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夫人厉声说完。

　　怕还引不起所有人重视似的。

　　又咬牙补充道：“否则，我就跟国公爷和离，然后带了湛儿和善玉离开。”

　　“不再做你们陆家媳、陆家子！”

　　“反正这些年我也忍够了，现在湛儿终于好了，我们母子凭什么还要忍？”

　　“到底是把坏人出族，还是和离，国公爷自己看着办吧！”

　　态度十分的强硬。

　　惹得陆太夫人先就不悦起来，“老大媳妇，你也是几十岁的人了，怎么总是把和离这样的话挂嘴边？”

　　“就不能看一看场合，嘴上有个忌讳吗？”

　　“何况，是湛哥儿和他媳妇说的不再出族，将人送回凤阳老家即可。”

　　“让你说得，跟你国公爷和我们都在逼你似的。你没听见我和你国公爷刚才还劝他们小两口儿，不必有顾虑呢？”

　　冯夫人语塞，“这……”

　　但随即已道：“湛儿和善玉为什么忽然改了主意，还不是他们小两口儿心软，有所顾虑。”

　　“那当然只能我这个当母亲的，来替他们做这个恶人了。”

　　“我可不想哪天又来了第三次，再来后悔，就怕届时悔青肠子也迟了！”

　　信国公沉声，“你不用急。他们小夫妻松口，是他们大人大量，宅心仁厚。”

　　“并不代表我和母亲也是这样想的，既然做了错事，当然就该受到严惩。”

　　说着看向陆湛之和萧善，“所以，还是出族吧，送回凤阳老家太轻了，不能……”

　　陆湛之打断了他，“父亲，送回凤阳老家其实也不轻了。”

　　“我刚才话还没说完，送回去后，自然不是让二弟他们享福的。”

　　“除了一些粗使活计，他们其他事都得亲力亲为。每月的月例也必须有定数，无事也不得出门。”

　　“相信这样修身养性的过上几年，他们一定能真正脱胎换骨！”

　　信国公沉吟，“这样的话，便相当于把他们禁足在了老家的一方小天地里。”

　　“日常吃穿用度也都只能满足温饱……连氏每日再跪两小时的经，两个丫头每天抄一遍《女四书》吧！”

　　“泽之和润之也必须每日做一定的体力活儿，劳其筋骨。”

　　“母亲，您觉得怎么样？”

　　陆太夫人说心里话，当然还是不想将陆泽之兄妹几个出族的。

　　真这样做了，长房可就只剩湛哥儿一根独苗苗了，万一哪天再有个什么……

　　况再不好，也是亲生的孙子孙女，谁又不喜欢多子多孙呢？

　　遂缓缓点头，“这样一来，说难听点，与流放也没什么两样了。”

　　“可以先试行一段时间，再看情况调整……”

　　“不行！”

　　冯夫人再次激动的开了口，“凤阳那么远，他们再怎么着也是主子，说到底哪个下人真敢管他们？”

　　“他们也不是没有体己，只要有银子，只要舍得花银子，又有什么事办不到的？”

　　“反正必须出族，我也只接受出族，不然就和离，再不然就报官，――总之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陆太夫人脸色就更难看了，“我才说了让你别把和离挂嘴边，你当耳边风是吧？”

　　“你吓唬谁呢，真以为……”

　　萧善忙笑道：“祖母别生气，母亲也是一时气话。”

　　“母亲，您也别再说气话了。主要祖母是真挺疼我的，父亲和大家也都对我好，一直支持我。”

　　“我便觉得，退一步也没什么大不了了。到底都是至亲骨肉，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连着筋不是？”

　　陆湛之跟着沉声道：“母亲，就这么定了！”

　　“祖母和父亲年纪都大了，我这些年又因病，从没承欢膝下，没为亲长家族分过忧出过力。”

　　“现在退的这一步，就当是我尽孝了，也当是为我和善玉积福吧。”

　　“我能好起来，善玉能有惊无险，焉知不正是您这些年为我积的福，不正是善玉救人行善积的福起作用了？”

　　“您难道见我已经好了，就不打算继续为我积福了？”

　　冯夫人忙摆手，“当然不是。我当然要继续为你积福，有生之年都要一直积了。”

　　陆湛之一笑，“这就不结了？”

　　“二弟他们也受到了惩罚，您也为我积了福，正好两全其美。”

　　“父亲、祖母，那就这么说定了。三日后，送二弟他们回凤阳吧！”

　　萧善也道：“先安了内，便能一心攘外了。”

　　“母亲，说到底这次害我的主谋，是安亲王府，他们才真正该严惩。”

　　“您如果还气不过，就留着回头跟安亲王府据理力争，对他们重拳出击吧，管保出了您这口气。”

　　冯夫人还想再说，“可我……这外人插刀跟自家人插刀怎么能一样……”

　　陆湛之已一锤定音，“母亲也知道外人跟自家人不一样呢？”

　　“那就不要再说了，听我的吧。我都这么大的人，也已经成家了，难道这点主都做不了了？”

　　“还是母亲总说疼我，只要我能好起来，您什么都可以不要是假的？”

　　冯夫人只得掐紧手心。

　　悻悻的扔下两句，“行，你们都大人大量，就我小心眼儿，就我得理不饶人行了吧？”

　　“我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们。等将来你们自己当了父母，就能明白我的心了！”

　　“现在你们既不明白，我走就是了，随便你们想怎么着吧……”

　　起身草草一礼后，自顾离开了。

　　萧善在后面连叫了几声：“母亲、母亲……”

　　她都没回头。

　　萧善只得干笑着看向信国公和陆太夫人，“看来母亲确实气着了，不过站在母亲的立场，倒也是能理解的……”

　　陆湛之则道：“父亲和祖母放心，我回头会好好跟母亲说的。”

　　“现在，先商量送二弟他们离开的事吧，商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