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猜疑
以偏压正,以庶压嫡,绝非世家大族新荣之家所为。
索妈妈是和邵老太太打钮家这等勋贵之家嫁过来的,如何能不叹息自家老夫人的打算。
邵老太太见她神色有异,没多想别的,还当是她被乔老夫人的态度伤着了。
遂,她莫名地瞧了索妈妈一眼,跟着一叹,是呀,早前,乔老夫人在我面前,可没这么大的谱。
这话,索妈妈不敢接也不能接。
她其实只是奇怪,乔老夫人的举动,难道是因为乔大少爷看不上大小姐,反而看上了二小姐?
可这等人家,哪有按着公子小姐们的心意结亲的。
再说了,乔家这位公子这几年在国外,也没怎么和谁联系,难道他和二小姐私底下有往来?
显然,邵老太太也是疑惑乔家态度的,不觉问了出来,你说就大丫头和秀雪俩个,谁更好些?
这话?索妈妈可不好直接回,只含糊道:小姐们都不差,大小姐贞静守礼,二小姐活泼有趣。
邵老太太知道索妈妈的顾忌,不由的嗔怪道:谁叫你说这个了,捡些有用的说。
邵老太太直接了当地要求索妈妈,也可见她自己心里也是没底。
索妈妈跟了她多年,自然听了出来,只得硬着头皮道:按着乔家的家世,选媳妇该当选了嫡出的大小姐,可大小姐毕竟有个和离的娘,这就又得另说了。
邵老太太一听这话,脸就拉的老长。
索妈妈忙又接着道:如今,乔老夫人提了白氏,难道是听了什么要不得的风声了?
邵老太太听了这话,没像平时一般不以为然,反而点头道:看来,这里头有我们不知道的事,你明儿这样
索妈妈认真听了邵老太太的吩咐,很是严肃地点了头,问道:只查白氏吗?
还有谁吗?邵老太太脑子没转过来。
索妈妈回道:住客院的那位黄表少爷,这几日并没四处晃荡,只二小姐陪着外出逛了逛,老夫人您看?
邵老太太对家中来了个名不正言不顺的表少爷,可是不怎么满意的,甚至是想刻意遗忘。
可,为了孙子多个臂膀,她也只能忍了,且还得当个正经亲戚待。
在一个,自家老爷子直接都没见这位黄表少爷,她哪里还不知道自家老爷子的态度。
邵老太太想到丈夫的态度,儿子的前程,凛厉了眼眸。
索妈妈被她这神色吓的半句不敢多问。
邵老太太默了会,咬牙道:二丫头这几日该好好管起来了,明儿一早,你就送个教规矩的去。
索妈妈对二小姐毫不避讳地陪着黄表少爷,也是多有置喙。
黄表少爷到底是外男,还是避讳些的好。索妈妈多了句嘴,便点头应下了。
邵老太太可是老派人,见心腹这么说,越发有些动气,客院那边,门禁也严一些,咱们这样的人家,可不能出什么丑闻。
这是要严防黄表少爷了,索妈妈对清高的表少爷也很是不喜,觉得老太太处置的对。
毕竟,她们家还有个嫡出大小姐呢。
想到某种可能,索妈妈脊背猛地蹿上来股虚弱,急忙问道:老太太,您看,这黄表少爷究竟是奔着谁来的?
这话,在白氏带着人回来的当天,主仆俩个就有些心照不宣了。
毕竟,谁家这么大的小伙子不在家过年,还走亲戚的?
不过,主仆俩都没捅破。
今儿算是第一次正式说起。
这也是索妈妈忧心太过,才冲动了下,问完,她就后悔了。
邵老太太心头烦乱,倒也没怪她僭越,只冷哼道:事做的这么浅白,还能是奔着谁来的。
是,是呀,还能有谁呢。索妈妈暗叹了声,白氏做的这么明显,不用他想的。
哼,这白氏胆子也忒大了些,咱们家的嫡出大小姐,也是她那小门小户养出来的竖子,巴望得起的?邵老太太恨恨地拍了几下桌子。
说到底,邵老太太的门户之见颇重,即使遇上她不喜的大孙女,也是不会打破的。
毕竟,大孙女的前程关乎着她老人家的颜面。
索妈妈也觉得白氏有些痴心妄想,可架不住家中有个软耳朵的大老爷,这事还真有些悬。
白氏的虎狼之心,昭然若揭。
索妈妈想到娴静美好的大小姐,心头酸软。
她再想到远在北平的糊涂大老爷,眉心紧蹙。
屋里一时静默无语。
过了会,索妈妈先就受不住这压抑的气氛,小心道:老夫人,我们大小姐到底有个和离的娘,这就叫不少人家添了胆。
这话算是说到了邵老太太的火处。
只见,她直接拍了坐褥道:可恶的陆氏,若不是她守不住,咱们哪里能有这些糟心事。
唉,老太太这怕是永远不能原谅陆氏大夫人了。
其实,陆氏大夫人的离开,是老太爷硬做的主。
只如今,最可怜的还是大小姐呀。
怕老太太又陷入往日的魔障,索妈妈忙拉回了话题,如今大小姐正值杏期,要是能趁着这次的宴会,定下和乔公子的婚事,也好绝了某些人的痴念。
到底,索妈妈对邵韵诗存有善念,为她筹谋了番。
邵老太太听了这话,暗了眼眸。
大丫头能定了乔家的婚事,也算是一桩好事,与老大的前程也有益助。
且,老太爷对此肯定也是满意的。
这算是几好加一好的事。
想到此,邵老太太点头道:你说的对,与其防这防那的,还是早早定下大丫头的婚事为好。
索妈妈听了这话,笑了,可见老太太最怜惜大小姐了。
邵老太太瞄了她一眼,冷笑道:你们都以为我不待见大丫头,哪里知道我的心。
索妈妈倒也认同邵老太太在大事上的不糊涂,点头称是。
她索性不再提乔大少爷和二小姐的事了,万望老太太能极力促成大小姐和乔家的婚事。
一夜,主仆俩再无他话。
第二日,天照常晴着。
邵家迎来了小姑奶奶,邵兰香。
她今年说不回来过节,如今突然就回来了,而且还是一个人回来的。
这是近几年来,很少见的。大家心里嘀咕,面上却不失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