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大风浪,就会更加喜欢平凡,其实仔细想想,我只是感情一波三折,在事业上还算平稳。
一个不是名校毕业,又没有过硬的人脉,我用了七八年的时间混到了这个地位,也算是小有成就。
但人终归是贪婪的动物,我也不例外,能赚几千的时候想着月收入过万,等到月收入过完后想着年薪百万,如今也达到了这个目标,现在的我已经开始琢磨该如何在这寸土如金的地方买下自己的第一套房子。
一支烟过后,又盯着电视发了会呆,我尝试着转了两个频道,然后竟然看了会偶像剧。
老套的剧情,没有丝毫心意,当男主角出现的那一刻,我似乎已经看到了结局,可即使这样,这类的剧情永远不缺观众,就像西游记,翻拍了不下十几遍,众人早就知道了结局,可还是乐此不疲,反复的去看。
那些导演们并不是真的卖情怀,卖感动,他们很明白,时代在更替,有旧人逝去,就有新的生命降临,在岁月的催促下,总会出现新的观众为他们的作品去喝彩。
在沙发上坐了很久,直到柳佳给我打了电话,我才又回到了现实。
柳佳并没有催促我,只是告诉我订婚宴马上要开始了,我说了句知道后就挂断了电话。
心情烦躁不安,前几日表现的镇定,在此时此刻都显露无疑,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然后一头扎进了浴室洗澡。
其实早上的时候我就刷完牙,洗完脸了,这样做的原因就是想拖延时间,我不知道能拖多久,只是站在浴室里,麻木的冲着凉水。
我想要让自己变得清醒,我希望自己看到现实,我用这种方式不断的折磨着自己,比起冲击在身体上的凉水,内心的撕扯更加痛苦,一段段承载着记忆的片段在脑海中重复的闪过,我闭上了眼睛,痛苦的无法言喻,无法呼吸。
零散的记忆,拼凑了我整部人生,何曼是我记忆中最重要的部分,她是我一切感知的开始,也是我承载过后的结束。
在冰冷的淋浴下,我似看到了我们的过去,在那个小小的县城里有个姑娘,我们形影不离,上学在一起,放学还在一起,她喜欢安静的写作业,我喜欢偷她的橡皮。
……
清醒了,也麻木了,浴室中镜子里的自己脸色发白,身上的鸡皮疙瘩看上去不寒而栗,这是冷水造成的结果,然而我却毫不在意。
用冷水洗了个澡,我用这种方式来告别冬天的突然离去,在完事后我刮掉了胡须,又用吹风机吹了个自认为很帅的发型,随后在卧室换上了早就准备好的服装,当再次站到镜子面前,我看着里面的自己有些失神。
棱角分明的青年,身材有些偏瘦,这些年过去了,我的样貌竟然没有太大的变化,我不由的一阵苦笑,摸出了一支烟忍不住骂道:“这特么是要返老还童吗?”
……
叫了辆出租车,通往订婚宴的路上,不安的情绪反而得到了安慰,好似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有了结局,就算我再怎么挣扎,依旧无法改变。
我不禁跳出了个想法,要是那天我答应了何曼,是不是就是另一番结局?可如果我答应了,那我们会得到幸福吗?
脑子里面乱糟糟,混乱如同浆糊,在胡思乱想中,我总算是到地方了。
下车的时候有所犹豫,可事已至此,我也无法逃避,付了钱,出示请帖我就进了酒楼。
宴会在三楼,我刚到楼上,很容易的就看到余生那一桌,见我来了,他们冲我挥手,我也就跟过去了。
宴会上的人不多,几乎都是男方的亲属,在临近的那桌,我见到了何曼的父母,当他们见到我到来的时候,脸色微微有些变化,我只是笑了笑,而他们则是尴尬的点了点头。
订婚的两个人应该在后台坐着准备,余生有些不满的说道:“事还真多,比咱们家结婚都麻烦。”
余艾在一旁给他使眼色,但余生视而不见。
我没有插言,此刻内心出奇的平静,甚至我忽然有种冲动,等待何曼出来的冲动。
内心深处有两个自己,像极了偶像剧中所演的天使与魔鬼,一个叫我冲进后台带着何曼离开,一个叫我不要去打扰何曼。
钱功明见多识广笑着说道:“很正常,对方身份高贵,这算是正式的见面,一来了解下亲家,二来留点余地继续观察。”
余生虽然不喜欢钱功明,但毕竟对方也不是真的想要拆台,只是说个事实而已。
余生叹了口气,最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酒席开始了,屋里面摆了四五桌,我们是唯一一桌女方的代表人。
邻桌何曼的父母显得很拘谨,只是不是的赔笑着,地位上的差距,导致这桌的人说话很少,就在开场没两分钟,坐在主坐上的中年男人就站了起来,然后在各桌敬酒,轮了一圈后,才轮到了我们这桌。
男人身子很高,国字脸,往那一站自带一股威严,一口官腔话,每个字都说的圆滑,让你挑不出任何毛病,我们这桌的人都站起来敬酒,以表尊敬。
莫凉州的父亲,那个耳闻已久的台长,他显然不太想回到自己的座位,于是硬是挤在了我们这桌。
多年的经验告诉我,他看似无心的举动,实际上是对何曼父母的不满,但对方不会完全表现出来,只是用这细微的动作在抗议。
其他桌似乎都看明白了,我扫了一眼,几乎都是些常年混迹的人物,不过没人在意这个举动,全都该吃吃该喝喝,然后等待着订婚人的出现。
“都是同学吗?”穿着华丽的贵妇从另一桌拿过来了碗筷,随后冲我们笑了笑,又回到了邻桌。
这看似寻常的动作,其实另有含义,从主桌到了次桌,就证明男人想看看女方的社交,至于父母,他已经没必要继续聊下去了。
我看了眼何曼的父母,他们仍然显得很拘谨,那种拘谨有些像是发抖的鹌鹑,他们不仅是担心,更多的害怕,紧张,似乎从未参加过这种场合。
一种落差感由心而生,这让我想起了初次与小冷父亲见面的场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