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是木东的堂妹,木子父亲的话可信度应该很好,在这一瞬间,我失去了判断力,满脑子都是小冷的身影。
我当然不希望小冷出事,可我们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感情,难道就这样走到了尽头。
我要了两瓶啤酒,在苦闷中自饮,木子也要了两瓶酒,有种跟我一醉方休的架势。
酒没喝多少,两个人却都有了几分醉意,两个人划拳大笑,似乎就跟真的醉了似的。
“喂,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我都没有赢过小冷,她各方面都特别强,学习也好,打架也好,总之都特别厉害...”木子摇晃着酒杯,看上去有些苦闷。
我倒是有些意外了,从认识木子开始,她给人的感觉就是开朗,外向,没想到还有这么一面。
想到她和小冷的感情,我也没有多想,而是承认道:“小冷真的很优秀...”
木子点头:“是啊,有时候都让觉得嫉妒,不过...男朋友方面,我更胜一筹...”
我看向了木子,因为喝了点酒,也就少了几分困扰,我笑道:“怎么,你还见过比我优秀的?”
然而木子瞪大了眼睛,好像酒醒了,然后哭笑不得道:“你这人除了脸皮厚,我还没看到任何优点...”
知道木子什么人,我也不生气:“说说看看,怎么个更胜一筹...”
木子道:“很多啦,比如...他们很优秀。”
憋了半天,除了很优秀,似乎她没想到其他的。
我忍不住笑着说道:“你也很不错,男朋友当然没差了。”
见我这样夸赞,木子很受用道:“那是了,你...也很不错,看得出来,你对小冷很用心。”
商业互吹,随后两个人都忍不住笑了。
喝着喝着,木子就喝多了,边吃着海鲜边哭,然后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
她开车过来的,我也不吝啬,帮她叫了代驾,然而木子不领情,非要自己开车回去,可人刚坐在驾驶上就睡着了。
最后有些不放心,只能取消了代驾,但又不能让人白跑一趟,给了五十块钱打发走了。
附近有酒店,上次我跟余生住过,把目送到了酒店,扶上了床,随后我就离开了。
走在街上,灯光昏暗,不断有光影从我身上略过,偶尔遇到出来遛狗的情侣,我就觉得不是个心思,特别看哪种油腻的男女,更是恨不得想要动手揍一顿。
街灯下,我杵在这里很久,我在想,为什么只有我的情感要这般坎坷?是老天在玩我?还是命运非要多舛。
一阵风吹过,冷意肆虐,我似乎清醒了不少,又似乎本来就没有喝多,只是借着酒劲,借题发挥而已。
风吹的很冷,却比不上我此时此刻内心的冰冷,像是被寒霜包裹,冷的无法喘息。
如果木东所说的是真的,那我不是把小冷往火坑里面推了吗?我不希望小冷去坐牢,更不希望她因为我而变得家破人亡。
那样我会觉得自己是个罪人,不折不扣的罪人。
点了支烟,酒醒的七七八八了,也正是因为这样,我觉得更加痛苦,精神很疲惫。
在冷风中,我又接了个电话,是何曼打过来的,她催促了:“一然,之前谈的事,你想好了吗?”
冰冷的内心雪上加霜,我像是跌落在了冰窖,四处全是光滑的墙壁,无法攀爬,只能在这等死。
吸了口烟,缓和了不少,站在路灯下,我回头望着被拉扯很长的影子,笑着说道:“前几天在河畔有个落水者听说了吗?”
何曼道:“听说了,好像是想不开自杀的人,后来被救了...”
自杀?想不开?
夸大事实,以讹传讹,我貌似都习惯了这种环境,我平淡的说道:“不是自杀,只是那个人出了点状况,差点没死了...”
何曼似乎对这件事毫不关心,而是直言道:“一然,不要岔开话题好吗?”
我略微的沉默,苦笑道:“好,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
何曼平静的说道:“一然,我们都快三十的人了,不应该在幼稚下去了。你以前不总说你想留在城市吗?这就是机会,而且还是留在北京的机会。你应该很清楚艾诗代表什么,以你现在的能力,可能一辈子都无法赚到在北京买房的钱,但只要你把握好这次机会,一次就够你一辈子了。”
我蹲在了路灯下,小冷的事还未完,如今何曼又开始步步紧逼,我觉得心乱如麻,很想发火,但又莫名的压住了。
何曼说的没有错,我现在的能力有所欠缺,但我并不认为我那么一无是处,反观我现在似乎前程似景。
我很想告诉她我的经历,可话到了嘴边,我又没有说出口,我淡然道:“何曼,你觉得长大好,还是以前好...”
我问了个无关紧要的话题,何曼应该很不喜欢在这个话题上牵扯,但她还是耐心道:“现在啊,有目标,有未来...”
简单直白的答案,我蹲在马路上,又吸了口烟,没有任何感觉,只是一片茫然,然而让我意外的是,何曼问了句:“你觉得呢?”
我用手挠了挠眼眉,很自然的回答道:“过去...因为有你,所以过去更好。”
这次何曼倒是没有尴尬,而是直言道:“你还是活在过去,沈一然,你该往前方看了,你都三十岁的人了,思想怎么那么幼稚?你还把自己当小孩子吗?”
听着何曼的话,我笑着说道:“你还真的适合做老婆,苦口婆心的,我妈都没这样说过我...”
何曼沉默了会,我在电话里听到了叹息的声,她继续说道:“沈一然,不要老岔开话题,金总那边发话了,不惜一切代价签下艾诗,你想要什么你说,我帮你去开条件...”
何曼的步步紧逼,可我却异常的淡然,我低着头,灭掉了手中的香烟,然后抬头看向了不远处店铺上的霓虹灯,一时间有些恍惚。
我说道:“何曼,你是在为我好吗?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是朋友?恋人?还是前男友,前女友?难道我沈一然是个凯子?备胎?你开心了就给我块骨头,不开心了,就戴上别人的钻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