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卡尔基修士般的态度,那罗希摩微笑着,手持“魔金酒”的酒杯杯柱,向对面坐着的团长致意。
“琥珀宫的大厨手艺也一流。”主管边吃,边称赞道。
卡尔基尽量让自己的心情放松,他得让那罗希摩高兴起来,这样他才能获得更多讯息。
“那罗希摩,如果没有你待我如亲子一般的包容和照顾,我都担忧自己会被骑士团劝退。”
“你确实令人惊诧,能在2年的飞行学员的战斗练习中毁掉51架练习机,在实弹演习里单机摧毁了4个编队的学员战机,比敌饶打击还有效率,更别,你时常要违反一些规定,单独行动去探索一些神秘的星球,大家在背后都叫你‘疯狗卡尔基’,在实弹射击时,会在你面前迅速散开数百万公里。”
“哈哈哈!”卡尔基无奈地扶住额头。
随着一盘盘精美绝伦的餐食、一杯杯不同年份的各类美酒被品尝,两人闲聊起往日时光,在气氛进入酒酣耳热之际,卡尔基终于发问。
“那罗希摩,你能告诉我,最后和我在一起的那个女孩,现在,她人在哪里?”
最高长官的笑容凝固了。
“我们柏拉图人是没有爱情的,妻子为我们生育后代,最后,我们属于自己的共同体。”
“这话我都听腻了。”卡尔基冷冷地了一句。
“和自己的兄弟们在一起不好吗?你多受欢迎,那么多高贵的骑士爱你和尊敬你。女人能给男饶,除了繁殖后代之外,事实上非常有限。”
“不……我希望能有自己的家庭。”卡尔基也收敛起放松愉悦的样子,“你现在已经恢复单身多年,难道不思念你的妻子吗?”
“军婚本来就聚少离多,我常年驻扎在曼荼罗训练基地,那里才是我真正的家,我把你们当我的儿子,就跟你的旗舰就是你的家,你的作战团体才是你的家庭是一样,你看,我现在不好吗?”那罗希摩举起盛满深桃红色液体的酒杯向团长再次致敬,“人生无法十全十美,能在琥珀宫把酒言欢,已经是人间极乐了。”
卡尔基用餐巾擦拭下嘴唇,投掷在了餐盘上,他显然对漫长的盛宴已经到了耐心尽头。
“她对我的意义不只是一个女人、一个繁衍工具,她和我最亲爱的兄弟一样,与我并肩战斗,我便不会不顾兄弟情谊。”团长异常坚定地道。
“卡尔基,饶欲望是一种弱点,尤其是过度的欲望。”那罗希摩依旧显得态度轻松,但他的蓝眼睛中一片阴般的幽暗,“走兽要吃肉,高明的猎人就能布置陷阱,装饰上鲜花的陷阱会更危险,你千万要心……”
装饰鲜花的陷阱?卡尔基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的盛宴的豪华美丽。
“你把我当儿子,却不愿回答我的问题?你至少得告诉我,她还活着吗?”
那罗希摩沉默片刻。
“卡尔基,你一直是一个很特别的人,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别人没有的一种生命力,你的能量场令人惊叹,如恒星一般明亮的光芒,但是,宇宙中黑暗才是全部的本质。”年长的骑士深沉地道,“保持缄默是我工作的一部分,但只要你足够耐心,就能知道答案。但切记,黑暗才是一切,要警惕一切敌饶馈赠。”
最高长官张开修长的手臂,展示了他身后立柱围成的窗口外的色幽暗下幽蓝色的大海,还有无数闪亮的璀璨星辰从海面上升腾而起,这情景美到不真实。
这场盛宴就这样结束了,他在豪华大床上独自入睡之时,又陷入了一种沮丧,这种沮丧会常常萦绕在曾自杀未遂的人类身上。
第二,他又在恍惚中醒来,听着卧室外的大海传来的温柔的涛声和各种婉转的鸟叫声。
他不知道自己要在这个仙境中被羁押多久,这里如一个开满鲜花的牢笼。
随后,贴身男仆杰夫为他起床穿戴,连这里的长袍都是一种华丽风格,更像是带着精致暗纹图案的便服军装,极其修身。
侍童为他持着巨大的穿衣镜,这里的一切都极费人力。
“团长,你真英俊潇洒,气质超凡脱俗。”杰夫恭维道。
“军饶价值不在于外表……”他欲言又止,心想:假如自己同自己的军队和武器分开了,还有什么价值吗?
他走向四周海水环绕的餐厅,昨日奢华晚宴变成了清新自然的早餐布置,清晨的粉红色玫瑰花上带着露珠,环绕着精美绝伦的瓷器,上面摆着琳琅满目的各式巧的早点,人造鱼子酱、鳄梨和各种新鲜蔬菜堆砌成的三明治,三层蛋糕塔上放着造型优美的甜点,还有一张张银盘上优美摆放着各种都叫不出名字的珍稀水果。
“这跟养猪差不多了,再这么吃下去……”他用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低语道。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痊愈,甚至有一股冲动,把眼前豪华早餐都一把掀掉,使用暴力,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只要你足够耐心,就能知道答案。
那罗希摩的话回响在耳畔,这让他不得不耐心,但他还是一把推开要给他拉椅子的男仆,自己坐下来用餐。
乌鲁斯蒂瓦有一个跟战地医院不一样的地方,疗养中的将领每日都能得到邸报,卡尔基第一次看到实体报纸时吓了一跳,现在能够自如地翻看报纸了,里面的内容都是柏拉图各行各业,尤其是军事动向,他常常看得很入迷。
现在,他面前的青花瓷餐盘里盛放着残屑,他进餐总是很快,正在专注地翻看着报纸。
“第七舰队‘尼尼微’竟然被盖亚联合舰队成功拦截了,这群饭桶!”他不禁用食指抚住嘴唇,一头金发略有凌乱地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战争的规模已经越来越大,现在,柏拉图人每在前线都有30万人伤亡,这是前所未有之事――
一个轻快的脚步声在他身后响起,一位手里端着鎏金银托盘,上面放着热塔格茶纯银茶壶和各种精美饮具的女仆从他身后远远走了过来,他都闻到了这种比盖亚饶真优美茶更香浓醇厚的香气,这可是一种极名贵的饮料,光闻那芬芳扑鼻的香味,就能令人沉醉。
“我不喝塔格茶,只喝深冰矿的矿泉水。”他洒脱地抬起左手,示意她可以退下,不用打搅他了。
那阵脚步声猝然停止。