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李妙弦不知道如何回应顾长衣的话。
似乎她也没有想到这老师如此...不顾脸面。
好长时间,李妙弦才开口,“有人追,你就答应,不过现在顾老师还在单身,那岂不是...顾老师到现在都没有人要?”
顾长衣脸色一顿,平澹开口,“我有没有答应别人,我现在是不是单身,这些也是我的私事.....”
“哦,私事如此掩盖,导致大家都以为顾大姐单身,顾大姐这般,可是要故意吊着别的男人的胃口?”
“这些事情不是你这种小丫头片子可以想明白的,我自己行事向来没有向别人解释的习惯,我从来没说我是在吊着别的男人胃口,倒是你脑袋里的思想着实不太良善。”
被怼了。
李妙弦暂时沉默。
看了顾长衣一眼,她不再选择的阴阳怪气和强词夺理了,而是直接开口,“别太得瑟,你以后被赵辰吃干净的时候,见了我的面,你还得叫小丫头片子一声姐姐。”
安静。
甚至是死寂。
顾长衣的脸色很差劲。
强行的压制一口气,颤抖着手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才平澹开口,“小屁孩过家家,你也有资格让我叫姐姐?一个家庭女主人的性格至关重要的,你这样的心思,只会导致家庭离心离德,你并不是一个好女主人....”
李妙弦似乎知道她会这样说,看着窗外,“顾姐姐,我刚刚就随口一说,你该不会真的以为,你会进赵家的门,会有机会叫我一声姐姐吧?”
很长时间她没听到顾长衣的声音李妙弦才转头看着顾老师。
露出一个让人精神愉悦的笑容,“别担心,到时候我会给赵辰吹吹耳边风的,顾妹妹....”
顾长衣眼神紧紧的盯着李妙弦的笑容。
“你这样做,内心不会收到谴责吗?这种事情,你一个十几岁的姑娘为什么会说的如此理直气壮的,你的所作所为就真的是正义的吗?生而为人你问心无愧吗?”
李妙弦面色不改。
转过头去,不再看顾长衣,似乎窗外的事务都要比顾长衣好太多。
“我只是随口开个玩笑,顾姐姐又着急了,我只觉得刚刚的交谈像极了话本小说里的内容,说出来颇为有趣而已,不曾想顾姐姐竟然当真了,现在顾姐姐对我估计已经生出怨恨了呢,我下次估计是进不来这个门和顾姐姐坐在一起说趣了...”
这些话,前半部分的时候,她捂嘴轻笑;说到以后没机会来和顾长衣聊天的时候,她又是一番惋惜的神色...
语言神态的配合与切换极为到位。
真情实意在其中流转,一时间顾长衣也分不清她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见到李妙弦又转头看过来,她立即转头不去和那少女对视,而是直直的看着窗外,“李同学以后想什么时候过来都可以,我怎么会是那种开不起玩笑的人,人间的悲与喜,大都如此,没有人陪着,什么情绪、心思、感觉都没有了,有人陪着聊天自然很好。”
“姐姐所言甚是。”
李妙弦端起水杯,轻轻抿一口,红唇晶莹。
两女看着窗外,而今天的窗外,是一片安静的运动场,平时打球的少年今天都见不到了,整个窗外,索然无味,并没有什么值得看的东西。
窗子只是一个用以放置眸光的处所。
“顾姐姐自己要为自己的幸福考虑,人的一生很短暂,女人这一声尤其如此,我们年纪说起来相彷,姐姐的年纪,是时候该想一个归宿了,你那些单身主义的文章我都看过了,无非是一些表面的说辞,姐姐的心里装的可不是那些论文可以写下来的想法,你如此娇艳,宛如人间的花,又何必偏居在如此无趣狭隘的一间办公室呢,这办公室的窗子,也才尺寸之地,顾姐姐的世界未免太小了。”
“我在富士山下看过樱花又在京都的古宅里见识过岁月;
那年我十五岁,父亲给我安排了十多个保镖供我全世界游逛,那里的烟花真的灿烂,一如东京夜晚的城市灯光;
第二年我去了纽约,在时代广场的圣诞节游行的队伍里,我开着是一辆敞篷由我亲自涂鸦的兰博基尼,我的随从给我拍了许多照片;
后来...我在剑桥读书,那里呀,是不一样的文化气息,浸入我年少的灵魂;
我时常带着笑脸在草地边上的长椅上读着黑格尔的哲学;
我把西欧游了一个遍,又去地中海沿岸独度假;
我曾为阿尔卑斯山的日出感到的欣喜,也会因为被亚平宁半岛的日光晒黑的肌肤不开心...
一个多星期之前,我去了瑞典,是我第二次到那里,我在瑞典皇室做客,参观了瑞典皇宫,和心爱的男人一起在北欧的橡树林中亲密无间...”
“我很爱这个世界;
我的美丽也曾给予我太多的麻烦,但这并没有让我畏惧不前;
我的男人有一句话说的很好,他说,‘这个世界摆在你的面前,任你索取,所有东西都是你的,你能得到多少都可以的,你可以得到整个世界,这个世界就是你的。’
我的家境给予我太多保护,我也曾在美好的地方遇到过觊觎窥探我美貌的人,但我轻易可以解决麻烦,麻烦可以轻易的解决的时候,我就不认为它们是麻烦;
我的外在让更多的人着迷,让更多的人欢喜,他们会带着和善的笑容与我相处....”
“这个世界太美好,远不止这寸尺大窗户...”
李妙弦转头,从回忆的深处回过神来,转头看着顾长衣。
顾长衣的眼神停留在李妙弦的回忆里,那种她无法想象的愉快,让她沉醉,以至于李妙弦说完了许久,她还是安静的沉浸其中。
她的眼神又忽然清醒,遇上李妙弦的眼神。
深深的叹一口气。
她伸手去拿杯子喝水,才发现杯子里的水早就被她喝完了。
正如她前26年的生命,在世界的暗面饮鸩止渴。
她不想说话了。
这一刻,说再多,她都觉得无力。
李妙弦的人生永远是她得不到的。
渴望不及。
见她不说话,李妙弦犹豫好久才开口,“下周,我们要一起去卡塔尔看世界杯了,顾老师可以和我一起去吗?不然路上每人陪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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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们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