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呆了许久,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的续上,直到天边泛起了白色的步调,我才从那种似醒非醒的状态中回过神来,昨夜已经过去,如今又是新的一天。
早上的时候母亲给我现包的猪肉酸菜馅饺子,这是我小时候最喜欢吃的东西,在饭桌上母亲哭了,她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次见到我,在我和父亲的安慰下,我答应她今年回来过年,还玩笑的说了一句,说不准会带回来一个女朋友。
母亲破涕而笑,她说想要送我,但我却拒绝了,我知道她忙,如今整个家都靠着她支撑着呢!直到父亲答应晚点出摊送我,她才放下了执拗去上班了。
八点多钟父亲送我去了客运站,我买的九点的车票,他陪我等待了一会,等候车的同时,我拉着父亲去了卫生间,把早就准备好的两千块钱放到了他手里。
他诧异的看着我,执意不要,他说我用钱的地方多,不过我最终却还是塞在了他的怀中,我有我的理由,那就是现在挣钱多了,这点钱已经不放在心上了。
他还是收下了,家里面用钱的地方也不少,他毕竟是个男人,没有感动的流泪,只是无奈的苦笑,直到快上车的时候我才知道,他还准备给我拿一千块,可这事弄得,回去没法给我妈交差了。
客运站吵吵闹闹,基本都是来自周边乡村的人,另外这里常年不缺少扒手,小偷...我怕父亲带这么多钱在身上会有闪失,就劝他离开了。
在玻璃墙中,我注视着父亲离开的身影,以前总觉得他特别的高大,但如今看他穿过街道有些褴褛的身影,我不禁觉得他脆弱,似乎一阵风都能将他吹倒。
“喂,走了都不跟我说一声...”
突然有人拍了我一下肩膀,我吓了一跳,回头正好看到朝着我搂过来的余生。
“哎,忙活忙活就忘了...你这是特意来送我?”
“送个屁,我也回哈市,家那边有业务要做对接...”
“我说余大少爷,你这么大的角还做客车?”
“滚蛋,老子不喜欢开车...”
“那让你爸司机送你呗...”
“呵呵,我爸司机送我?沈一然,是你傻,还是我傻,我见了我爸司机都得规规矩矩的叫王叔...”
“哈哈,好吧,这个倒是,你爸身边的人,全是大人物...”
“...”
这些天一忙活,还真的把余生忘了,不过我以为他会在家好好呆些日子,没想到和我一样,消停没几天。
他是上午十一点的票,和我的不对等,在客运站喊了半天,也没人愿意换到我这个时间段,最后无奈下我和别人做了对接,选择和他一趟车。
距离发车还有一段时间,余生说他还没吃,我们就在附近的小餐馆要了两屉包子,其实说来我也挺惊奇的,余生这个超级富二代居然不喜欢车,到现在我也想不明,以前我也问过他,但余生的回答超级简单,就是三个字――不喜欢。
这小子性子直,估计就是打心底对车没兴趣吧。
说好的皮薄馅大,可这包子做的多少有些违心,我虽说不饿,但也衔吧了一口,随后又夹了一个在眼前晃了两下,忍不住冲着余生嘟囔了一句说道:“这还没有咱们上学那会的包子好吃呢!起码物美价廉...”
但余生不管这个,狼吞虎咽的吃着包子喝着粥,一点也没有做富二代的觉悟,然后边吃着边对我说道:“你就知足吧!这是哪?咱们家啊!你这六七年能吃着一次?珍惜吧小子...”
听完余生的话,我顿时哑口无言,我觉得这小子说的巨特么有道理,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余生不禁看了我一眼,然后眼睛笑的跟桃花似的说道:“嘿嘿,是不是觉得哥说的贼有理儿...”
我急忙放下了包子摸出了一根烟放在了嘴边,望着他有些不想承认他的话,但挣扎后还是觉得余生说的特有理,我不禁笑了笑说道:“看来这两年我们的余粗人也变了...”
余粗人,这是余生最早的外号,从认识他到现在,余生的性格就一点,惹我就干你,绝对没有商量。
不过余生的外号没人敢正面叫他,外加十几年过去了,就连我只是隐约的记得有这么个称呼。
余生也不生气,白了我一眼说道:“屁,就那帮傻子瞎起哄,背地给老子起小绰号,老子好歹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不跟他们一般见识也就算了...”
看着余生,我不由的也笑了,他这直来直去的性格这辈子恐怕是变不了了,可我也因此感到高兴,能认识余生这样的朋友,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陪着余生吃过早点后,我们在附近转了两圈,随后在检票的时候回到了客运站检票上车。
直到坐到车座上的那一刻,我忽然觉得有些不舍的情绪,不禁多望了两眼车外的世界,烦闷与不安中,我非常想点上一根烟排解一下此时此刻的忧愁,但无奈车子已经开动了。
车子穿过了城镇的街道,在这期间我见到了新建好的医院,小区,学校等,在失神中我感慨万千,如今家乡的城镇也处在发展中,环境人文也都在紧随时代的脚步,不知道下次回来是否还能找到回家的路了。
“喂,一然,你真的不打算和何曼再好了吗?”
余生的声音有些低沉沙哑,他放下了摆弄的手机,突然来了一句。
我看向了余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问,想了一下开口的说道:“余生,说真的,我觉得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余生看向了我,他低头叹了一口气,然后锤了两下自己的大腿说道:“要我说啊,你们当初就不应该在一起,何曼是什么人?那是强势到让我余生都只能退步的人,你呢?你是个死要面子还要强的人,现在好了,她飞的越来越高,眼界也越来越宽,但你还在起点准备飞行,怎么能满足她的需求...”
余生的话说进了我的内心,这些年身边的人越来越多,可真正能说话的人越来越少。
我深吸可一口气,然后又长长的吁出,每每提到这个话题,整个人都变得无比沉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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