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李氏满眼都是疼爱。
程小花本是委屈的脸上就是露出一丝笑来。
抱着程李氏喊了一声娘。自己又把身子使劲儿挪过去,紧紧挨到程李氏的怀里,双手搂住她的腰,头靠到她的肩膀头上磨蹭了两下。
程李氏心里熨帖的不行,就势儿紧紧抱着闺女的身子,也是不停地揉搓按摸。
娘两个腻歪了一会儿。
程小花就又抬起头来看着程李氏。
有些担忧地问:娘,理儿是这个理儿,可就是二伯那边儿咋说?说是过继给三叔了,可到底是亲生的,还在衙门里当着个小官儿,这要是怨恨上咱们了,咱可咋办?
这孩子想的还挺周到。
程李氏就笑了,抻手把女儿鬓角的碎发抹了回去。
一边说:我的个傻闺女,到底是年纪小,不经事儿。你没看他都把他自家的亲闺女舍给你三叔了?那是啥意思?嘴里说的头头是道的,可还不是骗人的?这里面儿一准儿有旁的事儿,就是不说呗!要不然谁没事儿做这样让人说嘴的事儿?还在衙门口里当着个官儿,不要前程了?
程小花听的直点头。
程李氏就又道:既是他都不要了,那咱还有啥说的?到了咱家,不就得听咱家的规矩活着,还想干啥?还反了她了!
这话儿是说到程小花心里去了。
可她还是不放心。
皱了皱眉头,又说:娘说的都在理儿,可架不住您看我奶,那好像稀罕的不得了。往常咱们要是多抛费一点儿东西,那是指定要挨骂的。可她倒好,拿那老些热水擦桌子抹腿的,我奶就硬是一声儿也不吭。
程李氏看着闺女委屈的小脸儿,禁不住噗嗤一声乐了。
抻手弹了她的脑门儿一下。
笑道:人不大,小心思那样多,想的倒是周全。
程小花摸着被她娘弹了的额头,委屈地叫了一声娘。
程李氏最心疼这个闺女,就又说给她:你还小,看事儿看不全乎,娘跟你说说。
看程小花认真听的样子,就满脸是笑,说:咱家看着人多挺兴旺,可这到底咋样只有咱们自家晓得。不说旁的,就这人手其实就不够用。这地里的田还不都是你爹你大哥种?就你四叔那身子骨,也只配去城里当个做零活儿的花草匠,挣个仨瓜俩枣地补贴家用,还不是靠着咱们家,要不他能吃上饭,养活婆娘孩子?等着吃土去吧!
嗯,娘说的是。
程小花就乖巧点头。
程李氏得了闺女的宾服,心里舒坦的不得了,就说的更有心气儿了。
还有你五叔,那就更别说了。一年到头窝在县里老丈人家里,不过年不过节地就连个头都不露,还能指望上个啥?你瞅瞅,这一拨拉,这个家到底是靠着谁还不是明镜儿似的?
程小花听的眼睛直转,又点着头露出笑来。
嗯,娘说的还真是,还真是都靠着咱家。
程李氏就笑不停,摸着她的手直叹息:唉,你这个傻孩子,就一门心思绣那些花呀草呀的,哪有心思寻思这个?可不也是,这也不用你寻思,这些个事儿太费心思,有娘替你寻思就够了。
程小花被她娘这一哄,心里顿时甜丝丝的,就又忙撒娇地叫了一声‘娘’。
程李氏拍拍她的背,又是叹气摇头。
眯着眼睛道:这要按理儿说,你奶你爷也算是省心的老人了,咱家这多年过的也挺好。可又有一句老话说回来,这啥都是远的香近的臭。要说,咱家这老些年苦没少吃,罪没少受,哭巴苦力地撑着这个家,论孝顺在村里也算是搁在前头的。可你没瞧见?都得着啥了?可好你二叔这一回来,拿那么几件破衣裳几盒破点心,掉了几滴挤出来的眼泪水儿,说了那么两三句骗人的鬼话,就把你爷你奶哄乐得找不着北了,啥也没跟咱们说明白,就把人留下了,这又算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