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子琪幽幽醒转,一睁眼,就见浩浩荡荡地一大帮子人出现在了自己的跟前,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还没等他弄明白怎么回事,随即,就听见女人们尖锐的叫声。
一个个捂着眼睛,口里大喊,“成何体统?光天化日啊。”
还有那未出阁的千金们,则直接吓的哭出来。
“呜呜呜。”嘴里被塞着东西,曾子琪只能呜呜大叫。
两名侍卫上前,解了绳索,将他押了下来。
其中一个,问人要了衣袍,将他裹上。
皇宫大内,竟有人赤身**,实在太不成体统?
曾子琪一旦获救,立刻叫嚷起来,“有刺客,你们快去抓刺客。”
“刺客?”所有侍卫立刻警备。
围观的人们,也都唬的一怔。
“曾子琪?”高若兰瞅了好一会,仔细辨别,终于从他的破败的脸还有声音,依稀认出了他。
曾子琪红肿的眼睛,努力睁了睁,这才慢慢看清楚了高若兰,顿时叫嚣起来。
“高若兰,你这贱人,你害我?”
此刻,身上虽然痛,但脑子好歹慢慢清楚了。
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高若兰这贱人整他。
之前,他不过是凑个近乎,并未对她怎样,便被她扇了两巴掌。
之后,又将他哄骗到这鬼地方,趁他不备,背后偷袭。
一来就打的他眼睛都睁不开,根本看不清人的样子,也毫无招架之力。
当然,这些比起他受的羞辱,还不算什么。
关键是高若兰这毒妇,竟然将他打昏之后,剥光了他身上的衣裳,将他绑在树干上,还带了这么多人来围观。
实在是太可恨了!
今日之后,他曾子琪还要怎么在这京都混?曾家的脸都要被他丢尽了。
想到这,他身痛、心痛,一腔怒火熊熊烧起,突然,就像一头发疯的野兽,疯狂的就朝高若兰扑了来。
高若兰被他那狰狞的模样,吓的往后直退,其他女眷们更是一窝蜂的四下逃窜,生怕波及到了自己。
只是,不等曾子琪扑到高若兰,几名侍卫已经齐齐上来,直接将他踹倒在地,几只大脚同时踏在他身上,让他动弹不得。
“唔,你们放开我,我是吏部尚书之子,让我杀了这贱人。”曾子琪拼命挣扎,拼命嘶吼,像一头掉入陷阱里的困兽。
吏部尚书之子?几个侍卫面面相觑。
还真是曾子琪这蠢货?
高若兰当即撇开华容夫人的手,大步上前,一脚就踩在了曾子琪欲昂起的脑袋上。
“狗东西,连本小姐也敢骂?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狠狠的将曾子琪的脑袋踩在地上摩擦,随后,对那侍卫吩咐。
“你们几个,将他抓起来,冒充什么吏部尚书之子?哼,我看他就是刺客。”
“唔,噗。”曾子琪吐出一嘴血沫,双眸赤红的瞪着高若兰。
“我是吏部尚书之子曾子琪。我不是刺客。都是这贱人害的我。我要面圣。我要见皇上。我冤枉啊。”
“冤枉?”高若兰抬脚又要踹,被侍卫拦了下来。
“高小姐,此人身份不明,还是留个活口吧。”
再这样踹两脚,这小子怕就要见阎王了。
高若兰冷着脸,喝斥,“留什么活口?这种贱人直接弄死扔出去喂狗,今儿可是太后娘娘的寿辰,难不成还要让这种东西碍她老人家的眼?”
“高小姐,此事,我等自会处置。”这侍卫沉着脸道。
皇宫里出了这样的事,是他们守卫出了问题。
上头肯定会责罚的。
但是,若将这人直接弄死,那罪过肯定更大。
此刻,侍卫们也是个个心思凝重,哪里会管高若兰叫嚣。
“你们?”小小的侍卫也敢违逆她?高若兰正欲发飙,华容夫人实在看不下去了。
“兰儿,不许放肆。”
“娘。”高若兰气恼的皱着脸。
曾子琪这蠢货,不但没毁了沈樱,自己还弄成这副德行,还敢叫骂打杀她?
她若不给点教训,谁知道这蠢货还会做出什么来?
“好了,宴席就要开始,咱们快过去,这边,自有人会处置的。”
华容夫人拉着她就走。
其他女眷们,早都三三两两的散去了。
毕竟,这热闹也没什么好看,可要误了太后娘娘的寿宴,那就不好了。
“哼!”高若兰这才一跺脚,有些不甘愿的陪着母亲离开。
只是,她心底很是好奇。
来的时候,发现那净房的门是开着的。
也没发现沈樱,只瞧着这样惨的曾子琪。
难不成是沈樱那贱人做的?
宴席这边,苏清浅已经带着沈樱,安静的坐等了。
看着那些从水月湖回来的人,两人相视一眼,偷偷的笑。
“刚才,多亏了你,不然,我还真没处躲。”沈樱小声的朝她道谢。
苏清浅笑睨着她,“你呀,要不是我多了个心眼,你这会子还真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下回可不许这样了。”
“嗯。”沈樱乖巧的点头。
苏清浅轻哼,又问,“对了,你又回去干吗?”
“放一样东西。”沈樱目光灼灼的跟她解释。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高若兰弄出来的,不过,这曾家的小畜生也不是什么好人。我就想着,让这两个狗咬狗。”
“呵。”苏清浅眼眸一转,笑问,“那东西是高若兰的?”
“是她的贴身玉佩。”沈樱直接道。
苏清浅耸眉,“罢,有惊无险。不过,那曾家小子敢惹高若兰么?”
“敢不敢的。”沈樱坏坏一笑,“管他呢,反正,这回曾子琪受了大辱,怕很快就能传遍京都。就连曾家也会跟着丢脸。这吏部尚书曾偲,以前可一直跟相国大人交好呢,不知,这次之后,还不会像以前一样?”
但是,她却敢笃定,就算现在,曾子琪不敢做什么,但他对高若兰的恨,肯定在心底生根发芽了。
这小子不是什么好人,高若兰惹上他,两人最后到底鹿死谁手,她很期待。
“萧姑娘,刚才那个被剥光了绑在树上的那人,口口声声自称是吏部尚书家的公子呢。可是之前与你订婚的那个?”
突然,耳边传来奚落的声音,很是刺耳,苏清浅不由扭头望去,却见萧若水和狄雨彤,正坐在自己的下首位置。
问话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贵妇,苏清浅并不认得。
不过,狄雨彤却是认识的,当即,小脸一沉,哼道,“李夫人,这都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您还提它做什么?知道的,只当您这是上了年纪,糊涂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这是倚老卖老,故意给人难堪呢。”
李夫人闻言,也是脸色不悦,“你这丫头,我不过那么一问,你这就跟吃了呛药一样的做什么?怪不得人说,这狄将军不在了,这府里的小姐都生野了,这般没规没矩。”
“你?”狄雨彤腾地站起来,她最恨人提起故去的父亲。
萧若水忙拽她坐下,“雨彤。”
一面对李夫人颔首,道,“李夫人,想来您久不出门,不知道外边事。我与曾家早已解除婚约,没有任何关系了。”
“哦?这是何时之事?”李夫人八卦的问。
“你管的也太多了吧?”狄雨彤忍无可忍,萧若水冲她使了个眼色,随即回道,“这事说来话长。李夫人若实在好奇,改日,我便约个时间,好好的说与夫人听听,也好满足一下夫人好奇之心。”
“额。”听出这嘲讽之意,李夫人面上讪讪,“你这话说的,本夫人也不过是关心你而已。”
萧若水淡淡一笑,“难得李夫人有这份闲心,我听说,上个月,李大人又花银子买了两个年轻美貌的妾侍。贵府里,这年轻的妾侍七七八八的,总能替夫人您分担一二。”
狄若彤听罢,哈哈一笑,“怪不得,李夫人这样清闲,还管起别人的事来了?”
“你们这两个”李夫人想骂,但当着人面,也不好骂出口,再说,这萧若水还是太后跟前的红人呢,她暗恼不该嘴欠瞎打听。
冷哼一声,李夫人别过脸去,懒理这对牙尖嘴利的丫头。
一旁,听到这些争吵的苏清浅,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冲着萧若水和狄雨彤微微一笑。
二人也冲她颔首。
“苏姑娘,让你见笑了。”萧若水无奈解释。
苏清浅微微耸眉,举起桌上茶盏,笑道,“萧姑娘,这茶不错,喝点清清火。”
萧若水翘唇,“好。”
说着,端起茶盏,浅浅抿了一口。
苏清浅这才收回视线,只是,心里还是挺震惊的。
萧若水以前竟然和别人有过婚约?
而那个别人就是企图轻薄沈樱,又被哥哥狠揍的,那个林子里的倒霉蛋?
呼,这世间事果然很玄乎啊。
“苏妹妹,你和她们认识?”沈樱稍稍向她靠了靠,好奇的问。
苏清浅也小声道,“也算有些交情。”
不过,那是在她恢复记忆之前。
“哦。”沈樱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微微咬了下唇,迟疑着,到底没说出那些话来。
也不知苏清浅知不知道萧若水以前与晋王的事。
但这事吧,沈樱这个外人也不好说。
算了,看吧。
她对萧若水这姑娘,一直以来没太多好感。
心机挺深的吧。
萧家后宅里小小的庶女,竟然能混到晋王身边、太后跟前。
而且,她还自视甚高,瞅谁都有一股子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也不知她那优越感从哪儿来的?
自古嫡庶有别,可是,在萧家,就反了过来,因为有晋王和太后撑腰,这萧家的嫡女反而沉寂了。
像今儿这样的场合,按理,萧若水是来不了的。
但是,她来了,萧家的两个嫡女反倒没份。
沈樱也只能呵呵了!
苏清浅觉得她似乎有话要说,就问,“怎么了?”
“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怕你未必爱听。还是吃些点心吧。”沈樱笑着,拿了块点心喂到她唇边。
苏清浅很自然的就一口吞了下。
沈樱手指一缩,笑着打趣,“你这是多馋啊,差点连我的手指都咬了。”
“那也怪你这指头太香嫩了。”苏清浅嚼着点心说。
下首,狄雨彤见这两个说说笑笑,不由得蹙了蹙眉。
“想不到苏妹妹跟她倒是熟络的很?”
狄雨彤心里突然酸溜溜的,还以为苏清浅在京都这边就他们几个朋友呢。
“人家跟谁好,你还能管着?”萧若水笑睨她一眼,只是,眼尾的余光瞟着那边,也是有些嘲讽。
不知这位苏姑娘究竟是真性情,还是真蠢?
先不说这相国千金沈樱在京都的声誉有多糟糕,就单说,在朝堂之上,相国与晋王殿下对付,他可是三皇子那一头的。
另外,华容夫人当年还间接害死了宸妃,晋王殿下对她有多恨,她是一清二楚,左不过是看在太后的份上而已。
她如今跟这相国府的人交好,无疑是在晋王心上扎刀子啊。
突然,萧若水眼神一闪,就见一位明艳动人的女子,自园门口进来,她不由得又朝苏清浅那边望了望。
苏清浅倒是没感觉,这些名媛贵妇啊,她认识的少。
可身边的沈樱,在看见司徒薇雪一瞬,脸色唰的就变的惨白。
不过,她很快就敛下眉去,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司徒薇雪自然也是瞧见了她,不过,看着沈樱刻意垂首想逃避的模样,她嘲讽勾唇,只轻蔑的扫了一眼,便骄傲的从这桌跟前离去。
苏清浅敏锐的觉察出不对,看了看骄傲如孔雀般离开的司徒薇雪,又看了看身旁突然落寞沉静的沈樱,很是疑惑。
“沈姐姐?刚才这女子是谁?”
瞧着挺贵气,但应该不是后宫妃嫔,因为,此刻,包括皇后在内的所有后宫嫔妃大概都在给太后磕头贺寿呢。
他们这些外臣女眷们,就在这园子里各处逛逛,等时辰到了,还要去别厅赴宴。
沈樱捏了捏指尖,有些木然的回答,“她是端王妃,司徒薇雪。”
“哦。”苏清浅看她脸色不大对,“沈姐姐,你跟她有过节?”
“我。”沈樱苦涩一笑。
算不上吧。
毕竟,这司徒薇雪,是端王与她解除婚约之后,才进的端王府,也算不得横刀夺爱。
但是,或许,就是因为,她与端王曾有过一段婚约,这司徒薇雪就将她恨上了。
而她,对司徒薇雪也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一见她,就莫名有种心慌想逃的感觉。
好像,这个女人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的失败。
毕竟,端王轩辕煦抛弃了她,却那般大张旗鼓的娶了司徒薇雪。
在她跟前,沈樱觉得自己是个失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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