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最后一次
这个回答让乔婉很喜悦,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司漠的手很快扶起她,又拿了一个枕头靠在了她的背后。
她的唇色有些苍白,干燥皱起,刚听她的声音有些沙哑,醒了应该要喝水。
司漠又将水递给了乔婉,声音轻柔有度,
“来,喝点水。”
乔婉就着司漠的手喝水,喝完了水继续看着他,
“你怎么回来了?”
“担心你。”
司漠直言不讳,目光落在了乔婉的脖颈间,乔婉也明白了什么,嘴角轻轻地带着笑意,温暖安静。
司漠却冷下了语气,抬起手指,用指腹触摸着乔婉刚刚经过润泽的双唇,
“我不过才离开几天,你就弄成了这幅样子,乔婉,我怎么和你说的?”
乔婉心虚地低下了头,避开了司漠灼灼的目光。
司漠也不再追问,毕竟事出有因,而且,有人在背后操纵着,防不胜防,他叹了口气,
“你这次,已经是第二次进医院了。”
“我没事。”
乔婉说道,司漠看她,她抿着唇,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天台时司漠抱住自己之后,自己突然晕倒的事实。
她总不能说,自己被吓到了吧,虽然事情的确是这样。
“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你的保证,似乎没什么用。”
男人冷漠无情地拆穿她,面无表情,乔婉有些哀怨地瞪了他一眼,伸手去牵他的手,
“这次真的是意外。”
司漠抿着唇不说话,乔婉坐直了身子,拉近了和司漠的距离,
“司先生别生气了?好不好?”
仿佛哄小孩子一般的口吻,司漠有些无奈,只能用摇头来表示自己此刻的情绪。
就在这个时候,病房门被打了开来,进来的人是木月和南星。
看见里面坐着司漠,木月和南星并不觉得意外,双方相互点头示意。
司漠知道他们有话要说,在乔婉还未开口时,便已经起身对她说道,
“我去找席沐安。”
乔婉点头,目送着司漠离开,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房门口,她这才将目光收回,落在了面前的两个人身上。
“姐,你怎么样了?”
南星率先开口,走到了乔婉的身边。
“没什么事。”
乔婉说道,木月随之上前,
“我给你带了粥,你要喝点吗?”
木月亲自下厨,乔婉觉得有些惊奇,自然是点了头。
喝了一点粥,身上总算是有些力气了,她这才来得及问乔雅怎么样了。
“乔雅被捅了四刀,有点失血过多,之前的伤口也裂开了,现在还昏迷着。”
南星是刚刚从乔雅的病房过来的,因为乔家的人在,南星并没有出现,只是找医生了解了一下情况。
虽然不是什么致命的伤,但是也挺严重的,而且伤口要是处理不好,可能还会留疤。
“我想去看看她。”
“还是算了吧姐,乔安夫人和乔老爷子在那边,他们不会想看见你的。”
南星直接打断了乔婉的念头,后者有些沮丧和愧疚起来,悄然低垂下了眉头。
“乔家的人现在都处在盛怒之中,你这个时候出现,是打算给他们当出气筒?”
木月补刀了一句,语气中却有些嘲讽,
“人家是乔家的小姐,自然有人去照顾,轮得到你在这里操心。”
“木月……”
南星有些不悦地提醒着木月,同时看了一眼乔婉。
木月的脸色从司漠一离开便变得冷淡了下来,知道她是在生自己的气,乔婉也不能反驳,只能低着头。
见乔婉这受气包一言不发的样子,木月有气也无处使,她倒是想骂醒乔婉一些,省的她在这里乱做好人,还好心没好报。
南星看着闹别扭的两人,连忙开口调和着乔婉和木月之间的矛盾,
“反正乔雅也没什么事了,姐,你也别太担心,木月,你也是,姐还是病人呢。”
“那是她活该。”
毒舌的木月。
乔婉“……”
南星“……”
生气归生气,木月最终还是担心乔婉,并没有说什么刺激后者的话。
三人聊了一些关于乔雅的情况,便将话题转到了今天上去的莫安成身上。
“人都已经死掉了,去哪里找证据?”
“莫安成的背后一定有人,木月,南星。”
“废话,莫家在这里面可没少起推动作用。”
木月打断乔婉的话,乔婉却摇了一下头。
“我说的有人,不仅仅是莫家,我怀疑莫安成的后面,还有其他的人。”
“还能有什么人?”
“那边的人。”
乔婉的话音落下,病房内一片安静,木月生气的脸色也缓和了下来,转变为了凝重,
“你说什么?”
“莫安成身上的炸药,不是普通的炸药,上面刻有帝京那边的标志。”
乔婉说道,目光看向南星,
“南星也知道。”
南星点点头,
“对,当时莫安成掀开自己衣服的时候,他身上绑的炸弹,确实是特质的,而且,上面确实刻了帝京那边的标志。”
当时看见这款炸药的时候,乔婉和南星对视了一眼,眼神很凝重,但也有惊讶,因为那款炸弹,他们并不陌生。
听乔婉和南星解释了当时的详细情况,木月思索着,眼底凝结着凛冽的光芒,她冷笑了一声,
“这些人还真是迫不及待。”
距离乔雅被绑架的事情才过去一个星期不到,居然又借着莫安成的手来暗杀乔婉。
这么着急除掉乔婉,看来他们也是真的着急了。
“莫家非除不可,要是能够在除莫家的时候炸出潜伏在苏区的那些人,就最好不过了。”
乔婉说道。
南星很快点头,
“这件事情,我去办,我会调查清楚莫安成的炸弹是从哪里来的,顺便找出那些人的位置。”
“不用刻意去找,就算我们没有动作,那些人,也会有下一波的行动的。”
“明白。”
“苏政官员的名单……”
木月想到了什么,对乔婉说道。
“我已经让程毅去准备了,只要莫家一倒,苏区官员的名单,就能到手。”
“程毅此人心府极深,可以相信吗?”
“只要有利益,就会有合作。”
乔婉嘴角勾起一抹轻微的弧度,话里话外皆是透露出一种风华般的自信。
木月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赞同了一下乔婉的说法。
墙上的指针慢慢地转动着,木月看了一下时间,
“我们该回去了,酒吧要准备营业了。”
“好。”
“你今天,会回酒吧吗?”
乔婉愣了一会,
“不回去了。”
司漠回来了,可能会回圣彼得堡。
木月也知道乔婉不会回来的原因,不再多问,只是说了一句照顾好自己,这才和南星一起离开。
离开之前,乔婉说道,
“木月,帮我准备一份谢家的黑料。”
后者反应过来,朝着乔婉点了一下头,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关上门离开。
木月和南星走出了医院的大门,南星将车开会,木月上车,身后的景物逐步的倒退。
木月透过车子外的后视镜看了一眼渐行渐远的医院,掩盖下的眸子,对南星说道,
“乔婉交代你的事情,记得去做。”
“明白。”
“乔家那边,我不希望你将太多的心思花在上面,到底是苏区乔家的人,要清楚我们的身份。”
木月的第二句话让南星有些不知如何回答,他小心地看了一眼木月,见后者已经闭上眼睛靠在后座上养神。
但是南星知道她一定没有睡着,心里有些难言,却还是乖乖地回道,
“好。”
“南星,我们七兄妹之中,你是最不听话的一个,我不管你对乔雅的感情如何,但是现在,不管是莫家还是乔家的人,最好都保持一些距离。”
木月睁开眼睛看他,眼底流淌过一丝冰冷。
南星在前面开着车,听见这些话,内心不由一缩,
“木月,你是怀疑乔家也……”
“谁知道呢?乔婉当初逃亡,有乔家和司漠的庇佑,最终还是落得那样的惨状,你要是不想乔婉再在病床上躺个一年半载跟着死人一样,就给我警惕一些。”
乔婉想来聪明,当初跟在司漠的身边,以当他的助手为交换,让司漠切断了她的一切过往和踪迹,他们当初找了乔婉这麽久都没有一点消息,仿佛乔婉人间蒸发了一样,司漠在这其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司漠好歹是帝京司家的人,要抹除一个人的踪迹轻而易举,乔婉在他的保护下虽然受了不少的苦,但是生命安全却是得到了保障。
活着,比一切都重要。
这是他们从小就灌输的理念,乔婉自然也清楚这些,才会在不确定家族内乱是否平息时隐藏自己的踪迹,让他们也无迹可寻。
可是,正是因为这样,乔婉当初为司漠出使任务,却踪迹败露,引来了那些人的暗杀,才会让木月他们怀疑,乔婉的身边,是不是会有内奸。
除去当初给乔婉制造了不少麻烦的莫家,乔家,也不得不让人堤防。
木月的分析让南星的背后一阵冷汗冒出,但是他内心也越来越凝重。
若是乔家真的在这其中起到了作用,那对乔婉来说,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经此一遭,南星和木月只觉得,围绕在乔婉身边的未知危险,又多了几分。
而此刻的乔婉,并不知道木月和南星已经为了她想了如此之多。
南星和木月离开之后没有多久,司漠便回来了,他的时间掐的很准,准到让乔婉以为他是不是一直在门外等着。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沐安说,要吊完这瓶药水。”
乔婉抬头看了一眼还剩大半瓶的药水,乖顺地点了一下头。
司漠坐在一旁陪她,半瓶药水吊完也就半个小时的时间。
席沐安来为乔婉拔针,沾了酒精的棉签压在了乔婉的伤口上,席沐安半开玩笑地说道,
“你以前可没有这么脆弱的,你看看,这才半个月不到的时间,你就进了我这里两次。”
乔婉撇撇嘴没有说话,她上次要不是发烧,也不会来他这里,这一次……
“你这心脏是不是受过伤啊?检查结果显示承受能力有些虚弱啊。”
席沐安随口一问,俊气的脸上是调侃之色,毕竟乔婉这一次进来可是毫无征兆,但是可以说是吓晕的。
他或许只是开玩笑,但是乔婉的脸色却一变,原本浅淡的笑容也变得有些假心假意起来。
司漠的动作也停了下来,询问的目光灼灼然地落在乔婉的身上。
“没有。”
乔婉很快平静下来,浅笑着回答,温和的态度很容易让人相信她说的是真话。
席沐安点点头,也不再追问什么,拔完了针,又让乔婉在这里坐了一会,才让她回去。
回到圣彼得堡,以梅司为首的佣人都十分惊讶地看着一起出现的司漠和乔婉。
“先生。”
梅司很快反应过来,率先低头恭敬地说道。
“晚餐准备的清淡一点,煮一点莲子羹。”
司漠牵着乔婉的手直接掠过了梅司等人,留下了一句冷淡的分析。
梅司低头应好,抬头看着两位主人上楼的背影,有些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梅司管家,先生不是去南区了吗?怎么就回来了?”
从帝京一起被派下来的其他佣人同样疑惑地问着梅司。
梅司也正是因为这样才困惑的,难不成是因为今天上午的事情?
也不可能,南区到苏区要将近一天的时间,先生也不可能提前预知今天发生的事情,难不成只是单纯地为了乔婉回来了?
要真是这样,先生对这位夫人的感情,还真是要引起他们的重视了。
“你们先按照先生的吩咐去做,我会去禀告帝京的老先生们的。”
“是。”
佣人们得到指示,纷纷散去。
傍晚六点,晚餐已经做好,梅司请示司漠和乔婉是否现在用餐,电话刚刚挂落,没过几分钟,别墅的男主人和女主人便出现在了楼梯的方向。
两人携手而行,乔婉看着脚下的台阶,她们的先生站在一旁,微微侧着头,侧脸的轮廓分明,温如暖玉,嘴角边挂着一丝柔和的笑意。
先生已经换下了回来时的那身迷彩的服装,而乔婉亦是换了一件家居的衣裙,此刻两人站在一起,虽不说话,但是这样一同走下来,却是说不出的赏心悦目与般配。
晚餐过程很安静,整个餐桌上只有乔婉和司漠两人,司漠照顾着乔婉,自己面前的晚餐倒是没有动多少。
吃完晚餐的时候,已经快要七点钟了。
二楼的主卧室,乔婉洗漱完正坐在沙发上看着书,紧闭着的浴室门啪嗒一声打了开来,出来的男人丰神俊朗,身姿挺拔,额前的碎发被染湿,此刻不羁地伏在了男人的额头上,平添了几分轻狂。
看着走来的男人,乔婉眼中的欣赏逐渐多了起来,内心啧啧地赞叹着她的男人,还真是好看。
“看什么?”
直到司漠走到了乔婉的面前,后者依旧没有收回那欣赏的目光,男人的眼中不多了一抹笑意,显得他越发的温润雅致,像是一块美玉。
他直接坐下,然后搂着乔婉的腰询问道。
乔婉微笑着摇摇头,继续将目光落在自己手中的书上,一边漫不经心地回道,
“没什么。”
回答完之后,一只白皙骨节分明的手突然出现在了视野当中,直接捏起了她书的一角,然后拿走了。
乔婉顺着这只手的动作看去,撞进了男人的深邃的眼瞳中,
“是吗?”
他反问,显然不行。
乔婉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明晰,看得面前的男人心神荡漾,干脆将书一丢,直接吻上了乔婉,
气喘吁吁的乔婉将手撑在男人的胸膛,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眼眸笼罩上了一层迷离耀眼的光芒,平添几分诱惑之色。
但是乔婉的思绪却很清明,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怎么回来了。”
“司太太,这个问题,你今天在医院问过了。”
每次司先生唤乔婉司太太的时候,都说明他的心情很愉悦。
乔婉笑看着他,
“司先生真当我傻?你说要离开一个月,这才一个星期不到,你该不会是时刻关注着我的动静吗?”
这句话含义十足,司漠眼底略过一丝精明,干脆揽紧了乔婉几分,
“没有。”
“那是为什么?”
乔婉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大有追问到底的架势。
司漠的头有低垂的弧度,似乎在掩盖自己嘴角的笑意,他覆在乔婉腰间的手轻轻地抚摸滑动着,直接伸进了她的衣裳里触摸着她的肌肤。
乔婉的身子在他的手下轻轻一颤,抓住司漠作乱的手,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因为……想你了。”
那握住自己的小手简直没有任何一点力道,柔软无骨,司漠被这一抓,更是觉得心痒难耐。
他干脆直接封住了乔婉的唇,翻身将她压在了沙发上,伸手扯开了她的衣裳的带子。
乔婉连反抗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这样被司漠给吃干抹净了。
……
圣彼得堡进入深夜,二楼的卧室内,落地窗并未关紧,垂下的白色纱帘被偷溜进来的风吹起。
房间的摆设整齐有序,四周的物件在外面光源的照射下,各自的影子零零散散地落了一地,各自成形。
地毯上的繁复花纹在这朦胧的光线中看不真切,只能隐约分辨出这些花纹线条相互交织缠绵,组成了绚丽多彩的图案。
地上散落着衣物,房间的大床上能够看见缠绵起伏的两道人影,卧室并不是很安静,因为其中隐隐夹杂着压抑的喘息声和娇吟声,暧昧,惑乱,情深。
压在自己身上的躯体有些重,乔婉被冲撞得身体颤抖着,护在自己头顶的大手温暖有力,埋首在自己颈窝处的人带着浓烈的情动之色。
乔婉实在没有力气了,她搂着身上男人的腰身,随着他的动作配合着,断断续续的求饶声从她的口中发出,
“司漠…别,不要了,你……你慢点。”
“婉婉,再忍一下,嗯?马上就好了。”
听见女子的求饶声,男人心疼地将吻落在了她的唇上,眼睛上,一边轻声地哄着,一边放缓了身下的力道。
“你骗人……你说就最后一次的。”
呜呜咽咽的控诉声传来,女子的声音委屈地像是被抛弃的小猫,听得男人的心里直痒痒。
爱怜地吻去她眼角的泪水,一边应承着,
“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马上就好了。”
最后事实证明,男人的话确实不可信,不知道司漠是什么时候停止的,因为当时的乔婉已经昏了过去。
吃饱餍足之后的男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难言的魅力,嘴角亦是挂着满足的笑容。
将床上柔软的女子抱起,后者轻轻地皱了一下眉,然后很自觉地找了个舒适的姿态,将头靠在了男子的胸膛继续沉睡着。
这般没有戒备心的依赖模样,让男子眼中的柔软和怜意越发地浓厚。
浴室放好了温度适中的水,将乔婉放进了浴缸中,任由她泡在水中掩去满身的疲惫。
司漠这才轻轻地笑了一下,出去将床单给重新换了一遍,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糜乱的气息。
落地窗是开着的,这样的味道,待会就会散去了。
床单皱巴巴的,上面浸满了汗渍,以及不可言说的液体,将这些东西丢在了换洗篓内,换了一套崭新的床单。
房间只开了一盏灯,男子高大的身影映射在了地毯上,静谧却又温馨的空间,即便是孤独的黑夜也无可奈何。
司漠弯腰抚平了床单,忽然间一阵突兀的震动声传来,这震动声在安静的房间内显得十分的突然,让男人的身形忍不住一顿。
找到了手机所在的位置,屏幕上跳跃显示的号码司漠并不陌生,
男人捏着手机久久没有按下接听键,但是打来的人似乎很是执着,手机不断地在手中震动着。
男子眼中的柔软已经掩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幽邃和暗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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