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胜被他娘拉住,挣了两下没挣动,心里有气也不得不平。
只得站在那里喘粗气。
转耳又听他娘这样说,又火了。
拧着脖子瞪眼道:娘,您咋这样说?咋还替那个恶毒婆娘说上话了?啥好亲事?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嘛。在京城里都找不到好的,去了平州那个穷地方就能找到好的了?全是胡诌出来骗人的!再者说,就算是真找到一个好的,也不过就是人品脾性差不离,那本事能耐又哪里能比得上程姐姐的一星半点了?我瞅着这就是怕程姐姐碍着她自家的女儿,就是故意传这些不着调的混话装脸面呢,气人,我呸!
说着就是狠狠啐了一口。
齐婶子本心是怕小儿子搅合到这桩烂事里,才顺着那个后娘的话儿和稀泥说的,谁知却得了小儿子这一通数落,不由心里也恼怒起来。
狠狠一拍桌子骂道:你个夯货,瞪什么眼!还敢跟你老娘这样说话,是不是找打了?
说着就要上手去打。
可手还没落到身上,齐胜却是猛地一挣,脱开了她的手,就势往外跑:不成,我得去程家一趟,不能让他们那一大家子一起欺负程姐姐。
啥?你给我回来。
齐婶子一听说去程家,也是急了,几步撵上去,拦腰抱住儿子就不撒手了。
齐胜扭着身子挣扎,衣裳领子都快被他娘扯烂了,就是脱不开身。
他急得嚷:娘,快放手,您这是做甚?
齐婶子也是累的直喘粗气。
五根粗壮的手指深深扣进齐胜的肉里去,就是不松劲儿。
额头顶着幺儿的后背骂:甚的做甚!娘这都是为你好。别人家的事,关你甚事!看把你急的火上房。还要去人家里,说说,你去了能做甚?能做甚!啊?除了被人骂多管闲事大棒子撵出来,还能做甚!你个不听话的夯货,竟会给自己惹事,咋不学学你哥哥,给你娘省点心!
说到后来,直气的眼泪也下来了。
学学你哥哥
齐胜本只是半大小子火力壮,一想到他程姐姐被禁足在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才猛火一阵冲脑门,就要冲到程家去找事。此时听到他娘一提他哥哥,这脑袋反倒凉下来了。
暗道:是啊,他怎么给忘了,他还有他哥呢。
这一回程姐姐被送回平州去,他哥哥在书院里一定还不知晓呢。
他不是以前说过,若是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事儿,就去找他商量?
现今可不就是那个时候?
齐胜想到自家哥哥沉稳的样子,心不由又定了几分。
他娘有一句话说的没错,那就是,程姐姐的事确实都是程家的家事。他一个外人去能做甚?说的不好听,就是理都在他这儿,人家不跟他讲,他又能怎么样?还不是白白生了一肚子气回来,闹个大笑话给街坊闲人看,却啥事不顶?
且,这件事程姐姐是怎样打算的?她那日还和侯爷通了信儿,说的话他也听不懂,到底她和侯爷有啥算计他也不知晓。若是这样贸然找上去,可别坏了程姐姐的大事。
还有,这事儿侯爷到底知晓不知晓?
若是知晓是什么章程?
若是不知晓,那他是不是该先去侯府报信儿?
齐胜一时想的多,便皱着眉头直着眼睛寻思。
后边儿的齐婶子看他一半晌没动静,就以为他听进去自家的话了,手不由松了一松。
可谁知,气还没喘匀,就见刚刚儿才消停的小儿子猛然一个转身甩脱了她,几步就跑出门外去。
齐婶子一晃神,竟是再没拦住。
不由急的在后面骂着追出去。
齐胜此时甚也顾不上了,一溜烟地跑出大门外,直奔白山书院的方向去了。
程姐姐和侯爷都是人精,这事儿说不准咋回事。
旁的先别管,这回程姐姐说不准儿真得走了,他还是先跟哥哥知会一声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