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门口,金都的司机已经等在了那里,见三个人走了出来,毕恭毕敬的上来将车门打开。
池烟将月月抱上后车座,正要自己坐进去,却见隋书从酒店里跑了出来。
他那身廉价的西装已经皱巴巴的了,因为跑的太急,刘海掀起,露出光洁的额头来。
金都看见他的时候眸色极沉,似在隐忍着怒意。
「我有话要说!」隋书停在车边,只看向了池烟一个人,「是我失言了,我想跟你赔罪,我这人就是个混蛋。」
池烟看着他满是愧疚的脸,「你跟我道歉干什么。」
隋书一下子就意识到了该怎么办了,他局促的看向了站在一旁的金都,最后还是放下身上的傲气,「抱歉啊!」
他这块硬骨头终于软了下来。
金都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冷声的开口,「我不接受你的道歉,你可以走了。」
隋书像是受到了奇耻大辱,双眼全是血丝,狠狠的攥着拳头,良久才慢慢的放开,转身离去。
已经是初秋了,池烟有点冷,看着隋书离去的背影,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下一秒金都再次将车门打开,「上车吧。」
车子徐徐的在路上行驶,金都一上车就紧闭双眼,眉头紧皱,苍白的脸上带着隐忍的疼,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竟然能看出几分的虚弱来。
池烟的心口像是被尖刀狠狠的戳了一下,而月月正坐在两个人的中间,伸手要拉扯金都的外套,想要他给自己讲故事。
池烟一把拽住月月,轻声的呵斥道,「不许打扰爸爸。」
月月委屈的小脸皱巴巴的,良久才乖乖的点了点头。
池烟看着窗外,路边的建筑渐渐的熟悉起来,等她走到了那条老婆饼的街上的时候,那门店已经被拆了,甚至说整条街都写着大大的拆字。
原来不知不觉中,有些东西已经在悄然发生改变了。
就在这时候,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拿了出来,却是丁箐发过来的消息。
【你们没事吧,今天我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池烟想了想,还是回了一条安慰的消息。新
而就在这时候,丁箐的消息又发过来了,上面更加愧疚了。
【你看热搜了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卢运明明已经跟他的亲戚朋友们说了,千万不要将这件事说出去的,没想到会这样!】
池烟愣了一下,然后将手机拿出来,打开热搜的。
果然金都绝症的消息这么快就传的沸沸扬扬的了,大家这才恍然大悟,难怪金都为何要忽然撒手,原来是命不久矣了。
然而第二条热搜却不是别人,而是小簌。
她的名字跟金都挂钩,这些时间行内的人都知道她被打压了,现在却忽然蹦跶出来,就在几分钟前,发了一张九宫格。
九宫格的照片中,她站在沙滩上,手里拿着排球,一身运动装,满脸的胶原蛋白,看起来心情更是不错。
而更让人想入非非的,却是她的配文:我赢了!
这其中的挖苦得意,表现的那叫一个淋漓尽致,好像出了一口天大的恶气一样。
池烟心烦意乱,关掉了手机,而很快紫荆别墅就到了。
她见金都一直闭着眼睛,便越过月月的小脑袋瓜子,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地一推,「金都,到了……」
然而下一秒,金都整个人往前面跌去,额头猛地撞上了前面的座椅。
月月已经吓坏了,哭道,「爸爸,爸爸!」
池烟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在倒竖,拼命的拍着前面的皮质座椅,「司机
,去医院,快点,我求你了!」……
医院里,消毒药水的味道充斥人的鼻息,池烟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来来往往的护士,他们身上的衣服,只是一团团的惨白,遮挡住了池烟眼中所有的光泽。
月月被司机带走了,池烟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联系谁了。
金都已经醒了,躺在床上,想要跟池烟说话,却见她跟木偶一样,呆呆地,像是被吓坏了。
就在她茫然的坐在那里的时候,医生拿着检查报告走了过来,看见了池烟的样子,摇着头道,「很少见到病人家属吓成这个样了,病人满脸不在乎的样子,我都不用开导病人了,要不这位家属先控制一下情绪。」
池烟连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双腿抖动的厉害。
金都笑了一下,脸色却更加的苍白,「她胆子小,除非你告诉她我能多活几年,她才能笑得出来呢。」
医生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他是认识金都的,也看了新闻,只是没想到他的病比自己想象的更加严重。
「你是怎么忍的?」医生叹了口气,「疼的时候居然连身边的人都没有发现,硬生生的自己疼晕过去。」
池烟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吧嗒吧嗒」的往下掉落。
金都却是满脸淡然,「难道要我一个男人当着老婆孩子的面哭出来。」
说着他看向池烟,「我想喝杯水,你去帮我倒一杯。」
池烟知道,他这是想要赶自己走,顿时眼泪滚落而下,看向医生,「你别瞒着我了,他究竟怎么样了。」
医生的面色变得沉重起来,「我建议住院治疗,尽快治疗……」
金都忽的打断了他的话,「不需要了,我只想安安静静的陪着她过完最后的时光,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我今天就想要出院。」
池烟死死的揪着他的衣服,声音里全是颤抖,「说不定会有奇迹发生,万一痊愈了呢?你是金都啊!你……」
「你这女人,是不是对我太过自信了,我是金都,可我却是个福薄的人。」他冰冷的手微微抬起,去擦拭她脸颊上滚落的泪水。
「家里的婴儿房还没有布置呢!还有我报名了培训班,明天开课,我可不希望错过。」
池烟懵了一下,「什么辅导班?」
金都讶异道,「自然是孕妇培训班,将来怎么带孩子的,准爸爸怎么做的!」
医生看着两个人,长长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