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风鱼烧肉
前文再续,书接上一回。
前边讲到我们在公安古城内逛街,看到公安锅盔就买来吃。
卖锅盔的红案师傅将制好的锅盔递给客人前,是在摊子案板下抽出一块干荷叶,用来包住锅盔,这样可以避免锅盔的油或味料把手弄污了。
说起来,在古代,洛阳纸贵,纸是十分贵重的东西,不能用来包装食物;古代时也没有现代的各种塑胶制品,那么,古代人怎样包装食物?
在古代,大户人家或有钱人在装盛或打包食物,也许会用各种木盒或有盖的瓷器;就像现代人自带打包盒一样。
普通百姓,多用大自然的初级产品,例如芭蕉叶、荷叶等无毒植物的叶子。
就像我们在明朝的公安镇,我们吃锅盔,就是用荷叶包装。
荷叶入夏后,生长旺盛,人们采收、洗净、晒干,剪裁成不同大小、各种形状,用来包装食物。
夏天采下的荷叶晒干存放得好,一整年或以后都可以使用。
古代人是真大智慧!
用荷叶包装食物,既环保又卫生,比喻在外吃完饭后,将剩饭菜打包回家,可以用荷叶包起来,再用绳子扎起来,可以做到不渗不漏;回到家,加热时,连包装都不用打开,直接放锅里隔水蒸就可以了,蒸好后,还带有一股荷叶的清香。
估计广东着名小吃“糯米鸡”就是这样衍生出来的。
吃晚饭时,我听到母亲问身旁的凌轩今天采购了些什么?
凌轩说:今天我采购了许多风鱼和炙鱼。
母亲听了点点头说:好啊!出发后,在路上先吃风鱼,再吃炙鱼。
我在旁边听到了,就问:什么是风鱼?
凌轩说:风鱼,就是腊鱼,在湖北又叫风干鱼。
坐在我旁边的萧遥剑听到了,就问:这些风干鱼怎么制作的?
母亲说:每当深秋后、冬至前,就将活鱼宰杀,取出内脏,冲洗血污、抹干水分,内外涂盐,静放腌制,四五天后,吊起风干,因而被称为风干鱼。
我说:这不就是广东的腊鱼么?
萧遥剑说:你什么都知道!吃过没?
我说:你猜?
这时,饭店小二捧上一碟菜。
凌轩指着这碟菜说:都别猜了,看,这碟菜里的鱼就是风干鱼。
我们齐齐望向这碟菜,只见这道菜有鱼有肉,似是红烧,颜色非常诱人。
母亲夹了一块鱼腩到我的碗里,我想用筷子夹起,却发现酱汁非常浓稠,我干脆用手抓起这块鱼腩,吃了起来。
大家看见了,都笑了起来。
母亲说:风鱼有多种吃法,最快捷就是将风干鱼去鳞、洗净,用蒸笼隔水蒸,然后撕成小块,上碟,浇淋香油,这是笼蒸风干鱼;而我们今晚吃的这一种做法,叫“风鱼烧肉”,是用风鱼与新鲜猪肉一起红烧。
凌轩接着说:风鱼烧肉,这道菜可是湖北的名菜呢!
我把风鱼吃完,店小二十分贴心地拿来一碗清水给我洗手,我洗完手,接过萧遥剑递过来手帕,擦了擦小手,淡定地说:这跟广东腊鱼很相似。
母亲说:湖北的风干鱼虽然也是腊鱼,但与广东腊鱼的区别还是很大的。湖北风干鱼,制作时是不刮鳞的,而广东的腊鱼在晾晒前,是先把鱼鳞全刮干净的。湖北风干鱼,腌制时是不下酒的,所以在煮食时,最好加入少许酒去腥;而广东的腊鱼,一般在腌制时会下些酒,除了驱除蝇虫,还有增加风味。
凌轩接着说:所以呢,湖北的风干鱼,在吃前是需要去鳞的,还要在蒸或煮时,需要洒入少许酒辟腥。
我心想,在古代没有冷藏设施,肉类鱼类的储藏,就只先用盐处理,意在初步防腐,再用风干、晒干、炙干等原始方法。
这时,听到萧遥剑问道:那么炙鱼,就是用炭火烤干的鱼干吧?
凌轩赞道:剑弟说得对!
三叔在邻桌听到我们在议论风干鱼,就走了过来,对我们说:我曾去过山东沿海,那边有一种美食,也叫风干鱼,是渔民出海后,一时未回港口,鱼放着很快会坏,就将打到的吃不完的渔获,宰杀并取出内脏,在海水里冲洗血污,然后吊起,任由海风吹干。这种风干鱼,晒几天后吃,外干里嫩,能吃出淡淡的海水味,所以当地人又叫这种鱼叫“甜晒鱼”。
萧遥剑说:三叔,为什么叫甜晒呢?是下了糖吗?
三叔说:非也!应该是天晒鱼,叫着叫着,以讹传讹吧?
我听了,就说:三叔,山东的这种处理方法,很象潮汕人的鱼饭!
萧遥剑一听,又对我说:就你知道得多!你吃过没?
我淡定地回他一句:你猜?
三叔看到我和萧遥剑一唱一和,就笑着说:瑶瑶说得对啊!潮汕人的鱼饭,我未曾吃过,但是听人说过制作方法。
萧遥剑说:三叔,是把鱼放饭面蒸么?
三叔微笑着说:潮汕人的鱼饭,是把鱼当饭的意思。
凌轩说:那太奢侈了啊!
三叔说:潮汕临海,鱼最不缺,反而米不是普通百姓能吃得起的食物。有时候,渔民直接吃鱼当饭。
萧遥剑说:三叔,鱼饭又是怎么制作的呢?
三叔说:潮汕鱼饭,也是出海的渔民,未来得及返港,对渔获的一种快速处理方法。与山东沿海不同的是,潮汕的做法是在船头烧一炉海水,将那些捞起不的各种鱼稍一分类,不用宰杀,分类直接倒入烧滚的海水中煮熟,从锅中捞起后,加入适量的海盐,用竹篇筐里码好,放船头晒一下,潮汕人这样处理,也是为了能将鱼存放得久一些。
萧遥剑说:潮汕鱼饭在处理时,不把鱼宰杀干净,那么临到煮食时,再把内脏挖出来么?
三叔说:非也!潮汕鱼饭是蒸着吃的,蒸的时候,整条洗一下,就蒸了,吃时,要用筷子夹起鱼鳞,挑出鱼内脏,这些一般都不吃的,只吃鱼肉。
母亲说:这样会不会很腥?
三叔说:我没有吃过,听起来的确很腥。
想不到一道风鱼,让我们听了那么多鱼的处理方法。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