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十分钟的监控，周京墨正式开启新一天的忙碌。

　　他不像宁斯云那么没定力，就算有什么喜欢的东西，也能做到继续维持自己应有的规律生活。

　　他认为这是判断一个人冷静理智与否的证明。

　　像宁斯云那样，喜欢就忍不住沉迷上瘾，轻易就让人看出来他行为里的不对劲，这是十分愚蠢的做法。

　　何况，周京墨自认为，还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喜欢到违反自己的行为准则。

　　电脑盖上，总助已经在门外等着。他的指尖隔空在腕表架上划过，最后抽出一只和自己西装匹配的蓝色jaeger-lecoultre戴上。

　　希望一周能解决这里的事，甩开顾行则后，就能提前回去看看那个作怪精。

　　…

　　国内时间晚上九点。

　　云姝和顾行则的“夜间悄悄话”游戏还在营业。

　　今天聊的是涂茵。

　　“我觉得她很漂亮，为什么宁斯云不喜欢她”

　　顾行则没想到感情话题这么快就来了，在联络器那头，罕见地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这就跟第一次当家长不知道该怎么对孩子进行性教育一样。

　　他今天没在书房，洗漱后穿着半开的浴袍坐在床边，头发也还没吹干，发梢上时不时抖落一点冰凉在肩颈上。

　　他没空管，沉思了会儿，斟酌着说：“你想听童话一点的，还是真实一点的”

　　女孩儿长得太清纯漂亮，尽管知道她十八岁了，潜意识里还是会把她当做可以不用接受成人教育的懵懂少女看。

　　但他不会主观为她决定，而是擅长给出选择。

　　“我可以告诉你委婉一点的答案，但你可能急需要对这个世界建立真实感，所以，你想听哪个版本的”

　　先不说答案了，云姝躺在被子里眨了眨眼，觉得这个选择就挺有童话感。

　　“真实的，我想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思维，我能不能融入他们。”

　　顾行则：“好。你刚才说，觉得涂茵很漂亮”

　　云姝自顾自点头，也不管对面的人能不能看见。

　　“对。我那个朋友，女生，也长得好看，但没有涂茵这么…嗯…这么精致和有魅力，她看起来就让人挪不开视线。如果我是男人，我就喜欢这样的女生。”

　　一大段话全是夸涂茵的，顾行则还从没从她嘴里听到过对任何男性有这种高评价。

　　他沉吟片刻，又说：“那是因为你看过的漂亮女生还太少了。但凡能进娱乐圈当明星的女生，都是漂亮好看的，涂茵并不是最好看的那个。”

　　“不是最漂亮的所以宁斯云才那么随便地甩了她吗是想去找更漂亮的”

　　“他怎么想的我不了解。但宁斯云作为娱乐公司的总裁，看过的女明星已经很多，如果不是漂亮得让人难以忘记，他恐怕也分不出多少喜欢和兴趣在她身上。”

　　云姝皱眉，还是那句评价：“有点随便。”

　　“嗯，他是随便，”顾行则漫不经心地附和这句话，接着道，“不过你也别全都信涂茵的话，站在她的立场上去同等评判她的前男友。据我所知，宁斯云和女明星在一起，一般都不是纯粹的恋爱关系。”

　　“不纯粹还能有什么关系”

　　也有人为了搞宁斯云才忍辱负重笑脸相迎的

　　顾行则：“她是床伴。”

　　说到这里他停顿一下，解释的语速加快：“就是不谈感情，只谈性。这种关系一开始，是双方各有所求。

　　比如女方看中了男人手里的资源，那可以让她的事业更上一层楼，赚更多的钱，还可以借助对方的权势逼退一些人的欺负。

　　男方看中了女生的长相身材，性格，认为自己付出一些资源换取对方的身体是无伤大雅的事，于是两个人就能以这种关系相处下去。”

　　说得越多，云姝越沉默。

　　这对她的感情观带来了点冲击。

　　不过也不是不能想象，双方都有自己认为可以打动对方的资本，于是用作交易的本金，来换取自己更想要的东西。

　　她消化了下，举一反三问：“那是不是也会有女人这么做像宁斯云一样，得到一个像涂茵那样的男人”

　　“嗯。只要这一方的权利，地位，金钱比另一方高很多，这无关男女。”

　　“噢，”她轻轻应一声，思考半晌才想起正题来，“所以涂茵在对我说谎。”

　　“不完全是。在这样的关系里，一个人喜欢上另一个人是很正常的事，她大概是喜欢上宁斯云了。”顾行则平平淡淡说。

　　“喜欢上一个人就会希望对方给出回应吗她仿佛是在期待宁斯云也喜欢上她，可是宁斯云没做到，反而甩了她，所以她现在挺讨厌宁斯云的，并且希望我也和她一起讨厌。”

　　她没办法作为第三视角看完整件事的起因经过结果，只听顾行则的话，感觉两个人都有错。

　　宁斯云太冷漠，太不讲情面，而涂茵太…太什么呢，自尊心太强强求太多还是对着她说些有的没的很过分

　　“感情自然需要回应，相爱才满足爱情的基本条件，如果只是一方一厢情愿，那这只能叫单相思。”顾行则只简单解释了这句。

　　随后他急转弯说起涂茵的不对劲：“她是被周京墨找来陪你的，为什么要有意引导你讨厌宁斯云是她觉得宁斯云会因为你的关系被周京墨厌恶还是因为……”

　　“大概是宁斯云对她说了些什么，让她觉得我能帮她出气，”云姝轻声说，“我也透露了点消息给她。”

　　那段关于仙侠剧剧情的讨论，涂茵说的话都带着诱导性。“位高权重的人”暂时没办法被伤害，需要女主角“用感情软化”，然后才能等到他们痛不欲生主动“剖内丹”。

　　多有意思，刚好和她现在的境况下能用的办法贴合上。

　　顾行则猜不到她有所隐瞒，还替她考虑涂茵到底能不能有用。

　　“她恐怕不会再有机会见你了，而且回去后会被人提醒闭嘴，周京墨能找她来，肯定是觉得她好拿捏能听话。”

　　云姝浅浅地笑：“没关系。白蚁筑巢的时候，也没想到那个洞刚好能让河堤溃败啊。”

　　多打几个洞，万一就有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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