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卧室就剩下了我自己。
我穿好衣服,当从床上下地的时候看到小桌上放着早点,系好了衬衫最后一个纽扣,我走近了小餐桌,在早点旁留有小冷写着字迹的便利贴。
我拿起了便利贴,上面写着:记得要吃早餐哦,我去跑公司的事了,祝你做个美梦――爱你的小冷。
我反复的看着便利贴上的字迹,在这个冷清的早晨,似乎生活都充满了希望。
其实,有时候感动很简单,一顿普普通通的早餐,几句得体的话。
小冷的字规整秀气,我小心的将便利贴放进了钱包里,然后从窗台的小本字上撕下了一页纸,顺手拿起了比写着:亲爱的,我今天可能要晚点回来,不过我一定会回来,晚饭的话,你先吃,不要饿着自己,爱你的一然。
我的字迹歪歪扭扭,好在名字写的不错。
弹了弹纸条,多少有些不满意自己的字,可这也没办法,我总不能一下子就变成王羲之。于是我放好了纸条,坐在桌子上吃起了小冷买的包子。
豆浆凉了,包子还有些温度,这证明小冷走了没多久。可我全然不在意这豆浆是否凉了,在我眼里这是小冷的心意,她记得给我买早餐,记得让我吃早餐,对我来说这已经够了。
忽然想起了在哈市的那阵子,每天早上小冷都会给我做顿早饭,那时候不懂得感动,现在才明白这其中的细腻。
她是个不太会表达情感的女人,能做到那些其实太不容易了。
喝着豆浆,狼吞虎咽的吃着包子,直到吃完后才意识到自己脸都没洗,自己都觉得好笑,接着简单的收拾下又下楼洗脸刷牙。
从洗漱间出来的时候正好遇到做饭的男房东,他邀请我吃饭,不过我委婉的拒绝了,接着又忙活了一阵子,消停后在床上吸了支烟。
报的高级学习班,七天的课程全都在下午两点到四点,于是我做了行程计划表,接下来就按照计划表走就好了。
先回华东看看,这是我今天第一件要做的事情。
……
公交车转地铁,在拥挤的人群中我找了个角落,塞着耳机听着歌望着那川流不息的人群,心情多少有些复杂。
我在想在这人群里有多少人还在挣扎,有多少还在浮躁。
渐渐的地铁上的从拥挤变为冷清,等我到站了一节车厢上几乎都没有多少人了。
从地铁站走出,又是熟悉的场景,这里我已经反复不知道走了多少次,总之自己肯定数不清了。
出了地铁口就是卖早点的,虽然吃过了,但还是要了份肉夹馍,已经过了上班高峰期,这卖早餐的老板认出了我,却又不敢认,只是好意的点着头,然后我也点了点头。
三两口的就把肉夹馍吃掉了,我没有先回华东,而是朝着‘解忧’咖啡走去。
半年多没回来,这里的环境还是那样的好,只是秋天是个凋谢的季节,此时的油柏路上堆积了不少落叶,像是在风轻云淡的说着过往。
我依稀的记得最初来到这里的时候也是深秋,这次回归也是,有种冥冥中自有注定的感觉。
沿着油柏路我不紧不慢的走着,我的情绪异常的平静,像是在追逐着某人的脚步,而那个人似乎就是过去的我。
在初来北京的那阵子,我总是烦躁不安,特别的惶恐,然而我就特喜欢在这条路上走来走去,渐渐的心情就会好了许多。
路的尽头就是解忧咖啡店了,当走到了门口后我稍微犹豫了几秒,望着那咖啡色的‘解忧’二字我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理,似乎找到了初衷,又似乎有什么东西被遗忘,总之很莫名。
点了支烟,推开了咖啡厅的门,然而刚进去就有人冲我微笑道:“先生,这里不允许吸烟。”
我愣了愣,这是个陌生的男服务生,我没有搭理他,而是扫了眼咖啡厅里的人,有几个熟悉的面孔,但我们并不认识,都是些以前经常来喝咖啡的人,至于再看这些服务生,服务员,我一个都不认识。
“果果呢?”我放下了香烟问道。
然而让我意外的是这服务生茫然道:“什么果果?”
“不好意思,那给我来杯拿铁,我上顶楼。”我灭掉了香烟并未扔掉。
“实在不好意思先生,顶楼不对外开放。”服务生很歉意的望着我。
“不对外开放?什么时候的事?”我问道。
“这个,这个我也不清楚,我来了才三个月…”服务生为难了。
“一然?”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却叫到了我的名字。
我愣了下,紧接着这个服务生冲那女人喊了句:“老板…”
“没你事了,你去忙吧!”女人倒是很理解的说着。
……
咖啡厅顶层,此时的阳光正好,柔和而富有色彩。
赵默优雅的坐在我的对面,她那染着深红的发随着轻风而飘动,我则喝了口拿铁有些意外的说道:“这……你把咖啡店兑下来了?”
赵默微微的点头,她将咖啡放在了桌上,冲我笑了笑说道:“果果找到了我。”
“那你动漫呢?那行不做了吗?”我问道。
“两不耽误,现在二楼就是我的工作室,至于这阳台就是休闲娱乐的地方。”赵默笑着说道。
我拿出了烟盒顺手想要点上,然而最终我却又将香烟放回了烟盒里扔到了桌子上。
“为什么不点上?”赵默问我。
我摇了摇头,心中有种难以说明的情绪,我想了下问道:“那果果呢?她干什么去了?”
提到了果果,赵默有些不好受的说道:“果果,应该正在服刑。”
我人都傻了,呆住了很长时间。
赵默深吸了口气说道:“我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和你一样,也是这个反应。果果…她杀过人。”
我又是为之一怔,想起那个御姐的果果,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将她跟杀人犯联系在一起。
我望向了赵默,她似乎特别坦然,好像即使果果是个杀过人也是理所应当的样子。
沉默了许久,虽然我不想问,但还是问了:“能跟我说说嘛,另外,她人在当地服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