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莲边擦桌子边抱怨朱嫂怎么那么能耐，把桌子弄得脏兮兮的，那些污渍擦也擦不掉。
她此刻心情特别不好，早没有刚才的同情心。
“伯母，你在辞退她的时候，应该让她把这里收拾干净了再走啊！”田小秋扫地也是一肚子火气，角落里也有很多糕点碎。
田明认真地劈柴，“快别说话了，赶紧收拾东西。”
方在言整理书房里的书本，看到方夫人冷眼翻衣裳，把被穿过的丢在一旁。
他轻笑了，“娘子，咱们对下人太宽容了吗？他们才敢无视我们的存在？”
“我真想把朱嫂喊回来，问问她为什么要带人穿了我的衣裳？”
方夫人气愤地把所有衣裳扔到一边。
她之所以没惩罚朱嫂，是昨晚睡得太早，没有翻箱倒柜检查。
她也没想到朱嫂会对她的衣服感兴趣。
方在言宽慰方夫人，“算了，别生气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咱们家又不是买不起。”
“我还真小瞧她了！”方夫人停下手中的动作，“你等会儿就去店铺看看，别铺子里的钱被朱嫂支完了。”
“那倒不会！”方在言很自信，“我跟账房先生说过，一旦发现下人支取超过五两银子，如果查不多消费途径的话，就要彻查。”
“我没收到任何信件，说明店铺运转一切正常。”
“你别太自信了！”方夫人冷笑，“我就是太相信朱嫂了，万没想到，她会到咱们的房间来偷穿衣服，幸好贵重的首饰还在盒子里，她没有偷走，不然我就要报官了。”
方在言一点也不着急，他经商那么多年，任人唯贤的道理还是懂的。
他知道店铺里是有爱贪图便宜的伙计，但得力干将都是有素养道德的人，他很放心。
田高趴在墙上看着他们，“怎么一回来就要打扫卫生呀！”
“怎么不能光明正大地从大门进来？”田小秋看不惯田高行为，“爬墙跟贼一样，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大门要绕那么远，我觉得累！”田高再往上攀爬，坐在墙上，“伯母，你们家下人呢？都干什么去了？”
“被我辞退了一个！”方夫人颓然坐在那里，碰了碰衣裳，“都很新的，有些我都舍不得穿，我得问问有没有人要这些衣裳。”
田高把那边的梯子搬到这边，“要不要我跟姥姥说一声，让她派几个下人过来帮忙？”
“不用了！”方夫人摇头，“我们自己可以搞定！”
田小莲嫌弃地看那梯子，“你不是爬上来的？怎么还要搬梯子？”
田高冷笑，“我又不是田明，会飞檐走壁！”
他慢慢地走下来，坐在一旁看着他们，“这里真好，我想过来了就翻墙过来，比水头村方便多了。”
“总是翻墙可不雅观！”田小秋淡然回应，“别让你姥姥觉得你没素养，责备二叔不会教育你。”
田高挥挥手，“没有那么回事！我爹娘在这里的时候，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田小秋，我小舅娘找不到接生婆，你能不能给她接生？”
田小秋放下扫帚，“她要生了吗？”
她暗叹自己真是劳碌命，一刻都不得闲，到哪里都要帮人接生。
“快了吧。”田高也不懂，“他们说找不到接生婆。接生婆都不愿意来。”
田小秋能想到接生婆拒绝接生的最大原因是孕妇本身条件不太好。
她走过来喝了一杯水，“我抽空给她产检，看看什么情况。”
如果产检过程中发现问题，她心里有底，还能想出一些措施来，在接生的时候避免发生意外。
“我姥姥还让我叫你到家里住下了，随时监测小舅娘的情况呢。”田高继续说，“我姥爷还没有孙子，就盼着小舅娘生个儿子，他们紧张得很，你要重视。”
田小秋汗颜，“一切已成定局，我再怎么重视也改变不了他的性别了。”
墙那边传来了小厮的声音，“小少爷，你在哪里？”
田高赶紧做噤声的动作，躲在了屋后面，探头探脑看着墙壁。
田明看到田高的样子就觉得滑稽，“他怎么知道你在这里？”
田高想到自己很安全，走了出来，叹了一口气，“我姥爷可紧张我了，我每次来都给我分配一个小厮跟着我，一点自由都没有。”
“你快回去！”田小秋低声说，“别让他被惩罚了。”
田高叹了一口气，“我以前经常这样，他们经常被打，哎，我的确不懂事了！”
他爬上梯子，对着田小秋说，“你赶紧过来住，我还有个伴。”
他看向田明跟田小莲，“你们也过来吧，小表妹刚才还念叨着要见你们呢！”
“我们得空了就会过去了！”方夫人笑了笑，转头看向他们，“快干活了，等会儿带你们去上江亭最出名的酒楼吃饭了。”
一说到吃的，田小莲干劲十足。
田高又跑了下来，“我也想去！”
“快走！”田小莲催促他离开，“你在何家吃饭就行了！”
“不要嘛，我要去。”田高哀求，“你们等着，我这就去跟跟姥爷说。”
田小秋挥了挥手，“快去，我们等你！”
田高攀登上楼梯，爬墙过去了，太着急忘了梯子搬回去，直接摔倒在地上。
“小少爷，你在这里，让小的好找。”小厮再回来就看到了田高，赶紧过来扶起他，“你怎么样了？”
“没事没事！”田高推开下人，“你别跟着我了，我哪里也不去。”
小厮不断哀求，“小少爷，你行行好，给我一条活路吧，你要是不见了，小的命都没了。”
“有那么严重吗？”田高摸了摸后背，“我就跟姥爷把你推了。”
“这孩子身在福中不知福！”方在言摇头，“何老爷多喜欢男孩子，才给他配了小厮，他反而不懂得珍惜。”
“如果他小舅娘没有生到儿子，是不是地位特别低微？”田小秋轻问。
她想到了柔儿的朋友在生育过程中发生了危险，发誓一定要保证她生命没有危险。
“这就不知道了！”方夫人摇了摇头，“不过，我倒是听过何夫人说过，她期待两个儿媳生个儿子，可老大媳妇生了女儿后，肚子就没动静了，她也很苦恼。”
“那么大家业，没有继承人怎么行？”方在言哀叹，“他们说不定会想其他办法。”
“可怜的是女人！”田小莲扔了帕子，“我要是成亲了，生了女儿，不知道多开心呢，女儿贴心。”
“对，女儿好！”方夫人认同。
方清清心里暖洋洋的，她刚好喂完田宝金，就把宝金递给方夫人，加入了收拾队伍里。
有她这个得力干将在，屋子很快被收拾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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