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思萱拧眉，很是无奈道：“母妃，慕容母妃是我的嫡母。”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她也从未害过我，在我到了她身边后，她便将我当作亲生女儿一般教养，这些时日，她不仅教了我该如何同其他贵女往来还教了我看账簿。”
也是这些时日，她才明白自己之前是多么得惹人讨厌。
亏得她是成王的女儿，有着足够尊贵的出身，不然，只怕那些教养良好的贵女们怕是瞧都不会瞧她一眼。
柳侧妃不可置信地望着洛思萱。
“你……你再一遍？”
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方才的话竟是出自阿萱之口！
洛思萱察觉到了柳侧妃的震惊和伤心，但她还是沉声将方才的话给重复了一遍。
完，她还多了一句：“母妃，无论是我还是您，都该敬着慕容母妃。”
慕容母妃作为成王府的主母，待她母妃已经足够宽容了。
若换了旁的心狠些的主母，只怕她母妃这样的侧室早就被害得送往青阳老宅再无翻身的余地。
柳侧妃深吸了口气，随即便狠狠地甩了洛思萱一巴掌。
“混账！”
她的怒吼和响亮的巴掌声同时响起。
洛思萱一怔，随即便湿了眼眶。
见她落泪，刚刚打了她的柳侧妃又心疼了起来。
“阿萱，我……我……”她死死地咬着唇瓣，不知该如何解释。
她方才真是被愤怒和妒火给冲昏了头脑！
居然将她视若珍宝的阿萱给打了！
洛思萱抬手将眼角溢出的泪渍擦掉，冷声道：“我知道母妃不是故意的。”
她吸了吸鼻子，将泪水给憋回去，才又：“母妃，您……好自为之。”
她母妃要是再这般行事，怕是早晚要将她自个儿给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柳侧妃的身子颤了颤，目光恍惚地望着面容清冷却十分端庄的洛思萱。
许久，她才淡声道：“好自为之？”
呵，她做的事早就够成王和洛枫兄妹几个将她给千刀万剐了！
她早已没了回头路。
洛思萱垂在身侧的手颤了颤，淡声道：“女儿言尽于此，还请您保重。”
语罢，她便直接转身往外走。
见状，柳侧妃的眉头便狠狠一跳。
她下意识地伸出了手，可眼瞧着洛思萱走得那般果决，她便又咬着唇将那伸出去的手给收了回来。
罢了，阿萱要走便走吧。
反正阿萱对她所做的事一无所知，便是她彻底暴露，也不会牵连到阿萱。
与其将阿萱拘在她身边，还不如让阿萱多去亲近亲近慕容盈。
……
“阿枫，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成王妃被眼前面色阴沉到了极致的洛枫吓了一跳。
她抬眸瞧了半晌也没瞧见方才去寻洛枫的洛榆和洛杨。
“阿榆和阿扬呢？”
洛枫并未回答成王妃的话，他径直朝着洛芷姝走去。
他走得极快，却在路过林薇身前时顿了顿脚步。
他抬眸，轻扫了她一眼，见她无虞，这才继续往前走。
“阿姝，你还好吗？”他问，望着洛芷姝的眸中尽是宠溺和心疼。
阿姝的脸又白得没了血色。
虽魏峰他们及时将阿姝她们送到了荣寿堂，可阿姝还是受了惊，吹了风。
洛芷姝将手中的汤婆子往怀里揣了揣，这才笑着：“我没事，兄长可将那满院子的毒物给处置了？”
洛枫仔细地将洛芷姝从头到尾打量了好几遍，再三确认她并无大碍，这才温声：“那些毒物着实棘手，幸得云清和禹无彩及时赶到，帮我处理了毒物。”
洛芷姝的眸光微动，随后便点零头。
“那便好。”
那些蝎子和竹叶青怕是出自炎国。
不然，禹无彩和云清也无法快速将其给彻底解决。
待他们兄妹完话，方才没得到回应的成王妃才又问：“既然毒物已经处置了，怎的你的脸色还这般差？”
洛枫赶忙朝着成王妃行了礼，略带着几分歉意道：“方才是我无礼。”
他一心只牵挂着阿姝和阿薇，竟是将他继母给晾到了一旁。
作为晚辈，他的行为着实失礼。
“无妨。”成王妃笑着摆了摆手。
显然，她是真心不在乎洛枫方才的失礼。
“毒物从絮柳阁而来。”
“什么？”成王妃的手一抖，手中的团扇险些直接掉到地上。
康乐霎时瞪圆了眼睛。
“这……”她抿了抿唇，才又怒声道：“果然是她在害二姐姐！”
她就知道那些刺杀她二姐姐的刺客同柳侧妃是受了柳侧妃的指使！
“阿榆亲眼瞧着禹公子在絮柳阁的院子里寻到了藏有蝎子和竹叶青的暗道。”
顿了顿，洛枫才又沉声道：“阿榆和阿萱的确不知柳侧妃密谋刺杀阿姝的事，所以，我让阿扬陪着他先行离去了。”
这话，是在给成王妃他们解释洛榆和洛杨离去的原因。
成王妃颔首，随后便叹了口气。
“他们不知便好。”
她还怕洛榆也参与了此事呢。
毕竟，幼时的洛榆也曾觊觎过世子之位。
洛枫只一眼便看穿了成王妃心中所想，他沉声道：“阿榆幼时是曾在祖母和柳侧妃的教唆下生出了些贪念，但父王的那一顿打已然将他给打醒。”
长大后的洛榆兴许对世子之位还有所觊觎贪慕，但他的理智足以让他将那么点见不得饶心思给藏好，不曾再有一丝一毫的逾越之举。
成王妃的目光微动，并未言语。
倒是洛芷姝，眯着眸子冷声道：“兄长，你当真查明他从未参与到此事中吗？”
她兄长信洛榆，她却不信。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不信洛榆真的不再贪慕成王世子的位置。
林薇、康乐、洛思菡等人也齐齐瞧向洛枫。
她们也想知道洛枫是否真的已经彻查过了洛榆。
洛枫微微沉眉，略带着几分不悦道：“阿姝，你不能因着他年幼时越矩便猜测他一生。”
“兄长，你……咳……”洛芷姝一激动便咳了起来。
她咳得极为厉害，不过片刻，那张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俏脸上便浮上了一抹不正常的潮红。
洛枫吓了一跳，赶忙朝着苏院判喊：“快给阿姝瞧瞧！”
成王妃和康乐也被洛芷姝的模样吓得面色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