽。
别的暂且不论,这个称呼问题,一定要先矫正过来。
小金凤老逆着她的心意,敖姝气的浑身直想喷火,但到底忍了下来,绷着白白嫩嫩的包子脸,努力和小金凤讲道理:大哥说了,你的名字由我来取,所以,你就叫金蛋蛋!你母亲是我二师姐,所以,我就是你小师姨!
再次郁闷的跺了跺脚,敖姝拧着一对儿弯弯的小眉毛,大声强调道:事实就是这样!金蛋蛋,你就不要再惹我生气了!我不想对你生气
凤隽又一次轻轻吐出一口气,他本想领敖姝到他的家,给她织一件羽衫穿上,暂且遮住她白花花的小屁股。
但是,照目前的情形看来,敖姝现在的小脑袋瓜里,压根就只有一根绷直的筋,他还是先去独自静静比较好,离恨天内安全无比,他倒也不用担心她的安危,凤隽遂丢下敖姝,展翅飞走。
凤隽说走就走,可把忍着一肚子怒火努力和他讲道理的敖姝气炸了。
在离恨天之内,敖姝无法直接飞行,只有扑腾出小翅膀,才能浮空翱翔,唰唰唰爆出小翅膀,敖姝几个挥翅扇过,胖乎乎的双手已揪住凤隽的九根尾羽,用力一扯,将凤隽的鸟脑袋扯转回弯,敖姝怒道:金蛋蛋,你跑什么跑?谁让你跑了?
说罢,敖姝又将凤隽的鸟脑袋往胸口一按,嘴里气呼呼道:我好不容易才把你孵出来,你要跟我回家!
凤隽初出蛋壳,尚未来得及开始修炼,而敖姝半瞌睡半修炼了近千年,已有一级神人的修为。
自敖姝来到离恨天后,敖谓从不催她修炼,便是敖姝自己想起来《坤虚诀》功法,想把它练上一练时,敖谓也会拍着她的小脑瓜,笑容温和的表示,小孩子要多玩多跑,才会长得快,修炼的事情不用着急,敖姝本就性子贪玩,又加上长辈刻意的无限放纵,因此在离恨天的日子里,敖姝整天都在吃喝玩乐睡,根本没练过一天功。
然而,就是差了这一千年的修炼,凤隽被敖姝摁的抬不起头来,只能悲催的被敖姝抱回敖谓的家。
敖姝抱着幼鸟形态的凤隽,回到位于涅雷扶桑树上的琉璃宫时,正值星珠光芒柔和的夜晚,敖谓已散了金红色的长发,换了一身白色的宽松寝衣,躺在床榻上休息。
以敖谓的精力和修为,根本就不需要睡觉,不过,因为日子太过无聊,敖谓便过起了规律性的日劳夜睡的生活状态。
呜呜,大哥一见着敖谓的面,敖姝就委屈的哗哗掉眼泪,我花了好长时间,才把金蛋蛋孵出来,可他不叫我小师姨就算了,还想自己飞跑,呜呜
被敖姝死死搂着的凤隽,虽然面无表情着鸟脸,但是,他的内心是‘崩溃’的。
敖姝光着小脚丫,抱着凤隽站在敖谓的床边,哭得眼泪滚滚,小模样看起来伤心极了。
敖谓翻身坐起,将呜呜直哭的敖姝,抱到腿上坐好,一边拿袖子给她擦着眼泪,一边语气温和的安慰道:小姝姝不哭,一直哭可要变丑了。
听到一直哭会变丑,敖姝立即收云散雨,眼睛里噙着两泡水汪汪的泪花儿,忙不迭地追问敖谓:那我孵金蛋蛋时,哭了好久呢,我有没有变丑啊。
敖谓一本正经道:当然变丑了。
敖姝傻了一傻,然后气得摔凤隽:都是你,害我变丑了不说,你还一直不听我的话,惹我生气!气死我了!
被摔扔在地上的凤隽,也有一瞬间的傻眼。
被当垃圾似的往地上摔这经历还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开天辟地头一回。
敖谓觑一眼呆滞脸的凤隽,继续笑语柔和的宽慰敖姝:小姝姝不生气,只要你美美洗个澡,再好好吃顿饭,最后舒舒服服睡一觉,小姝姝就会美回来了!
敖姝二话不说,直接扯身上水红色的小兜兜:大哥,我要洗澡!扬手一扔,敖姝丢掉的小兜兜,恰好落在凤隽的鸟脑袋上。
敖谓朝地一指,以涅雷扶桑叶为地的地面上,登时出现了一个圆圆的琉璃澡盆,澡盆内热气蒸腾,香雾缭绕,敖姝直接从床上蹦进澡盆里,溅起一大片晶亮剔透的水花。
刚用爪子扯掉脑门上兜兜的凤隽,又被溅了一鸟脸的热水。
敖姝坐在澡盆子里,左搓搓,右挠挠,上揉揉,下摸摸,洗得格外认真,末了,还四仰八叉的躺在盆子里泡泡,期间,敖姝的眼睛一直盯着凤隽,见他有挪动鸟爪的趋势,敖姝就绷着小脸道:不许动。见他无语的闭上眼睛时,敖姝就大声吆喝:不许睡觉。
总之,敖姝对凤隽的要求是,你得老老实实的坐在我的澡盆边,还得睁着眼睛看我洗澡。
待敖谓说洗澡时间结束时,敖姝哗的一声从澡盆子里站起来,全身湿哒哒地跳出澡盆子外,敖谓单手支颌,浅浅而笑:姝姝,沐浴过后,用凤凰的羽毛擦身,也会让你变美哦。
旁边就有一只现成的小金凤,敖姝将凤隽捉到手里,拎着他细茸茸的鸟毛,从自己红扑扑的小脸颊,一直擦到脚底板,哪一处都没落下,擦完一遍尚觉不够,敖姝又从脚底板,再回擦到粉嘟嘟的小脸蛋。
被迫把敖姝细细摸了两遍的凤隽,已然从呆滞脸,进化到僵尸脸。
来回擦身两遍的敖姝,一手提溜着凤隽的翅膀,一手摸着自己的脸蛋,目光清澈纯粹的问敖谓:大哥,你看我美回来了么?
敖谓含笑点点头,又掐破食指:来,姝姝,该吃饭了。
敖姝拎着凤隽爬上敖谓的床,撅起红润水灵的小嘴巴,一口咬住敖谓的手指,用力吸了两口半,就再也喝不下去,腹内已饱满而充盈,敖姝困倦地打了个小呵欠,声音奶质奶气的嘟囔道:大哥,我困了,想睡觉。
敖谓抚一把敖姝的小脑袋瓜,神色温柔道:睡吧。
敖姝一脑袋栽在敖谓的床上,将凤隽往怀里一搂,翘起一只藕节似的小胖腿,往凤隽的鸟肚子上一压,眼皮已在沉重重的往下垂,嘴里还朦朦胧胧的咕哝道:金蛋蛋,小师姨很喜欢你的,你不要跑,要听话
咕哝了几个字眼后,敖姝已气息绵长的睡着。
又经历过多个‘第一次’的凤隽,睁着一双金灿灿的明眸,望向面容从温和转淡漠的敖谓,开口唤道:大师伯。
敖谓神色淡淡地应了一声,然后道:姝姝都睡了,你也睡吧。说完,又重新躺倒,闭目休憩。
敖姝甜甜美美的睡了三天,被她箍着的凤隽瞪了三天眼珠子。
一觉醒来,敖姝心情转好,见凤隽还乖乖躺在她怀里,敖姝的心情就更好了,愉悦的翻了个身,敖姝将凤隽压在身下,光溜溜的小屁股坐在凤隽的鸟肚子上,敖姝大眼睛弯弯的笑起来,好声好气地哄着凤隽:金蛋蛋,你听话一点好不好,快叫我小师姨嘛。
凤隽满心无语,却仍坚持道:我叫凤隽,你不是我小师姨。他就不信这见鬼的称谓,还能矫正不过来。
敖姝的好心情顿时受了点污染,拧起眉头,绷紧小脸,连声强调道:金蛋蛋,我就是你小师姨,就是,就是,就是。
从此刻开始,凤隽只打算和敖姝说三句话:我叫凤隽,不叫金蛋蛋,你不是我小师姨。直到把敖姝脑袋里的那根直筋,给矫回到正常的弯度。
敖姝气怒,拍着床板大叫:金蛋蛋,你又惹我生气!
凤隽面无表情道:我叫凤隽,不叫金蛋蛋,你不是我小师姨。
敖姝气得眼圈都红了:金蛋蛋,你非要把我气哭么!
凤隽继续重复三句洗脑真言:我叫凤隽,不叫金蛋蛋,你不是我小师姨。
敖姝‘哇’的一声,咧着小嘴哭了起来,眼珠子啪嗒啪嗒地落在凤隽的羽毛上:金蛋蛋,我喜欢你,不想打你,也不想对你生气,你为什么非要气我啊
凤隽顿了一顿,仍是重复:我叫凤隽,不叫金蛋蛋,你不是我小师姨。
敖姝仰起脖子,哭着大叫:大哥,金蛋蛋一直不听我的话,呜呜
因是星珠璀璨的白日,敖谓已将金红色的长发束起,穿着一件合体的简式衣袍,听到敖姝叽里呱啦的哭声,敖谓手持一本纸质书册,从外头慢悠悠地晃进来,见敖姝光着小身板,坐在凤隽的鸟肚子上,敖谓将手里的书放回桌案,随手变出一件新的小兜兜,语气柔和道:小姝姝不哭,来,先穿衣裳。
敖姝套好遮肚的小兜兜,满脸委屈的向敖谓请教道:大哥,金蛋蛋一直不听我的话,怎么才能让他乖乖听话呀
敖谓温声笑道:你把他绑在身边,到哪儿都带着他,他什么时候听你的话了,你再给他松开。
敖姝瞅了瞅自个的小身板,然后一拍小肚子:我要把金蛋蛋绑我肚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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