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的星空格外寂静,我站在院里呆了许久。余艾的情谊,我又不傻,多多少少还是知道的。可我一直以来把余艾就当做妹妹,与素素一样的妹妹。
吸完了剩下的香烟,最后看了眼这夜色,在余生进去没多大会后我也回屋了。
……
除夕在家吃的饺子,年初一就是同学聚会,完事后我就被余叔叔请的家了做客,我们聊了很多事情,其中大致就两点内容,第一点就是让我给点意见,但我毕竟是个小辈,只是说了点建议,然后第二点就是关于付庆宇的事,我也如实的说了,然后余叔叔帮我分析了下,结果就是按兵不动。
我听从了余叔叔的建议,然后我,余叔叔,余生又喝了顿酒。余艾不在家,我也顺口问了句余艾的去向,我这才知道余艾还未回国。
从余家离开都是第二天的事了,当时我并未着急回家,而是让余生开车载我去了县城下的镇子。破旧的公园被大雪覆盖的严严实实,在余生的陪同下我将公园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查了个遍,可终究还是没找到我心中的那份空缺。
门洞里,我裹紧了羽绒服并点上了一支烟,还是什么都没有找到,这让我觉得特别的遗憾。
“一然,会不会是你搞错了?”余生问我。
“应该不能吧!如果真的弄错了,我肯定不会对这里这公园这么执着。”我吸了口烟,心情稍有些烦闷的说道。
“哎,你这病还真他娘的怪。”余生吸了口小烟,而后学着电影里某个角色的语气说着。
我也忍不住发了句牢骚:“特么的,有点印象,但又什么都记不起来,这才是最气人的。”
余生蹲在地上把烟吸完,也不气馁,他很没素质的把烟头扔在雪里踩了踩说道:“反正时间有都是,要不我们四处转转,说不准还能发现点啥。”
而我也很没素质的把烟头扔进了雪里踩了踩说道:“算了吧,有着时间还不如陪陪我妈了,回了那会她问我能呆多久,我说了后她那个失望。”
余生叹息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接着又劝我:“你也别想这些没用的了。反正都来了,公园里面没找到,那不妨看看公园外,说不准哪块砖上面就有你留下的记号。不对,要是别人可能会留下记,但你顶多撒泡尿。”
留下记号……
刹那间我呆住了,余生的话像是催化剂,而我就是那化学药品,在催化剂的作用下与这个公园找到了某种联系。
我摸着那冰冷的墙体顺着墙根往前走着,我的情绪忽高忽低,时而失望,时而激动,仿佛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忽然,我呆住了,在那很不起眼的墙体上,我发现了一行刻在墙砖水泥缝隙上的小字,上面写着:沈一然喜欢冷小冷。
我抚摸着歪歪扭扭的字迹,记忆像是被打开的潘多拉墨盒往外涌出。
小一然,你在干嘛呢?
哇,你居然喜欢我,不行了不行了,我该怎么办啊。
小一然你的脸怎么红了…
小一然我们玩过家家吧,我做你老婆…
哎呀,你脸又红了。
……
稚嫩的声音将我的内心装满,我在这公园的角落下幻听了很久,直到余生拉了我一下,我才回过神来。
余生也凑了上来,而后很惊奇的说道:“还真让你找到了。不过一然你这字有点丑啊。”
我应该是没有什么情绪跟余生玩笑,我又顺手摸出了根香烟点上,此时的情绪更加复杂,说不出道不明。
吸了口烟,心情好了点,我往后撤了一步望着那墙上的字迹说道:“余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答案越来越接近,可我也越来越害怕。”
余生收起了那种玩笑的表情,他担忧的说道:“一然,要不就,不要在纠结了。”
我望向了余生,又多吸了口烟说道:“可余生你知道吗?我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
缄默中,我一个劲的吸着香烟,想了想后我还是把想法跟余生说了:“余生,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去查唐柔吗?”
余生摇了摇头,但随后猛地反应了过来说道:“小冷?”
我轻轻的点头:“我们彼此刚刚建立起的信任,我真的好怕一瞬间崩塌。说实话,与小冷呆的越久,我就会越放不下她,离不开她,可也会让我产生一种错觉,她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我,一旦我找到了这事的源头,或许就是我们感情的陌路。”
听完我的话,余生怔住了,他看了看墙上的字迹,又看了看我,表情也不轻松。
很久没跟人说心里话了,可这个世界又有几个人值得我说心里话,像是在释放压力,我吸了口烟后继续说道:“我现在担忧的很多,老妈并不知道我在查我亲生父母的事。之前提过一次,我从母亲的眼中看到了害怕,从那天开始,我就不敢当她面去提,我害怕她伤心,特别的害怕。可我又不甘心,我只是想见见他们,哪怕是两座空坟也好。这些年过去了,我总会在梦醒后发现自己在哭,可无论我怎么想,我都不知道梦里面发生了什么,余生,你知道那种痛苦吗?”
余生听的很认真,我也说的很认真,说出来了,吸了口烟,心里面的苦闷竟然释放了不少。
余生望着我相对无言,他笑了笑,然后给了我一个拥抱,一个来自真兄弟的拥抱。
拥抱过后,余生笑着说道:“找回来也好,找不回来也好,我们都是兄弟。”
余生的话很简单,却又让我觉得特别感动,这辈子有这么个兄弟,一切都值得了。
接着余生又问我:“那接下来呢?你打算怎么做?”
我想了下说道:“这记忆恐怕一时半会无法恢复了,到现在也只是知道我跟小冷在这公园发生过什么。我决定,找唐柔,查线索。”
余生看上去很平静,他思考下说道:“一然,这个唐柔现在的身份似乎不好对付,你可要想好了。我听说她最近跟某个大家族的少爷走的很近,那人可能会是未来家族企业的接班人。”
我忍不住笑了笑说道:“余生,你相信缘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