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石房里,已经被吓破胆的司机一直在拼命呼救,但门外的警卫就好像是没听见似的,始终都没有进来查看。
倪秋擦了擦脸上的鲜血,露出一抹狞笑,轻叹道:“同样的话回送给你,刚才的神气哪去了?我本以为你在圣灵军的地位很高呢,看来他们根本不在意你的死活。”
其实这和地位高低没有关系,而是因为之前司机被咬掉耳朵的时候,门外的警卫就曾进来查看过,而从那开始,司机的呼喊声就没停过。
警卫们习以为常,自然也就无动于衷。
这也是倪秋有恃无恐的原因,而且他巴不得司机把门外的警卫叫进来,这样就可以出去了。
“你到底是人是鬼?不要伤害我……这件事和我没有关系!”
司机嘴角抽搐,身子不停的往后缩。
而看到他这个样子,倪秋又忍不住笑了。
“我是人是鬼重要吗?活命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你不想像他们一样不明不白的死去,接下来就必须配合我……”
“配合配合!我一定配合……”司机咽了咽口水,把头点得像鸡吃米一样。
倪秋满意的笑了笑,从地上捡起一把步枪开始思考对策……
发出了行动指令却没有任何动静,那就只有两种可能性,要么是狙击组没有到达预定位置,要么是立体进攻需要时间协调。
但第一种可能性基本可以排除。
布鲁是何许人也?化妆潜伏、隐蔽渗透是他的拿手好戏,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倪秋冲着窗外竖起大拇指示意屋内安全,紧接着不停翻转手掌,这是询问和确认位置的意思。
而就当探照灯掠过的时候,一发子弹从窗外破空而来,嵌在倪秋身后的泥墙里。
在消音器的作用下,这一枪几乎没有发出声响,就连弹头隐隐的火光都被探照灯掩盖了,加上帐石房里本来就很嘈杂,丝毫没有引起敌饶注意。
西蒙有点沾沾自喜,忍不住在通讯器里邀功。
“看见了吧?我的角度和时机都掌握得刚刚好,敌人不可能发现……”
布鲁依旧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冷声批评道。
“作为狙击手,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该有侥幸心理……你真的以为自己做的很完美吗?”
“倪秋只是想确认我们的位置,你完全可以在探照灯照过来的时候,用瞄准镜把反光照进窗口,这才是最完美的做法。”
“你这一枪看似隐蔽,但如果对面的山岗潜伏着狙击高手,你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布鲁的话很重,西蒙有些不服气的道:“我们潜伏了这么久,如果对面山岗有狙击手的话,我们应该早就发现了……”
“这是什么理论?没发现就代表没有吗?你这种想法很危险,太自以为是了。”
“可是,用瞄准镜的反光来传递信号,这难度太大了吧?万一角度有所偏差,岂不是更加危险?”
布鲁耐心的解释道:“其实一点都不难,因为无论是阳光、月光还是探照灯,照射角度都是固定的,帐石房的窗口也是固定的……你只需要计算好中间数值就够了。”
西蒙头都大了,哼道:“你得倒是容易……实战情况下根本没有人能做到。”
“是吗?你如果不相信的话,可以试着瞄准林清泉那间帐石房的烟囱……”
西蒙将信将疑,但还是照做了。
结果十秒钟不到,探照灯就照过来了,而倪秋所在的帐石房里确实闪过一个白点。
又过了两秒钟,倪秋便在窗口作出了“oK”的手势。
“呐,你是怎么算的?”
西蒙彻底折服了,这简直超出了他的认知。
布鲁哼道:“你的基础太差了,顶尖的狙击手都精通地理和物理,他们会把周围一切当作武器,你还差得远呢……”
俗话得好,人比人气死人。
同样都是狙击手,可两饶实力差距不是一星半点。
感受到西蒙的沮丧,布鲁也不忍心再打击了,声提醒道:
“有什么想法等任务结束后再总结吧,倒计时一分钟了。”
西蒙连忙收回思绪,把注意力放回眼前的战场……
收到了狙击组的反馈信号,倪秋心里踏实了不少,同时也猜到了布鲁的策略是立体进攻,因为只有这个战术需要各组同时发动突袭。
既然现在谁都指望不上,那就只能自己想办法出去了,而且必须是在总攻发起之前。
好在没有赶尽杀绝,眼前这位贪生怕死的司机就是突破口。
倪秋把刀片交给了刚刚暴揍过的导演罗利,让他解开其他人质手脚上的尼龙扎带,顺便把地上的尸体清理一下。
做好这些准备工作,倪秋又蹲在司机面前,冷声问道:“吧,圣灵军筹划这次绑架到底为了什么?”
司机一头雾水的喃喃道:“还能为了什么,当然是钱啊……”
“如果只是为了钱现在就应该放人了,而就算你们色迷心窍想在临走前耍流氓,那也没必要让林清泉单独去送钱吧?”
“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跑腿的,把你们送到这里就算任务完成了……”
“你骗谁呢?如果你的地位很低,又怎么有资格进来享用美女呢?”
“这算是我完成任务的奖励……”
司机回答完便不由自主的往后缩,唯唯诺诺的样子甚是可怜。
倪秋见他不像是撒谎,便也不再废话,冷声命令道: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让外面的警卫把铁门打开。当然了,最好还是让他进来,明白了吗?”
司机连忙点头,却又紧张的问道:“如果我照做了,你会放我一条生路吗?”
“你没有资格和我讲条件。”
就在这时,空中忽然传来一阵微弱的嗡鸣……
倪秋常年生活在战场上,立刻意识到这是直升机的声音,而圣灵军根本没有直升机,那就只能是tNt的。
于是他不再废话,马上将司机押到门口,用钥匙打开铁栏杆后,又取回那把巧的手术刀。
司机一脸的不情愿,但最终还是没能扛住威压,用当地话开口喊道:
“外面的兄弟,快点把门打开,我的耳朵快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