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凯的眼中，我看到了毫不掩饰的怨恨，那是骨子里的恨意，一种想要将我踩在脚下的恨。
思绪回到了当年，那时候杨凯属于典型的小人，他背地里做不不少缺德事，我跟余生都不喜欢他，私下也揍过他，当着众人的面也打过他。
他惹过我，并且不是一次，我属于那种有仇当场就报的人，在我的青春里，拳头往往才是最根本的东西。
记得很清楚，他曾聊骚过何曼，当时我跟何曼并不是男女朋友，但我们是青梅竹马，是发小，有男生靠近她，还是不怀好意的那种，我纯粹是发自内心的不允许。
那天杨凯把何曼弄哭了，而且还说些难听的话，我当时就火了，在上课的时候扇了他耳光，他不服，于是我们扭打在了一起，最后瘦弱的占了上风，如果不是老师拉着，我能从上课揍到他下课。
这件事我从不后悔，至于后来也发生过口角，也打过他，原因众多，总之就是不太喜欢，但绝对都是他没事找事。
青春刻下的怨恨居然会这么深刻，杨凯那种恨意，已经超过了我的认知。
场面安静了下来，原本是件值得庆幸的事，但被杨凯这么一闹，似乎少了点气氛，多了些尴尬。
余生还是老样子，坐在我身旁，等着我发号施令的样子，至于何曼很平静的看着杨凯，没有过多的话语。
班主任被杨凯的话呛住了，他的年龄大了，这种事也就变成了看热闹，而后杨凯似咆哮的发泄道：“沈一然，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不择手段的变强大，我就是想把你踩在脚下，这个机会我等了快十年了，你知道这十年我特么是怎么过来的吗？每天晚上，我都能梦到那个场景，你当着何曼的面扇我的脸，把我骑在身上暴打，那是我这辈子都挥之不去的噩梦。”
面对这样的杨凯，我竟然有些心软了，随后想了想，却觉得错不怪自己，我承认毁了他青春，可实际上是他毁了自己。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我这边看来，我也站了起来，顺手点了支烟直视着杨凯说道：“当时都警告你了，这可你不听，还认识什么大哥，对吧？”
杨凯认识的人也不少，但几乎都被我跟余生揍过，高我们一届，低我们一届也好，县城很小，几乎都打过交道。
学生年代就那样，特别在不良少年的世界里，拳头变成了时尚，而对抗像是一场刺激的电影。
杨凯奋力的攥紧了拳头，他好像恨不得一拳朝着我打过来，眼睛里的怒火在焚烧，整个人处在一种很激动的状态。
他有话想说，而我却冷笑着说道：“真不错，还有人惦记着青春的那点事。以前总想给同学留点面子，小来小去就忍过去了。可你不同，你喜欢背地玩阴的，我记得高一吧，你看不惯我跟余生，然后散布谣言说其他高中的学生要来揍我。后来还挑起事端，跟那边说我找人要打人，结果对方是我跟余生的同学。”
杨凯依旧很激动，但脸色铁青，显然这些陈年旧事，他不想让别人知道。
我吸了口烟，整个人仍然很平静，生死都经历过了，眼前这种情况就更不用提了，吐出烟雾，我从座位走出，而后绕到了杨凯的背后继续说道：“高一的事就先不说了，说说高二吧，你背地里给多少小女孩下过药，这事很多人都不知道吧？”
杨凯的脸刷一下就白了，瞬间变得不知所措，他想要狡辩，但根本没词，只能在那傻愣着。
我没有提是谁，这是我给钱功明留的面子，而后我继续说道：“班级统一定制班服，你跟学校那几个刺头串通，一件不到三十块钱的服装，硬是收了五十。全班四十多人，你赚了多少钱？”
杨凯的脸更黑了，整个人攥紧了拳头，接着他转过身发疯的推了我一下，拳头悬在半空中随时都会朝着我的脸打过来。
余生啤酒瓶子都拎起来，我却冲着他摆了摆手，其他人过来要劝阻，我也摆了摆手，而后用手推了下杨凯，很容易的就将他推开了。
随后我继续说道：“高二就过去了，我们说说高三，你一个高三的学生，去堵人家小学生初中生，你不觉得丢脸吗？”
杨凯整个人沉默了，似乎这些事被抖出来，是一件非常丢脸的事。
学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三十左右的人了，反应几乎都差不多。
片刻，杨凯却很挣扎的说道：“那你呢？别把自己说的清高。”
我倒是很随意的说道：“我？我本就是个不良少年，这根本不需要去装。你不同啊，你伪装的不错，起码很多人没有看到你今天的这个面孔吧？”
杨凯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忽然惶恐的看了眼在做的所有人，众人的目光诧异，吃惊，但却没有其他的杂质。
我凑近了杨凯，死死的盯着他，他反而心虚了，我却笑着说道：“你刚才那一拳怎么没打下来？都是上位者了，还没有勇气吗？”
杨凯在我心里面就是个怂逼，高中时候是，现在也是，这人就是太垃圾，要不然我也不会瞧不起他。
再看钱功明，虽然钱功明以前也总喜欢刁难我，是个心高气傲的人，但他能认识到错与对，并且钱功明不会背后搞些小动作，哪怕是个伪君子，我觉得也是个君子。
杨凯攥紧了拳头，泄愤的想要朝我打过来，但他还在忍着。
我平静的吸了口香烟，而后变回了十年前的那个小子，极为不屑的说道：“我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啊！”
随后杨凯冷笑，用一种极度冷血的目光望着我说道：“机会？行啊，无业游民，我给你个机会，来，往这里打，你不是很牛逼吗？打啊，老子现在的人脉，我让你蹲个十年八年，打啊！”
“杨凯啊，都是同学，老师还在这呢，你们不能这样闹下去…”
杨凯却瞅了一眼班主任，而后冲我喊着：“没有余生，你特么算个屁，余生没有钱，他么今天会来这些人？来啊，打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