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折诚眼里很明显有一丝犹豫,毕竟他现在正在警方的监视之下,哪里都不能去。
坐以待毙,把希望全部都投到霍折夜身上,一旦失去了这个靠山之后,他就算不死也要蹲大牢。
没有谁天天被关着,就能够把心放下来,霍折诚想要的目的自然还是离开这个破地方。
“祁砚,那就算我答应你,按照你的说法去做了,你又怎么能保证你不会推我下水?”
看见他有些动摇之后,祁砚慢慢的说道,“别太把你自己当回事,既然我能够来找你合作对付霍折夜,那就也能够找他一起对付你,不是吗?”
“你好好记清楚,现在我和他是待在外面的,而你被困在这里,你觉得谁想弄死谁更容易?”
霍折诚不安的握着拳头,祁砚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一旦让祁砚和霍折夜达成共识之后,外面的世界太平了,那么谁又还会管蹲在牢里的他?
祁砚知道他在考虑后,将整个谈话的节奏都变得紧迫了些,“现在的每一天都格外关键,局势风云莫测,我没有那么多时间等你权衡利弊,你今天晚上就必须决定好,到底是和谁合作,看清楚谁才能真正的把你从这里带出来。”
“只要你肯答应,天一亮你就可以从这里离开,想逃到哪里那是你的事情,我不会管,我们的合作也就到此结束。如果你想把我弄进来,那就看你本事。”
他来之前就已经了解清楚,特地挑晚上的时间点过来,就是为了在霍折诚逻辑还没有那么清晰的时候,逼着他做出决定。
霍折诚试探着说道,“你想让我怎么做?”
听到这个答案,祁砚眼底的笑意深藏不露,面色并没有任何变化。
“很简单,你就一口咬定m国的那个杀人犯是霍折夜,反正你们两个共用一张脸,你完全可以发挥你残疾的弱势,说你没有伤害人的能力,事情是霍折夜做的。”
霍折诚明显又开始犹豫了起来,因为事情的的确确是他做的,霍折夜很快就能摆脱调查,那么第一时间就会找上他。
“我和你合作,我的安全谁来保障?现在我待在这里,至少是没有生命危险的。”
男人拿出一张黑卡就放在台子上,“这是一张无限额的黑卡,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在我看来都不是问题。”
“我可以给你安排成百上千名保镖,只要到了国外,国内的事情就和你没什么关系了。”
霍折诚说没想法绝对是假的,自从他进了看守所之后,霍折夜为了怕矛头牵扯到自己身上,根本没有看过他。
一直都是派暗线跟他说等消息等消息。
再等下去,他在看守所里永远出不来和坐牢有什么区别?
霍折诚思来想去咬了咬牙,“我可以答应你,不用等到明早,我们现在就可以去指认他。”
“但是我出去的第一件事情,必须要安排足够多的保镖,保证我的安全,我不会用你们给我的保镖的!”
“祁砚,老子真他妈是恨透你了!如果不是因为你,我的腿就不会变成这样!”
如果他像霍折夜一样是个腿脚方面的正常人,那么他就不会被抓,更没有今天这些事情!
拖着这残废的腿,连逃跑都变得更加困难,这次只要有人能够救他,其他的所谓亲情都是狗屁。
霍折诚说的话,显然是勾起了男人心目中那些不好的回忆,“你应该庆幸老子还给你留了一条腿,出来之后就赶紧滚出我的世界。”
随后,祁砚的助理将警察带来,在这之前,想要撬动霍折诚的嘴比什么都难,他一味的用律师团队做挡箭牌,根本不可能亲自说些什么。
这次,霍折诚偷偷将祁砚给他的黑卡藏进袖子,深夜开始配合做笔录。
没想到对方却要他提供出一些关键证据才肯放他走。霍折诚意识到有可能是诈,毕竟一旦他说出关键性证据,那么这件事情就真的不可挽回了,不是霍折夜死,就是他亡。
最后,根据关键性证据调查出来的凶手也只会是他。
他在犹豫之际想到祁砚偷偷和他说的,案发地是在m国,取证没有那么快,如果有这个时间,他应该早早的就逃出去了。
于是,霍折诚透露了一个最关键的行踪路线,他将那件事情和霍折夜告知他的一些消息连起来,全部都推到霍折夜的头上。
他相信,只要他成功的逃出去了,霍折夜一定是有办法能够出来的,但是他情况不一样,光是残疾这一点就已经非常致命。
配合完调查之后,霍折诚激动的看着眼前的这些人,“你们现在赶紧把我放开,我知道的就这些了。”
对方却轻轻一笑说道,“不好意思霍先生,由于这起案件牵扯重大,您现在是唯一的重要证人,暂时还不能离开。”
霍折诚当场就急的拍桌子,“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已经没有任何嫌疑了,我为什么不能离开?你把祁砚给我叫过来!”
他的心底开始有些慌乱,祁砚分明告诉他,只要提供完线索,清早就可以离开,难道祁砚并没有给他铺任何的后路?
他现在才反应过来,他和祁砚谈话的时候,光听着祁砚一张嘴说,手上的这张黑卡,他出不去,他怎么花?
面前的警察静静的回答他,“祁先生现在也在接受调查,晚一点会让你们碰面的。你先冷静一点。”
霍折诚拎起自己的手,用手铐敲着椅子,“你们这属于欺诈,我要告你们!如果你们不把我放了的话,我是不会承认刚才那些言论的,都是你们逼我说的!”
对方说道:“好的,我们已经派人去取证了,只是您提供的线索在m国取证的话,可能会需要点时间。”
“霍先生,请您稍安片刻。”
霍折诚算是知道了,这些人根本就没打算放他走,看着他们道貌岸然的样子,怒意火冒冲天。
“祁砚呢!让他妈的祁砚给老子滚过来!”
另外一边,做完资产清算以及核查的祁砚,再次以一个自由人的身份站到关着霍折诚的铁栏面前。
霍折诚看到他之后怒骂,“你他妈的竟然敢耍我,不是说只要提供完部分证据,我就可以离开吗?!”
祁砚指了指他现在呆着的囚笼,“我说了清早就可以让你离开这里,但没说能让你离开警察局,不好意思。”
“现在警方已经在城北把霍折夜控制住,到时候人带过来,你可得口径一致才对,反正总要死一个,就看你们谁能够对峙成功了。”
祁砚好似在替他苦恼般捏了捏眉心,抬脸时唇角挂着邪肆的笑意,“这件事情的确不是太好处理,要不,你们一起死?”
其实距离那件案件的推动就差一个关键性证据,他们查了很久都没有调查出来,所以话只能从霍折诚口中套。
只要霍折诚一口咬定事情是霍折夜干的,那么就有充足的理由把霍折夜也抓进来,一旦两个人都在看守所的控制之下,那么留给祁砚的时间就多了。
霍折诚恼羞成怒,恨不得能够站起来,一拳都挥到他脸上,却也只能愤愤的捶着轮椅。
“祁砚!你最好是确保能够弄死我们,否则我们就同归于尽!”
“你怕不是忘了和我们达成合作的人,还有你那岳父江东旭,看来你是想不顾你那宝贝小心肝的想法,把他也一起弄死啊?”
“你就不怕等舒漾知道真相,发现都是你在推波助澜,还能够继续忍受你当她的丈夫?”
祁砚不屑的笑了笑,“我的妻子她有三观,你当然理解不了。”
“放心,待会你会见到的,并不只有那个脏东西,还有一个老东西也会一起来陪你们,你们这些姓霍的,可以在监狱里面好好惺惺相惜。”
说完,祁砚就往外走去,任凭霍折诚扯着嗓子在后面怒骂他也没有回头。
天微微亮,祁砚并没有离开看守所,他要亲眼看着那些人被抓进来,亲自送他们下地狱。
男人穿着颀长的黑色风衣,站在靠马路边的吸烟处抽烟,忽然看见旁边停下一辆熟悉的车,舒漾把车停好之后,飞快的跑下来,凌晨的温度让她一下车忍不住抖了抖,她飞快的朝男人的方向跑过去。
祁砚目光微怔,晃了晃脑袋,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下一秒那么柔软,就冲进了他的怀抱。
舒漾紧紧的抱着男人的腰身,手穿进风衣里面取暖。
“晚上这么冷,怎么还站在外面?”
祁砚指尖夹着的烟颤了颤,他随手往旁边的灭烟池一丢,抱紧了怀中的女人,埋着头,仿佛要把人揉进骨子里,却什么也没说。【1】
【6】
【6】
【小】
【说】
明明他的宝贝冷的都在发抖,开口却还是担心他会冷。
祁砚抱着她将两人调换了方位,让风打在自己的背上,把舒漾包的严严实实的,把人带到避风的角落。
“老婆,你怎么过来了?”
舒漾有些担心的说道,“你不是和我说凌晨会回来住吗?我醒来之后一直都没有等到你。现在天都快亮了,也没有收到你一条消息,你让我怎么放心?”
祁砚这才想起,从进看守所,他的手机信号就被屏蔽了,男人十分愧疚的拍了拍舒漾的背,“对不起,是我想的不周让你担心了。”
舒漾轻轻的摇了摇头,其实她完全能够理解,祁砚这些天一直都处于一个高强度高压的状态之下,不仅要顾及着工作,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哪边都不得消停,他也是个人,总会有精神损耗的时候。
“事情现在的进展怎么样了?”
话音未落,不远处就传来警车的动静,舒漾依旧抱着男人不撒手,往那边看了过去。
车在他们斜侧方不远处停下,还穿着睡袍的霍折夜和霍章父子,双双被扣着手铐带下车,看见旁边冷眼旁观的祁砚舒漾后,霍章两只手狠狠的指着他,“祁砚,你这个有娘生没娘教的东西!竟敢这么对老子!我们父子什么时候对不起你了?早知道你是这样的毒瘤,小时候就应该把你弄死!”
“你现在以为你很得意是吗?女人在怀,我告诉你,过不了多久,你和我当年就没什么区别!我在外面寻欢作乐,只多了你这一个孽种,换作是你自己哈哈哈没准背着舒漾儿女满堂!你有什么可高尚的,还敢对付我!”
舒漾站在男人身边,“你搞清楚,你真正的孽种马上就要和你在牢里相聚,而祁砚,他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霍章狠戾的瞪着她,“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看来,你们还真是登对!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可以污蔑!”
舒漾轻蔑的勾唇,“谢谢夸奖,我不需要你来给我贴标签。”
旁边极力的保持冷静的霍折夜什么都没说,只是目光十分阴狠的看着他们,他一定会出来的,到时候这些人全部都得死!
现在不说话才是对他最好的,一旦让人抓到过多的把柄,他就很难脱离警方的控制,好在m国的杀人事件并不是他亲自做的,只是背后参与处理而已。
霍折夜看着他们,最后被带走的时候,冷冷的笑着。
祁砚丝毫不惧的看着他,目送他被带进看守所。
舒漾把祁砚拉走,心疼的看着男人神色中略微透出的疲惫,为了不让她担心,祁砚在她的面前从来都没有说过一句丧气话。
祁砚一手牵着她,“老婆,车钥匙。”
舒漾握紧了手中的车钥匙,“我来开车吧。”
说完,她就主动坐上了驾驶位,祁砚只好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舒漾开着车,认真的说道,“祁砚,我觉得你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这样下去的话,祁砚的身体很容易出问题,再加上一直都是国内外两边跑时差,以及身体的调整,都不是那么简单的。
祁砚看着她轻声开口,“如果我停下来不向你靠近,你会离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