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另一位吊唁者
太医院那些人的医术,说不精吧,可比起寻常大夫来说,算是精湛了;说精吧,又有几个人能达到秦桑的水平呢?
一个也没有啊!
皇帝有些看不懂秦桑了。
她究竟想干什么?
干着这出钱出力没回报的事情,究竟图啥?
要说为了社稷为了他,他是一点都不相信啊!
皇帝偏头看看秦桑,“把王府改成学院?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皇上,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墨王府存在的时间够久了,久到,住在这座府邸里的人已经忘记了他们的来处。昔日的先祖辅佐慕容家荣登宝座,一直恪尽职守,为慕容家鞠躬尽瘁,可现在的这些人呢?他们一个个的躺在先辈们的功劳簿上,混吃等死,他们已经不配为墨家人,他们再住在这座府邸里,就是对先辈的侮辱!
我想,墨家先辈们也一定支持我的想法。因为,我会承袭他们的遗志,继续为慕容家鞠躬尽瘁!
我不会别的,不会打仗,不会权谋,我只会医术,我愿意用我的医术,造福全大昊百姓!皇上,那都是您的子民,我愿意为您守护这社稷,您觉得成吗?”
一名脾气火爆的墨家族人实在忍不住了,暴跳如雷:“一派胡言!秦桑,你是哪里来的妖女,竟敢如此辱灭我墨家!我墨家族人由始至终效忠于皇上,什么时候躺在功劳簿上混吃等死过?!”
“那你倒是说说,你们到底为皇上、为社稷做过什么?”
“墨家军帮皇上守护墨州,还有,世子助皇上剿灭来犯强敌,这都不算为皇上尽忠,为社稷鞠躬尽瘁吗?!”
秦桑哂笑:“墨忱卿是我的相公,他一个人的功劳什么时候平均到你们头上了?!”
那人哑火。
皇帝其实也有点蒙圈。
秦桑口口声声为他为社稷,他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可……她做的许多事,确实给他带来了好处!
又一个自忖脑子灵活的,道:“忱卿是墨家嫡子,他一人便可代表墨家!”
这话把皇帝的心扎了个透心凉。
墨忱卿岂止是代表墨家,他一个人胜过整个墨家!
皇帝再也忍耐不住,命这些墨家族人即刻归还贪墨的财产,待丧事一过,都搬出墨家,不要再在府里逗留。
秦桑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墨家族人却将她恨得咬牙切齿。
秦桑并不在意。
虽然和这些人一向没什么来往,但若是因为她和小九的关系致使这些人被血洗,那她一辈子都不会安心。大风小说
皇帝待在这里只觉心里不爽,匆匆训斥了几句之后,便离开了。
跪着的墨家族人起来揉揉膝盖,缓过这口气来,纷纷咒骂秦桑,恨不能用口水把她给淹死。
秦桑托着肚子,不疾不徐地迈着小碎步,绕过这些人,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守灵的事,不适合我这怀孕的女人做,你们还是轮着守吧,有什么事,到我院子里来找我。唔,搬家的事就别来找我了,皇上已经说得很清楚,你们若是有意见,就找皇上说理去。”
她停下来,说了一通话,然后又悠哉悠哉地走了。
众人都忍不住,有的跳脚大骂,有的冲着灵位号啕大哭。
秋水搀扶着秦桑,不满道:“这些人也太傻了,不知道您都是为他们好吗?!世子妃,您这也太不值了!”
秦桑哂笑一声,面露不屑,嘴上却压低了声音,“少说话,仔细隔墙有耳。”
秋水不甘心,但只能瘪瘪嘴,噤声了。
皇帝那边前往墨州的队伍当晚便启程,由三皇子慕容直带队,里面还有好几位高官,给足了墨王爷“面子”。
慕容直临行前来了墨王府,借着吊唁之名,想来和秦桑说几句话。
那些墨家族人一见慕容直往秦桑院子里去了,立时便编出来秦桑不守妇道,老王爷尸骨未寒忱卿世子下落不明的情况下,竟又勾搭起了三皇子的毁谤之言来。
不少人又造出昔日慕容直没少来府里,一来就和秦桑眉来眼去的谎言来,流言蜚语经由这些人的嘴,在三皇子还没进秦桑院子时,就已经传到了大街上。
然而,三皇子并没能够进入秦桑的院子,就被墨平给拦住了。
“我们世子妃说了,和三皇子并没有什么话说,三皇子请回吧。”
慕容直抿紧了唇,“我就要去墨州了,你去问问,她有没有什么话需要我捎去墨州的,那里毕竟有她的亲人。”
“世子妃平常都有和那边的亲人有书信往来,就不劳三皇子费心了。”
三皇子最终也没能进得了院子。
“那你告诉她,我去墨州,定会好好安葬老王爷……还有,如果我有墨忱卿的消息,也会告知的。”
“那就多谢三皇子了。三皇子请回吧。”
慕容直心有不甘地离开了墨王府,时间留给他的不多,他没有时间在这里耽搁了。
是夜,墨王府还迎来了另一位特殊的吊唁者。
静宁公主。
彼时秦桑在自己院子里,灵棚里守灵的是墨家几个晚辈。
静宁公主上完香之后,便来了秦桑的院子。
秦桑并不想听她的傻言傻语,但还是请她进了院子。
多日不见,静宁公主瘦得快脱了相,脸色也呈现一种不健康的蜡黄――虽然她上了妆,但秦桑依旧从额角边缘没妆的地方看见了她本来的肤色。
秦桑心中疑惑,这是受了什么样的折磨,能瘦成这样啊?
难不成她也去救灾了?
啧。
秦桑吩咐秋水给上了茶,请她坐了,不咸不淡地道:“静宁公主深夜到访,不知所为何事?”
“我知道你一向对我有偏见,”
秦桑打断她的话:“不是偏见,是讨厌。就像你讨厌我一样,我也很讨厌你。我知道你对我有偏见,但我对你,没有任何偏见。”
静宁公主略显烦躁:“你怎么还是这么讨人厌!低一下头怎么了?我讨厌你这种要强的性子!”
“哦。”秦桑淡淡的。
她越是这样,静宁越是烦躁了。
但她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