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南淮市。
到了下班时间之后,王大伟准时的收拾好办公桌上的东西,走出办公室锁好门。
在这幢老旧的楼里边,一如既往的想起他的皮鞋声。
红光路国营商场的职工们都知道,几乎每天这个时间都是王经理下班的时间,从不加班,也从不要求职工们加班,在红光路国营商场就从来没有加班这个概念。
在走廊里遇到职工们,王大伟也会微笑着点头。
尽管这一两年来商场的效益越来越差,但人们从来没在王经理的脸上看见过愁容满面的样子。
出了楼之后便是一个停车棚,他那辆二八大杠自行车就停在那里。
从这里到家大约半个小时的路程,他几乎每天都是这个时间骑到自行车上,像时钟一样精准。
回家后,一般情况下会帮着自己的老婆做饭,在吃饭过程中,检查一下两个儿子的功课。到晚上七点半左右的时候,他还是要出门的。
那辆二八大杠晃晃悠悠的向郊区方向驶去。
他家本就在郊区与城市之间,也就是俗话说的城郊结合处,所以他到郊区倒是用不了多久。
十多分钟后,拐进了一片密密麻麻的平房区中。
这一片地方的道路之复杂,没来过的人十有**是要迷路的,但是王大伟很熟悉,七拐八拐的就拐进了一个小院子里,把自行车推进院门之后,敲开了里面的房门。
一个干瘦的矮个男子开了门。
“大哥,你来了。”
“他们几个还好吧?”
“都好都好。”
两人边往里走边说了几句话。
王大伟走进屋里,看到里面有些乱,他皱了皱眉头。
一张破桌子前还坐着三男一女在打扑克牌,看到王大伟都立刻站起来。
“大哥。”
“大哥来了。”
“大哥坐。”
"大哥,你看,我赢了。“
王大伟示意他们坐下。
“我跟你们说过好几回了,要讲卫生,把这屋子收拾一下。小林你是个女同志,你就不能帮着给收拾一下吗?”
被称作小林的是一个二十六七岁样子的年轻妇女,听了王大伟的话,立马手脚麻利的把另一张桌子上一片狼藉的杯盘碗碟全都拢到了一起送进厨房。又把床上的几床破被子叠了起来。
看她收拾得差不多了,王大伟让她停下来。
“好了,先别弄了,都坐好了,跟你们几个说一件事情。”
那四个人人正襟危坐,眼睛都看向王大伟。
王大伟摆摆手,“别搞这么紧张。近期有两个活,先干第一个吧,等把这个弄明白了,我再说第二个。
在有些昏暗的灯光下,王大伟那不紧不慢的声音,既不高亢,也不低沉,就像是在诉说这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听他讲话的几个人显然都已经习惯了,并不以为奇。
大约五六分钟之后,干瘦男子插了一句嘴:“大哥,我现在不敢出去啊。”
王大伟摆摆手,“你在晚上行动,到山那边接应一下就好,市区里的活,有小林他们几个足够了。
消息不用你们打听,我来负责,车的话,前面玻璃厂门口停着一个大发,这事儿二宝负责。
小林明天开始把该买的那几样东西都备齐了。
阿光去那山边等的时候想着点儿,如果有人围上来,你们从哪儿跑比较省事一些。大体就这些吧。
事儿得做利索了,人家是给了大价钱的。
最重要的一点,兄弟们要保证自己的安全,钱可以不挣,我还养得起你们,但是你们不能让自已受到伤害,哪怕伤一根手指头都不行。”
坐在他面前的四个人频频点头。
“好了,就这样吧,我这里还有三百块钱,你们先拿去用。”
被称呼为阿光的干瘦男子连忙往外推,“大哥,不用给钱了,我们还有钱。”
“唉呀,你可真磨叽,让你们拿着就拿着。”
说完王大伟出了门,仍旧是不紧不慢的骑着那辆自行车,左拐右拐,从另一条路出了这一大片平房区。
出了这里,他仍旧是那个平淡、和气、对所有人都没有脾气的王大伟。
日本,东京。
好喝酒而又没有多少酒量的梅尔,早早的便趴到了酒桌上,醉的不成人样了。
张军也有些面红耳热了,森木雄一的酒量却是出奇的好,跟着他的其他四个人,也有两个也已经醉倒,另外两个还在坚持。
按说双方的戏演到这种程度,实际上也差不多了。
张军起身想去趟洗手间,可脚底下有些不稳,晃了几下。
古丽芳便站起来扶着他去了洗手间。
回来之后又喝了两杯,这场饭局算是圆满的结束了。
晚上八点多,回到旅馆,张军就觉得自己有些头晕,更准确的讲,不只是头晕这么简单,他还觉得身上有些热。
只好把上身的衣服全脱光了,可还是觉得不对劲儿,到洗手间里拿凉水冲了好一会儿。
终于清醒不少,他有些奇怪,按照自己的酒量就今天喝那点儿清酒,根本就不用当一回事的,可偏偏今天就醉得有些厉害。
张军有些脚步踉跄地出了洗手间,之后便一头栽倒在床上。
就在这时,传来敲门声。
原本替张军收拾衣服的古丽芳听到声音之后,走到门口手都搭到了门把手上,猛然间想起,早田惠子给张军的那两张纸上的内容。
她又把手缩了回来,隔着门问道,“您哪一位?”
之所以这样问,她是怕梅尔突然有事找过来。
没想到的是,门外响起的是早田惠子的声音。
“我给张军桑送了一些礼物,另外有些事情要跟他交代一下。”
不管是隔着一道门古丽芳听得很清楚,就连躺倒在床上的张军都听到了。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总觉得自己心里有一种控制不住的火气。
他想要让早田惠子进来,到了门口,刚伸出手,就被古丽芳拉住了,朝着他摇摇头。
古丽芳对门外说道,“早田小姐,请回去吧,张军先生已经休息了。”
这时候张军猛的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剧烈的疼痛让他清醒了很多,他也想起了早田惠子在那两张纸上所说的话。
张军把门里侧防盗的铁链挂了上去,门外的早田惠子还没有离去。
“是古丽芳小姐吗?能请你把门打开一下吗?我把礼物放下就走。”
站在门里的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说话,外面的早田惠子不停的说着话。
好一阵子之后,走廊进而的早田惠子,显然已经影响到了周边其他几个房间的客人,不停地有人在高声的喊着什么,过一会儿好像旅馆的老板也来了,将早田惠子请了出去。
张君长出了一口气,但是身上的这种燥热与**让他浑身难受。
古丽芳收拾好之后进了洗漱间去洗澡了。
这时房间内的电话铃声响起,张军接过电话,听筒里吃起早田惠子有些不自然的棉软声音:“张军桑,我这里还有一些小礼物想要亲手交给您,另外还有一些事情需要跟您交代一下,你能把门打开主我进去吗?”
张军听着她的话,什么都没有说。
他现在脑子有些混乱,早田惠子的绵软声音,让他身上起了反应,但脑中同时的又闪现出那两张纸上所写的内容。
他知道自已必须冷静下来,可眼下为什么就有点儿控制不住自己了呢?
张军用手锤了锤头,他有些懊恼,觉得自己哪里应该是出了问题,怎么喝这么一点酒就会出现这种情况?
最后他努力的放下电话,伸手一扯,把电话线扯断了。
转身窝进了沙发里。
他的两眼已经开始变红,身体里有个声音,好像一直在对他喊“去把她接进来吧,她能给你带来快乐。”
而另一个声音也几乎同时响起,“不要忘了,这是他们设下的一个陷阱,是要害死你的。”
张军勉强支撑着身体,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咕嘟咕嘟全都喝了下去。
身上的那股燥热似乎轻了一些,也让他稍有些清醒过来。
早田惠子曾说过,事成的当天晚上会发生一些事情,那么现在自己身上的异常,就一定这件事情中的一环。
张军终于有些想明白了,在古丽芳扶着他去洗手间的那段时间里,森木雄一等人完全有机会在他使用的那个酒杯里下药。
而自己一时大意之下,没有发觉问题,就中了对方的算计,那么他们这个第三套方案接下来该怎么走呢?
应该是在他体内的药物发挥作用的时候,把早田惠子送进来,这样他在药物作用下,跟早田惠子之间必然要发生一些事情。
而他们会躲在门外,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一窝蜂的冲进来,来个捉奸在床。再逼着早田惠子,说自已强奸她了,这样一来,他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可是这里面还有一个古丽芳呢?他们就没有考虑到这么一个人可能会给他们的计划带来变数吗?
就在这时,又传来了敲门声,张军坐着没动。
敲门声响了几次之后,旅馆服务人员的声音传了进来:“古丽芳小姐在吗?前台有您的长途电话,请您去接听一下。”
来了,这应该就是对付古丽芳的办法,把她调出去,等她出去后,就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回来了。
按着他们的计划,此时,早田惠子就应该在自已身边了,下面事情就会自然而然地顺着他们的意思进行下去。
在清醒的这么一点点时间内,张军想通了事情的前后因果,吓出一身冷汗,好在刚才古丽芳及时的制止了他,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现在该怎么办?前世生活经历极其丰富的他,自然知道这种药,只需到医院打一针相应的药物,即可马上缓解。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他不能出去。
张军几乎有了一种每分每秒都极其难捱的感觉,他只好不停的喝凉水,但是,喝了几次之后发现那凉水也已经不起作用了。
体内**的恶魔,已经开始张牙舞爪的控制他的身体,控制他的神经,在不停地告诉他,他需要女人,需要女人。
洗手间里哗哗的洗澡声传了出来,张军的脚步开始一步一步地往那边挪去,尽管他努力地压抑着想要开门进去的冲动,可是身体却好像失去了控制一样,一只手不由自主地伸向了那道推拉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