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尚武身量很高,半张脸都是络腮胡子,一双眼睛如铜铃一样。
说话的声音也嗡嗡的,他一站起来,宁宴觉得他像是一头直立行走的熊。
相当的有特色和记忆点。
“总镖头,这位是宁宴,我和您说过的,那位奇才。”余道林笑着道,“刚刚轰动全城的案子,就是她办的。”
秦尚武眼睛一亮,上上下下打量宁宴,点了点头,“能人不分男女,宁姑娘厉害。”
宁宴含笑回了他的话。
“总镖头,这是这个案子的钱。”余道林给了五十两,“您收下。”
秦尚武更惊讶了,“一个案子,你们挣了五百两?”
“是、是啊。”他没敢说两千两,毕竟这钱是宁宴的。
“行,中!”秦尚武拍着余道林的肩膀,“终于开张了,再接再厉。”
余道林笑的眉眼跟盛开的菊花一样。
秦尚武让人给宁宴裁衣服,又给了她腰牌,叮嘱她,“别处不敢说,在子宁县里,你不管干什么报了兴隆镖局的名字,对方要是不给面子,你就来找我。”
宁宴好奇了,“都给您面子?”
一个镖头这么有面子?
“那倒不是,”秦尚武摆着手道,“老子没什么面子,但老子能打。整个子宁县能打得过老子的,没几个。”
宁宴笑了起来,点头道:“成,有困难报您的名号。”
“宁镖头上路子。”秦尚武很喜欢宁宴,姑娘长得娇,但性格一点不娇。
看她说话行事就知道是个光明磊落的人物。
“你这个朋友,我交了。”
他兴致高昂,还拍了拍宁宴的肩膀。
宁宴无语,他的手劲很大,她现在的身板还是弱,给他一拍半个肩头都酥麻了。
她回家地练起来。
从秦尚武房里出来,宁宴就回了家。但兴隆镖局却沸腾了。
所有人都过来看热闹,奔走相告,“案门开张了,今儿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你才知道?今天县衙的公堂上,他们新来的那个姑娘,不要太厉害哦。”
“以一当十口若悬河,把案子说清楚了,还把人骂了了。”
“吹吧。把一个女人捧上天了。你们都没看到,裴将军给她坐镇呢,搞不好这手笔是裴将军做的,就是暂时还猜不到,裴将军推个女人出来干什么。”
大家议论什么的都有,但所有人都对案门开张感到新奇。
“余道林,你们吃闲饭吃了三年,往后可不能再让我们养你们了。”
“一个案子而已,现在世道难,他们再想开张就不容易喽。”有人道,“还得我们养。”
余道林骂骂咧咧,“滚犊子!我们三个人早晚有一天,挣得比你们所有人都多。”
“早晚有一天,我们能名扬天下!”
余道林吼道。
“别喊他,让他继续做梦吧。”大家哄堂大笑。
宁宴一进家门,就看到了姨母和姨父,两个人恍恍惚惚坐在正厅里,显然是刚到还没回神。
柳叶正眉飞色舞地和他们说这些天发生的事情。
“宁宴回来了。”
“宁宴!”姨妈蹭一下站起来,一把抱住了宁宴,眼睛瞬时红了,“我刚听柳叶说都不敢相信,我和你姨父才走了半个月,再回来就……就……”
姨妈说着说着没忍住,抱着宁宴大哭起来。
姨妈的性格和柳叶很像,说话声音很大,是大大咧咧喜形于色的那种人。
宁宴被姨妈抱着哭,一时手足无措,尴尬地轻抚着她后背,“您别哭,日子总归是越过越好的。”
姨父也在一边抹眼泪,“真没想到,我家还有这样一天。阿宴,姨父谢谢你。”
做了两代家奴,他也做过无数的梦,能脱了张家自己开门立户。
可只是想想而已,因为太难了。
既没钱还没人,就算最后离开了张府他们也没地方去。
所以刚才他一进张府,府里的人告诉他,他不是张家奴时他都蒙了,当时就激动得站不稳。
缓了好一会儿,老夫妻两个人跑着到这里来的。
有铺子有家,连户籍都有了。
他的梦实现了。
他怎么能不谢谢宁宴,他恨不得给宁宴磕头。
“别哭了别哭了,以后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柳叶嘻嘻笑着,“娘,你别拉着宁宴了,她累了,好些天没好好睡觉了。”
“哦哦哦,不哭了不哭了。我家阿宴太累了。”姨妈擦了眼泪,“阿宴歇着,姨妈给你做菜做饭去,今晚好好吃一顿。”
这个事宁宴不反对,她还真好几天没好好吃饭睡觉了。
“成。”宁宴笑着道,“我也想念姨妈的手艺了。”
她虽还没吃过,但听柳叶说过姨妈手艺了得。
“好好好,我们这就去买菜。”
一家人关了前面的铺子门,在后院里忙了一个下午,临晚的时候支了桌子,摆了两坛子酒。
姨父还祭祖了,规规矩矩朝着北面磕了三个头。
等坐下来吃饭,姨父站起来给宁宴敬酒,“这一杯姨父敬你,没有你,咱们柳家这辈子肯定翻不了身。”
“你对我们柳家,有再造之恩。”
姨父哽咽着一口闷了酒。
宁宴还在适应这里的社交,她是慢热的人,等熟了后她也会打闹满嘴跑火车,可没有熟到那个程度,她话都比较少。
“以后我们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过段时间再买个房子,给表哥娶个媳妇,生一窝侄儿侄女。”宁宴笑着道。
柳占脸一红。
一家人都笑了起来。
宁宴拿了五百两给姨妈,“这次的报酬,有两千两……”
她将钱来去解释了一遍,“一千两我存钱庄,五百两给您。手里有钱心里不慌。”
一家人没见过这么多钱,挤在一起看银票,小心翼翼摸着,又哭了一通。
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