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祁砚还是依旧从工作地飞回来,哪怕清早要去赶飞机,也不忘和舒漾睡那不到五个小时的觉。
刚下飞机就接到舒漾打来的电话,祁砚满心欢喜的接起,“怎么想到给哥哥打电话了?”
下一秒,舒漾着急的声音就从电话里传来,“你那个姓陆的好兄弟,到底对心心做了什么?”
“她的公司联系我说根本没见到她人去上班,我现在也完全联系不上她,最后能得知的就是她回了陆景深家。”
“但是现在派人过去找,陆家那边完全不搭理。”
祁砚眉头紧蹙,“老婆,你先别担心,你现在在哪?我过来找你。”
舒漾捏着手心让自己冷静下来,“我在酒店楼下,你从机场过来的时候顺便接我一下。”
她已经让江衍赶过去了,但是弟弟那边说,陆景深家里根本就没有人,也不让他进去。
正在车上的祁砚,立马给陆景深打了个电话过去,但是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他烦躁的拧着眉心,想到昨天陆景深在电话里和他说的那些话。
当时分明是一个还算积极的状态,怎么一夜之间会变成这样?
更重要的是,他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结果他们两夫妻半夜三更睡不了觉,还要在这里处理陆景深的事情。
到了酒店楼下,祁砚还没来得及下车给舒漾开车门,女人就飞快的坐了上来,开口对司机说道,“去陆景深家。”
祁砚看着自己老婆如此严肃的神色,把人抱了过来,“宝宝,别担心,不会有事的,他既然喜欢你朋友,再怎么样也不会出现生命危险。”
舒漾咬牙看着把自己揽在怀里的男人,“我看陆景深就是跟你有样学样。”
莫名中枪的祁砚就知道自己逃不过这一劫,这该死的陆景深,看来是活腻了,还非要把他给搭进去!
祁砚轻轻的拍着女人的背,低头看着她,“老婆,你不要一直拿有色眼镜看着我好不好?我已经改了,我不会再做那些事情了。”
“我们的夫妻生活也会越来越和谐,你感觉不到吗?”
舒漾脸色一红,“谁和你扯那些了?”
“陆景深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把心心骗去他家,否则心心绝对不会轻易回去的,现在一回去人就失联了,你让我怎么不担心?”
“你老实跟我说,你有没有给他出什么馊主意?”
这些男人全部都是表面上装不熟,一到关键时刻就割席,实际上背地里就是一条战线的。
祁砚搂在腰侧的手紧了紧,“没有。”
他已经开始后悔昨天接了陆景深的那通电话。
虽然他的确没有乱出主意,但是知情的越多,对他可没有什么好处。
舒漾轻轻勾唇,“是吗?那把你手机给我看一下。”
男人的手机就放在车的架子上,舒漾看见没有去拿,而是直接摊开手伸到他面前。
祁砚捻了捻指腹,把手机交到舒漾那手中。
相识这么久,舒漾已然是了解男人的习惯,他不喜欢打字交流,通常来说都是打电话,所以舒漾干脆直接翻到通话界面,果不其然,上面就显示着陆景深的电话,足足有近六分钟。
舒漾悠悠的目光看向他。
祁砚喉结轻轻的滚动着,“老婆,这和这件事情没有关系。”
“这通电话的所有内容我都可以复述给你听,如果你不相信,后续我会让人调查通话记录,发到你的邮箱。”
“昨天他和我打电话的时候,还是在想着该怎么挽回,我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你朋友就失踪了,或许他们吵架了,或许只是手机关机了,这需要经过调查才知道,但是和我绝对没有半毛钱关系。”
祁砚心里已经追悔莫及,自己的感情都还没有处理好,他跑去给别人当什么军师,现在火已经烧到了他头上了。
舒漾把手机还给他,“暂且相信你。”
祁砚低头亲了她一下,“事情我已经联系人去调查了,过不了多久,江衍那边应该也能有消息,别担心。”
舒漾点了点头,即便是答应下来,但是心底不慌那绝对是不可能的,失联这么大个事情,万一两个人起冲突,走了极端的那一步,那该怎么办?
很快,他们就赶到了陆家,江衍看见车子驶进来,立马跑过来。
舒漾和祁砚从车上下来,就听见江衍着急忙慌的说道。
“姐,这栋房子里面没人。”
“就连别墅里面最基础的佣人都没有,房子也没人看守。”
“但是调查周边的监控也没有陆景深离开的迹象,所以我在怀疑是不是有什么地下室之类的?”
说到这里,他们的眼神不约而同的看向祁砚,毕竟陆景深的家里他们肯定不了解,但是作为兄弟的祁砚,恐怕能有个一知半解。
祁砚看着眼前的房子,他大步往里面走,“跟我来。”
两个人跟着祁砚的步伐到了别墅的书房,看着齐燕转动按钮,然后两边的书架往外打开,就是一道地下室的门。
通常来说,这种地下室都是用于存储一些非常重要的东西,以及机密合同之类的,据他所知,陆景深一般是拿来放一些收藏的古董。
祁砚一直知道这个地下室的存在,但是他根本就没有去过,也不知道密码。
祁砚扭头看向江衍,“这种密码锁只有三次机会,如果不成功的话,那么除非使用爆炸系统,否则从外面是打不开的。”
江衍将手中拎着的电脑包打开,从里面抽出电脑,单手手肘拖着电脑,在密码锁前操作着。
他一边说道,“你是他兄弟,你应该你能不能猜到,陆景深大概设密码的方向会是什么样的?”
祁砚忽然觉得这个兄弟真有些难当,“你可以去调查一下许心寐的生日之类的,或者陆景深本人的生日以及一些家族重大纪念日。”
有了方向之后,江衍破解起来就快多了,得到密码之后,江衍立马上手去试,地下室的门很快就开了。
舒漾迫不及待的想进去,却被男人抓住手揽在身后,“宝宝,牵着我。”
江衍低着头不愿去看这一幕幕,“找人要紧!”
等他们下到地下室之后,根本不需要找,陆景深就坐在昏暗的沙发角落,目光无神的抽着烟。
祁砚直接过去把人拎了起来,“人在哪?”
陆景深手中的烟落地,什么话也没说,但是舒漾和江衍已然是在地下室的房间,找到了昏迷的许心寐。
舒漾发现呼吸并无异常之后,赶紧把人给晃醒,“心心,心心你醒醒!”
被打过镇定剂的许心寐眼睛疲惫的缓缓睁开,她的呼吸有些重,看着这陌生又黑暗的环境,下意识的抓紧了舒漾的手。
“这是哪?”
舒漾看见她醒了,连忙把人扶起来,“我们出去再说,我们先离开这个地方。”
舒漾搀扶着她,往地下室的出口走去,路过客厅的时候,许心寐显然是已经看见了陆景深。www..cc
回想着昨天最后的一点意识,她眼中的泪瞬间涌上又落下。
陆景深看见女人眼中失望的眼神,他激动的就要越过祁砚跑过来解释,祁砚直接把他推回墙角。
陆景深目光猩红的吼道,“你给我让开!”
祁砚上去给了他一拳头,舒漾别管那么多,赶紧带着许心寐离开,然后去医院治疗。
陆景深一拳头扬过去就要还手,“祁砚!你为什么不让我过去解释,你为什么拦着我?!”
他从未见过心心那样看他的眼神,平淡的让他害怕,其实早在他清醒过来之后,陆景深内心就已经开始害怕,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可是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醒来的许心寐。
祁砚见他还在想着解释,又是一拳头打了过去,“你解释什么?你告诉我你解释什么?!把人弄晕关到地下室,这件事情难道不是你做的吗?你有什么好解释的!我看你他妈是疯了,有我这个前车之鉴,你是看不到吗?你发什么神经?”
陆景深嘴角被打破,泛着红血丝,“我发神经?你这个前车之鉴,我当然是看到,可是你现在不也过的好好的吗?你凭什么阻挡我?你知不知道她走了,她就不会回来了,她就不会回来了……”
陆景深越说越觉得有些窒息,无助,他抱着头蹲在地上,眼泪一颗颗的砸在地毯上。
经历过这些事情,他已经感觉到,许心寐再也不会原谅他了,甚至连见一面的可能都变得渺小。
祁砚站在他面前,“你只看见了我现在挽回了舒漾,你为什么不想想,老子他妈从英歌兰回来之后变了多少?”
“你到现在还在想着用极端的方式,去解决你们的感情问题,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也觉得你们根本就不适合在一起。”
“即便你刚才跑上去解释,你觉得能改变什么吗?不如分开好好想想吧。”
陆景深痛苦的蹲在地上,他忽然发疯似的起身往外跑,祁砚急忙追上去,看见他拿着车钥匙打算去开车追人,祁砚冲上去夺他的钥匙。
“你他妈这个时候还开车,你不要命了?!你到底要我说几遍,现在过去解释是没有用的,你他妈的冷静一点!”
陆景深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任何话,看见祁砚要抢钥匙,两个人直接打了起来。
祁砚直接把人按在车子引擎盖上,然后抽过他手上的钥匙,直接丢进了花坛的池子里。
被狠狠的打了一顿的陆景深倒在地上,看着模糊又漆黑的天空,没有任何想要动弹的欲望。
祁砚把他从地上揪了起来,“你他妈的装什么死,你给我振作一点,老子大半夜从国外飞回来,就是为了处理你这破事的吗?”
现在的陆景深必须要有人时时刻刻的看着,否则不知道下一秒就会做出一些什么事情,祁砚手里面还是一堆烂摊子,要处理显然不可能把心思全部都放在他身上。
陆景深流着眼泪没有说任何一句话,29年来从未感到过如此绝望的时候。
以前不管再怎么吵架,或者许心寐不理他,他都觉得一切都还有可能,可是现在他想都不敢再想。
好好的一段感情,全部都是他自己搞砸的,让一个女人为他伤了心又伤了身,有些错误,注定是没有办法弥补的。
祁砚一手扯着他的衣领,让人不再倒下去,然后伸手拿出手机拨打陆家老宅那边的电话。
没过多久,陆老夫人就赶了过来,看见自己孙子被打成这样,连忙上前扶住。
“景深!景深,谁把你打成这样?”
陆老夫人赶紧让旁边的管家把陆景深扶上车,她看着祁砚问道。
“祁,祁总,这是怎么回事?”
祁砚冷着一张脸,“我打的,你孙子干了什么好事,让他自己和你说。”
丢下陆景深,祁砚就立刻坐上助理开过来的车去医院找舒漾。
陆景深在被送往私人医院的车上,陆老夫人紧张着抓着他的手,“景深景深,你怎么了?孩子怎么一直掉眼泪呢?你和奶奶说句话,你别让奶奶担心啊!你是不是哪里痛?你和奶奶说,医院马上就到了!”
可是躺在后座上的陆景深还是一言不发,明明睁开着眼眸,却像是没了呼吸一样,只能从眼眶中泪水的波动感觉到这个人是活着的。
陆老夫人紧紧的握着他的手,“是不是那个姓许的姑娘造成的?你和奶奶说啊!世界上女孩子那么多,你干嘛就非盯着人家不放呢!”
“就算咱们家族能够接受她不能生育,接受以后领养,你也要考虑对方的意愿吧,这么久了,她不愿意跟你,其中的原因,还要我们多说吗?”
“陆景深,我告诉你,奶奶现在坚决不允许你去见那个女人!你要是敢违背家族的意思,我们这一大家的人你都不用认了,你听到没有!”
男人眼眶中的泪却越积越多,泪水顺着下颚,脖子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