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1 我陪着你
舒夏的指尖,捏住金丝眼镜的中梁部分,她手腕往起一抬,将眼镜从柯灼的眼部摘了下来。
她折起眼镜腿,搁在床头柜上。
现在是17点45分,舒夏询问柯灼,“你晚上想不想吃点儿东西?粥,或者汤?”
柯灼无力地说:“不想吃,没胃口。”
他只想睡觉。
服务员把药箱送进客房。
舒夏给柯灼量体温时,问:“你除了发烧,还有哪些症状?”
柯灼告知。
舒夏根据他的情况,选了合适的药品留下,让服务员把药箱拿走了。
柯灼吃过药,舒夏坐在床边,她抚一抚他的额头,对他说:“你睡吧,我在这儿陪着你。”
柯灼:“不耽误姐姐么?”
舒夏:“没事,睡吧。”
柯灼烧到39.5度,他握住舒夏的手,难受的闭上了双眼。
舒夏垂眸,看着他的手,他的手掌心也是烫的。
如果现在是洛溪,她会将柯灼送回家,交给他的父母照顾。
可现在,他们同在异地扶林,他又发着高烧,身边只有她一个人,她无法装做没看见的不管他。
半夜,柯灼醒了,想喝水。
他睁开眼睛,发现门厅那儿亮着灯,房内其他地方的灯都关着。
门厅→床,光线由亮到暗,即便床这里没开灯,柯灼也能在低亮的光线中,看见周围的情况。
舒夏不在床边,不过,她却侧着身子躺在沙发上。
柯灼愣了一下。
他以为,她所说的在这儿陪他,是等他睡着以后,她再离开。
他没想到,她依然在这儿。
此时,一阵暖流划过柯灼的心头,他很高兴舒夏没走。
暖流过了以后,心酸和委屈又接踵而来,如果不是他病了,身边又没有别的人,她是不会留下的。
就像之前,他为了救她而住院,病床前有父母照顾着,她就只是过来看看他罢了,坐上半小时、一个小时便离开。
当下,是她留在他身边,最长的一次。
柯灼拿过手机,看时间,24点半。
这么晚了,他舍不得打扰舒夏,自己撑起高热无力的身体,下床。
舒夏迷迷糊糊的,听见房内有动静,她张开眸子,瞧见柯灼向桌子那边移动。
她起身,离开沙发,先打开床头灯。
晚上时,舒夏让服务员送来一暖壶热水,柯灼的杯子里,有她提前晾好的半杯凉白开。
她提起暖壶,往杯中一兑,就成了冷烫正好的热水。
柯灼喝了水,舒夏扶着他回到床上,躺好。
他侧着头,凝视舒夏,声音沙哑,“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洛溪?”
舒夏:“至少等你退烧了,我再走。”
柯灼心中暗喜,“那我希望,我可以多发几天的烧,你多陪我几天。”
舒夏好笑的敲一下他的头,“哪儿有人盼着自己生病的?”
柯灼舌尖苦涩,“这样,我才能在工作以外的时间,看见你。”
舒夏捏一捏他的脸颊,“你认我做姐姐,就可以在工作之余的时间见到我了。”
柯灼一扭头,用后脑勺对着舒夏,原本的高兴打了折扣,“你真知道,怎么给我泼冷水。”
就这几天而已,哄哄他不行么?
舒夏趁着机会,诱惑他,“你要是我弟弟,可以光明正大的和我吃饭,陪我逛街,送我礼物。”
“反过来,我也可以送你礼物。”
“你我之间的距离感,也会缩短很多。”
“这样,不好么?”
她觉得,她与柯灼最舒服的相处模式就是姐弟了,温辰墨也不会一吃醋就闹脾气。
试想一下,她有老公、有弟弟、有妹妹、有妹夫,多好呀。
柯灼有她这个姐姐,她真的可以庇护他一生。
柯灼没有回应舒夏,他闭上了眼睛,继续休息。
天亮。
柯灼的体温,39.5→39。
中午,39→39.5。
傍晚,39.5→39.8。
他的体温,一直反复,退烧药不管用。
这一天,他只喝了半碗粥。
昨晚,他还能和她说几句话。
后来,他连话也不想说了,嘴唇又干又白。
将近40度的高烧,再烧下去,可就危险了。
舒夏一个人弄不动柯灼,就打了120,叫120过来拉人去医院,她随车一起走。
一辆扶林本地牌照的轿车,跟在120后头,车内坐的是d游艇上的男a女a。
舒夏原计划,傍晚出发去机场,温辰墨晚上到洛溪机场接她。
柯灼病成这样,她走不了,便在120上给温辰墨发微信,把柯灼的情况告诉他,说她要晚些时间再回洛溪。
办公室内,温辰墨看完舒夏的微信,心口就堵了一下,他又不能让舒夏别管柯灼,马上回来。
他回复舒夏一个“好”字,而后点开秦瑜的头像,问:江喆这几天的工作安排是什么?
江喆=柯灼的助理
温辰墨这话,把秦瑜问的反应了一下,才道:江喆上洪港出差了。大哥,怎么了?
温辰墨:没事。
如果江喆和柯灼在一起,就不需要舒夏留在扶林了。
柯灼躺在输液室靠墙的病床上,护士给他扎针打点滴。
舒夏向护士要了一根棉签和半纸杯的水,她用棉签蘸着水,轻轻涂抹柯灼干白的嘴唇。
有水顺着柯灼的唇缝流入他的口中,他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
男a坐在车里,于停车场等女a。
女a的半拉身体出现在输液室门口,她拉近手机镜头,舒夏、柯灼出现在放大的画面中。
她这么举着手机录像,太惹人注目了。
她对好角度以后,手机往耳边一放,装作和别人通电话的样子,不时的说上句话。
如此一来,就没人会注意到她了。
“姐姐……”忽地,柯灼喃喃地叫了舒夏一声。
舒夏回应,“我在这儿,怎么了?”
柯灼没了声音。
舒夏反过来唤他,“柯灼?”
柯灼无应。
过了5分钟,柯灼又叫了舒夏一声,“姐姐……”
舒夏:“我在,怎么了?”
柯灼无应,他的大脑,已是发烧烧的不清楚了。
他在这种情况下叫了舒夏两声,舒夏心想,他是做梦了吧?
柯灼打完一瓶点滴,护士过来拔针,随后将他转去了输液留观室。
一直是女a在这儿也不行,女a去停车场,换了男a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