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撑油纸伞的男人
医院,病房。
赵子初看到网上的评论一面倒地夸陆氏夫妇,气得把手上输液的滞留针都给拔了。
一时间,血流如注。
啊,你干什么?!海棠扑过来按住她手上的流血口,却不慎按到了她手臂上的伤口。
赵子初痛喊一声,直接朝海棠的肚子上踢了一脚。
海棠咚的一下重重地坐到了地上,摔得尾椎骨都疼。
但她顾不上自己的疼痛,赶快挣扎着爬起来,去按护士铃。
护士赶来,帮她止了血,重新扎了滞留针,重新输液。
这是消炎的药,你现在还不能停,不然,炎症反复就不好了。
护士叮嘱了一番话,见赵子初闭着眼睛不回应,眼角连续不断地流出眼泪来,她便关心地问道:怎么了?
海棠一瘸一瘸地走上前,都怪我,走路不小心滑了一跤,还把她的滞留针给生拔了出来,她疼,又不好怪我。
护士又问:阿姨,你摔哪了?脚吗?
屁股后面有些疼。
小心尾椎骨,如果疼痛持续,最好去拍个片看看。
谢谢,应该没事。
护士没再多问,推着工具车离开了。
病房里只剩下她们母女二人,赵子初终于再一次爆发,忍痛哭喊道:我白受这么多苦了,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你怎么能这么想?总有办法的。
没有了,没有了,我都把命拿出来赌了,还是挽回不了阿宁的心。赵子初情绪大崩溃,妈,你看到黎早了吧,她比我年轻,比我漂亮,比净
说到这里,赵子初痛彻心扉,躺在床上哭得不能自已。
没有人知道她这五年经历了什么,她也不敢告诉任何人。
那些屈辱,她再也不要受了。
海棠听到女儿这么说,又是心疼又是自责,是我们对不起你但是子初,我们家,只能靠你了啊
哭了一阵,赵子初终于有所缓和,问起了赵鸿鹄,我爸人呢?两天不见他了。
去南港了,他说有个老同学在南港发展得不错。
赵子初冷笑道:呵,他的老同学们怕是互相之间早就传遍了,都在背地里笑话他吧,还老同学,你听他胡诌。
海棠傻了眼,女儿说的不无道理。
赵子初冷静下来,想着目前的局势,阿宁那边她一个人实在是撬不动,于是,她看着海棠,你给阿宁打电话,让他过来。
海棠愣了一下,我?我跟他说什么?
说什么你自己想,他都不来看我,我怎么让他回心转意?
海棠为难极了,她其实心里特别清楚,身为母亲,身为长辈,她清楚地知道阿宁对子初只有单纯的兄妹之情,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即便他们曾经以相爱的名义交往过。
可是,赵家现在这个局势,赵鸿鹄想钱都想疯了,他空有一腔抱负,好高骛远,却不能正视赵家已经破产的事实。
他还屡屡把女儿推出去
海棠心里很痛,她的女儿柔弱无依,是她的心头肉,赵鸿鹄舍得,她可不舍得。
为了女儿,即便知道阿宁的心意,她也要拼尽全力一搏。
于是,海棠拿起赵子初的手机,拨通了陆向宁的电话。
喂,阿宁,子初又不好了,这可怎么办啊?
阿姨,慢慢说,子初怎么了?
医生今天查房时说子初的伤口留疤,你知道的,子初最爱美,那么大的伤疤,她接受不了。从早上到现在,她一直在哭,我怎么劝都不行。这会儿又有点发烧了
可是,陆向宁也只是宽慰她几句,最后还说:我让方医生马上过去一趟,他对激光祛疤非常了解,他可以给子初最专业的解释。
你不来吗?海棠直接提出,子初虽然嘴上不说,但我知道,她心里最想见的人,是你。
陆向宁那边安静了好久,海棠也不敢出声。
阿姨,我前段时间拉下了很多工作,所以最近都在加班赶工。子初住院无聊也在所难免,我让向蓝她们多去陪陪她。
海棠:无话可说。
赵子初心死般闭了闭眼,眼泪横流。
葵花画廊
苏葵开心得起飞,整个画廊都回荡着她的狂笑声。
还有另一位远在苏城的女士,比苏葵更加开心。
那就是苏葵的母亲苏卿。
三人视频,苏卿笑得合不拢嘴,黎早,你真是我们老苏家的贵人啊。
黎早可不敢当,干妈,你可千万别这样说,我是无心插柳。
黎早今天身上穿的那件烟雨裙,正是出自苏卿之手,一上热搜,销量暴增。
而且,这款烟雨裙是苏家独家定制,只有苏家的店铺里才有。
仿版也有,但看多了时代广场上那群陆太太的各种仿版,网友们表示,宁可高价买正版!
于是,苏家的网店销售额一路暴涨。
苏爸接单接到手抽筋,不止烟雨裙,其他款式的销量也在涨,他一个劲说自己女儿傻人有傻福,抱对了大腿带领全家发家致富。
哈哈哈,我爸真的说了这话?
苏卿点点头,千真万确。
这是我懂事以来他第一次肯定我。
苏卿对着她们竖起了大拇指,你们都是好样的,黎早,苏葵在江城多亏你照顾。
没有,一直都是苏葵在照顾我。
唉,你就是这样,说话总是那么暖心人。对了,你妈怎么样了?
黎早眼里的光一下子黯淡。
苏葵轻咳了两声,说:你怎么肥事啊老妈?不是说要给我们分红吗?怎么不展开说说?
黎早按了按苏葵的手,坦坦然然地笑了一下,没关系啦,呵呵我妈还是老样子,像个小孩一样,我有空就会去看她。
苏卿深深叹气,这样也好,把一切都忘了,像个小孩,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苏葵小声地提醒,那分红的事?
苏卿笑着瞪了她一眼,少不了你的,一会儿我让苏老板给你们发红包,大红包。
好耶,谢谢老板娘。
黎早也不客气,哈哈哈哈,那就先谢谢干妈了,也谢谢干爸。
视频聊天太欢乐了,两人完全没发现天色渐暗的外面站了一个撑伞的男人。
画廊的门口。
站着一个撑油纸伞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