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嘈杂中,尉婪的出现似乎令全场都寂静了几秒,他天生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包括那些吵闹的音乐都跟着停顿了,然而现实中其实没有任何人停止狂欢,只是在楚鸢的世界里,她的时间为他停格了。
楚鸢微微睁了睁眼,有些不敢相信地说,“你怎么跟尉婪长得这么像?照着他整的?”
……喝多了。
尉婪觉得好气又好笑,挑了挑眉,容颜在那一刻妖孽得惊人。
边上栗荆瑟瑟发抖地说,“你有没有想过,这个人就是尉婪?”
楚鸢大喇喇地摸着边上陪酒小姐的腰坐起来,满不在乎地嚷嚷着,“怎么可能?尉婪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大半夜跑来找我――”
话音未落,下巴被人捏住,随后她整张脸都被一股力道带了过去,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唇上似乎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覆了上来。
下一秒,看似柔软的舌头却带着强硬的力量撬开了她的嘴唇。
那一瞬间,钟缱绻在边上看着,嘶得一声倒抽冷气。
楚鸢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尉婪已经亲上来了,不对,不能说亲,这样的动作,更像是一种“撕咬”,他就好像在宣誓主权一般,半点都不怜惜――楚鸢就是再醉,这会儿也该清醒过来了。
能这样对她下手的,全世界只有尉婪一个人。
了解楚鸢此人内心的人都会对楚鸢带着一股敬而远之的态度,更有甚者会被在背后评论说“这样的女人太强势了,在我们村根本嫁不出去,没人要啊”诸如此类的话――可是尉婪全然不在乎。
他不在乎自己身边的伴侣是强是弱,是男人是女人,是神是妖――或者是动物。
他要亲,下一秒就能毫不犹豫地吻下去。
楚鸢颤抖着,从酒意里清醒,眼睛都跟着睁大了,尉婪好像在发泄什么怒气,连亲吻都带着一股强烈的掠夺欲,他明明只是吻她,却让楚鸢觉得他们似乎什么都做了。
这个感觉,是尉婪。
多巴胺在疯狂地涌出,在酒精的驱使和放大下,达到了一个平时从未有过的高度。
亢奋得瞳孔都在颤抖,楚鸢挣扎了一下,察觉到她的意识恢复,尉婪这才松开,随后大拇指按在楚鸢的唇上用力摩挲着,喘着气说,“你是不是很开心啊?花天酒地,离了我如此春风得意吗?”
“是啊。”楚鸢笑了。
她感觉自己根本没醒,好像更醉了,看见尉婪这样嚣张,便更要挑衅,拽着他的衣领一把将他的脖子拉下来,令尉婪大吃一惊,膝盖毫无防备地往前磕了一下,整个人都再度弯下腰去。
“想亲我,单膝跪地可不够啊。”
在他耳边,楚鸢探过头去勾唇笑着,“双膝都跪地吧,贱男人。”
听她在耳边说着如此刺激的话,尉婪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每根血管里的血就仿佛被人点燃了似的,火热的感觉逐渐爬上了最为迟钝的神经末梢,将他整个人都逼上了疯狂的悬崖。
“你再挑衅我试试?”跪在楚鸢的沙发前,男人眼里露出了野生动物看见猎物才会有的嗜血光芒,他兴奋到了极点,舔着牙齿,尖尖的牙齿压迫着自己的舌头,略微的刺痛感令他喜悦,“喝多了是不是想要造反?”
楚鸢勾着手指,拽着尉婪的领带,“哦?造反?你让我滚的,现在又屁颠屁颠来阻拦我喝酒。有趣极了,不要我,又不放我走。贱不贱呀,尉婪?”m..cc
“贱到家了。”
尉婪如此回答,低笑一声,声音都是阴沉的,这一刻似乎周围人都不存在,他们的世界里已经没有人可以再进来了。
他仰起头,如同骑士在女王的皇位下跪拜后虔诚地等待着女王的临幸,可是眼里却尽是野性和掠夺,有的时候,楚鸢已经分不清了,到底他在示弱,还是她是他的猎物。
边上楚星河惊呆了,完全想不到尉婪跟自己妹妹楚鸢的相处模式能这么刺激,这令围观的人都看得面红耳赤,虽然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都没干――可是比起从没做过的实际行为来,他们的眼神足够少儿不宜了。
在视线交错那一瞬间,他们已经交融了无数次,还何须再脱衣解带。
深呼吸,楚鸢在尉婪脸上打了一巴掌,力道却在触及到他额头上伤口的时候收住了。
尉婪笑了,将脸贴上去,“舍不得?”
楚鸢抽手,往后靠了靠,随后翘起脚来,尖细的高跟鞋尖挑了挑他的皮带,女皇般地说,“打你是赏赐你,你求求我。”
饶是钟缱绻都捂住脸,我擦,他们太劲爆了吧!
这是什么cp啊!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啊!
“求你了。”可是想不到的是,尉婪真的这么说了。
男人嘴巴里说着求人的话,眼神却狡黠又肆无忌惮,“求你了,让我吃点苦头吧。”
下一秒,高跟鞋就这样踩在了尉婪胸口的白色衬衣上。
沙发上,楚鸢说,“亲我的账还没跟你算呢,半夜着急来见我做什么?”
“听说我们分手了?”
“从没在一起过。”
楚鸢摇了摇头,竖起细长的手指放在唇前,似乎是做了个“嘘”的动作,鲜红的指甲跟血一样刺眼,“你爱的是我姐姐陆初云不是吗?”
尉婪张嘴想要解释什么,楚鸢又接着笑,周边声音那么嘈杂,可是不知为何,她清冷的声音却如此清晰地传进了尉婪的耳朵里,一字一句,干脆利落,“我没空当你的替身,更没空当个怨妇,替身而已,你没错我也没错。只不过,你别想看见我因为离开你而难受一丝一毫,尉婪,你休想。”
旁人都会哭天抢地说为什么要把我当做替身的时候,楚鸢却选择了接受这一事实。
为什么要问为什么?
这种事情需要讲清楚一个为什么吗?
“你没有义务也没有立场来跟我解释,我自然也不想听。”
轻佻地眨了眨眼,楚鸢感觉胸口似乎有什么情绪浮了上来,但她很快克制住了,原来清醒的人是这么可悲呀,如果可以的话,她更想歇斯底里揪着尉婪的衣服狠狠地跟他争吵,可是有用吗?都已经发生的事情,在那里问为什么,只会显得她更像个傻子。
“你有得是权利把我当做替身,毕竟我从没要求过你要真心爱我。只要我有本事,我一样也能把你当替身。不凑巧的是季遇臣太烂了,我不需要替身也能将他忘个干净利落。”凑上前,楚鸢的眼睛里折射出酒吧变幻莫测的灯光,光怪陆离,似乎能透过尉婪这样精致的脸照出他魔鬼的本性,“你没那么巧,你才是可怜那个。忘不掉,只能用这种手段。不过,把我当做替身,是你的愚蠢和损失。”
这话如同锤子似的狠狠打在了尉婪的胸口。
楚鸢挠了挠尉婪的下巴,她都不知道是如何讲出刚才那番冷静又令自己痛苦的话的。
还好喝醉了,酒意麻痹了痛意。
尉婪,我倒要看看是我先忍不住,还是你先臣服。
脑子里闪过的是某一首经典歌的歌词,触目惊心――
「感情随他出卖,若你喜欢犹大。」
“不过既然你来了,来者是客,我今天也不会赶你走,不如跟宋存赫坐一块去陪我喝酒如何?”
抽回神,楚鸢纤细的手指指着边上的位置,宋存赫茫然地看了一眼尉婪。
尉婪笑得有些咬牙切齿,“你现在把我跟宋存赫放在一个位置?”
楚鸢托着下巴,“那你想怎么样嘛?”
边上栗荆立刻将尉婪拉到了一边,“你,你总不能真跟小鸟吵起来吧!来都来了,先缓缓,不然以后一见面就这样火药味重可咋办啊。你看,楚星河大哥还在边上呢!这要打起来我们帮谁啊!”
白桃一听,立刻说:“打起来,打起来!最好打个两败俱伤,打起来我才有活可干!”
“……”贺守无语了。
只有钟缱绻心里吐槽,尉婪和楚鸢他俩见面那是火药味重吗,那是春药味重!
楚鸢两手一摊,她肆无忌惮,身为楚家的千金,哥哥又是楚星河,虽然在尉婪身上因为感情问题吃了亏,但那又如何,楚小姐绝对不死在男人身上第二次。
她还要阴阳怪气地说,“坐嘛,都是朋友。”
朋友?
尉婪乐了,慵懒到了极点,偏偏眼里的光刀锋般凛冽,那张脸霎时帅得逼人,“谁稀罕跟你做朋友?”
“那就继续当暧昧对象也不是不行。”楚鸢看着自己指甲,感觉这一刻,攻守逆转,变成了她在上,女王大人一般调笑说,“不过先说好,我可不专一哦。”
尉婪怒极反笑,听听楚鸢刺激他的话!
“还挺会玩啊。”
“和你说过,你想玩我就陪你过两招。”楚鸢拍拍边上,唤着尉婪,“坐呀宝贝。”
尉婪冷笑,小贱人,求别撩!
栗荆凑到钟缱绻耳边:“你觉得他俩这是在吵架么?”
钟缱绻鬼鬼祟祟地说:“为什么我在尉婪眼里看见了宠溺,看似争锋相对其实根本就是调情……我看尉婪享受死楚鸢小猫挠一般的反击了。”
边上宋存赫看着楚鸢勾唇笑的侧脸跟傻眼了似的,贺诛往边上看了一圈,几乎周边的人都是这个状态。
尉婪皮笑肉不笑,“老子现在就把酒吧买下来,然后把边上这群盯着她一动不动的男人通通赶出去!”
“买买买,你什么买不起,买!”
栗荆抚着尉婪的胸口,“不要生气不要生气,先当回朋友嘛!你若气死如谁意,何况劳神又费力!”
“……”顺口溜一套一套的,尉婪不耐烦地啧了一下,随后将楚鸢身边的小姐一把拽开了,自己在楚鸢边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